第五十八章 巴格達穆斯坦西里亞學院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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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洪武三十一年，北平看上去很平靜，而暗裏卻暗流涌動。朝廷指派來的官員在北平各個勢力間遊說。又不敢明說，只能暗示。而對象則大都裝傻充愣。也有人假意迎合，收取賄賂。回首就送到燕王府中以示效忠。

朱高熾在開始接管燕王府的行政事務，而大明璟就比較辛苦了。雜造局、火器局、督造船廠和火藥作坊全力開動。還好很多的基礎用料由基地來供給。雖然生產已經步入正軌，但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大明璟恨不得再搞一個分身出來。這時候被張輔半路截胡的武陵生出現了。張輔不忍弟弟忙的連軸轉就把他派過來幫忙了。大明璟把他安排給張銓打下手。小傢伙很快就上手了。雜造局中公薢內，一件廂房裏面。張銓和武陵生兩個一個朝南一個朝西，埋頭伏案。

“總掌固，這鐵料的數字這兩個月銳減。需要下去看看麼？”張銓現在被大明璟任命爲四海船社行政掌固（“行政”一詞在中國古代,始見於《左傳》中“行其政事”。），主要負責四海所有物料採購、軍備生產、人員調配、後勤補給等相關事宜。這會過來幫雜造局查驗庫存。

“數據永遠不會單獨存在，鐵料的銳減有沒有造成後續生產的影響。如果沒有受到影響會是什麼填補了鐵料的缺額。這些都需要從其他的數據中找答案。要通觀全局然後再把找到的問題橫向分析。”張掌固頭也沒擡的回答了武陵生。果然不出一會兒，武陵生找到了答案。

“回總掌固，這兩個月鋼料的數額上升。到這個月，雜造局收到的物料中。鋼料已經佔八成。”武陵生頗爲興奮的說道。

“你再看看最近雜造局所出的產品主要是什麼就知道爲什麼鋼料佔比驟然上升了。”

“最近一個月主要的生產出品是甲片和銃管。現在的銃管都用鋼料了！怪不得。”武陵生髮現了其中的聯繫，非常興奮。

“現在的炮銃管都改成鋼製的了，整體的重量下降三成多。”張銓有點唏噓。看着炮管因爲成本從青銅改成生鐵鑄造。到現在直接用鋼料鑽孔鏜牀鏜出內徑的整體是炮管用了不到一年半的時間。現在的火器局內的炮銃管都是用這種方式生產出來的。而雜造局承擔了一部分的銃管生產。所以也有小型的鑽孔機和鏜牀。基本上擎電銃、迅雷銃和霰彈槍雜造局都有能力生產。唯一的就是彈藥目前還是要靠火藥工坊來生產。火藥工坊生產發射藥和爆破藥。然後裝配成各種彈藥。因爲有部分原料和工藝是通過基地解決的，所以這個火藥工坊的產能很驚人。如果全力開工，一年內生產五百萬斤發射藥和一千五百萬斤爆破藥是不在話下的。這點發射藥差不多可以生產一百萬枚銃彈、五十萬枚炮彈發射藥和各式掌心雷、開花彈五十萬枚左右。

這次帶着武陵生受邀前來給雜造局釐清庫存也是鍛鍊一下小傢伙的業務能力。火器局內張銓早就幫張輔訓練了一幫財會人員。都是當年祥符帶出來的那些小傢伙。雜造局畢竟還是朝廷的機構。關鍵的位置不太好染指。

武陵生長得清秀乖巧。一看就是個聽話的孩子。不過張銓要的是能力，所以對他還是比較嚴格的。張銓時常給他加料。他也很能抗壓。索性小夥子很耐操。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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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璟和張輔在永定河畔的大明第一座工業基地內。一棟五層的樓閣在基地一角矗立着。外面看上去是傳統的中式樓閣的樣式。裏面每層都是通的，按照後世開放式辦公室的樣子。全部使用屏風相隔出一個個的小空間。每個空間一個人。三面屏風一面開放。工作效率極高。且信息傳遞很及時。

最高層的大辦公室裏，整面牆的地圖上標註除了基地內各個建築的名稱、功能、建造進度等數據。

“這熔鍊高爐我感覺還要再建。鐵礦和煤石都堆成山了。熔成鋼料備用也行。鍛造工坊現在夠了，昨天我看裏面還有兩個沒工開。”張輔一面翻閱着資料一面說道。

“路啊！還是路沒跟上啊。我現在設計的軌道系統就是按照秦馳道的樣式調高了標準來做的。目前還有最後二十里就能通了。這樣雜造局、火器局、火藥工坊、永定河基地都可以連通起來了。這樣流通週轉的效率會提高至少五倍。高爐繼續建，起碼要二十個纔夠。現在還差五個。很快，我這裏安排好。年底就可以投入生產了。”大明璟回答道。

“哦，對了。母親問你幾時能回去喫個飯。你很久沒回家了。前天碰到秋離還跟我哭了一鼻子，說是記不起你的樣子了。這小妮子挺憨的。”張輔笑着說道。

“是哦，很久沒回去喫飯了。等下一起回去吧。我也想母親和姨娘了。”大明璟心中多少有點愧疚。

基地是大明璟親自坐鎮的。手頭的人手還是不太夠。祥符帶過來的雖然一直都在培養，但是目前也只能輔助。還沒有到能夠獨當一面的程度。雖然有幾個苗子很不錯，但是短時間不一定能夠出來。所以大明璟只能自己辛苦一點了。索性他大腦堪比計算機。還算能對付的過來。

“少爺、公子今天幾時走，天色已經不早了。”張輔的侍衛在門口說了一聲。

“走走走，趕緊的。回去喫席！”大明璟把筆擱到了硯臺上。

兩人和十幾個侍衛縱馬回城。幾十里路跑的挺快。一會兒就進城了，一進城大明璟就發現了之前碰到過的七仙女中的雅芙和明美兩人。看上去有些慌張。跟着大明璟一行人。大明璟示意魯道人把兩人控制住帶到他府中的院子裏面。就和張輔一起進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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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回來了啊？”王氏看着明顯身量長高的大明璟嗔怪道。小王氏則在旁邊對着兒子擠眉弄眼的打招呼。大明璟心中一熱，這纔是家人啊。人之所以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不單單是開了靈智。還有他們懂得愛懂得關懷。

“給母親大人請安，給姨娘請安。父親不在麼？”張輔和大明璟行過禮後問道。

“老爺被燕王召進王府裏面了。今晚應該是不回來用飯了。家裏這幾日有上好的牛羊，還有駱駝。是老爺在草原上的舊屬送來的。說是叫什麼阿穆查的。”王氏回答道。

阿穆查，原兀良哈禿城色目人萬戶。原本的歷史估計中他和一衆降將被朱棣斬首。現在卻成了燕王府斥候馬隊中的一員千戶。在張玉麾下聽命。現在正在漠南爲大明璟探查原蒙古塔本陶勒蓋焦煤礦的情況。目前探查得知的煤礦在地上的面積就有接近五千傾。這煤礦出焦率高比國內的煤礦好。國內不缺煤礦但是缺高焦油礦。這個煤礦一定要絕對掌控。

“那個阿什麼的還送來了兩個廚子，其中有個專門烤肉的。今晚要不喫那個什麼烤駱駝吧。這個還沒喫過呢。”小王氏止不住插了一嘴。

“你惦記很久了吧。那駱駝你一天要去看兩回。”王氏一撇嘴說道。

“就是味兒太大了點，這牲口嚼起草來很好玩的。”小王氏一臉的興奮。

“我去看看，院子裏面搭個棚子。讓嚇人裝上水灑架。我去看看那駱駝。”大明璟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小王氏連忙跟這兒子一起除了房門。

“我的兒啊，爲孃的可想死你啦。”小王氏出了院子就止不住想念兒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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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這段時日我回家少了。等都搬到海淀，我就能天天回家了。”

“趕快！他們說那裏有河有海子。我都想下河了！”小王氏眼中滿懷期待。

“都有，都有。都建好了的。”大明璟安慰着自己這個可愛的孃親。說話間就走到了後院馬廄。王氏房裏的媽子已經過來找了色目人廚子。這兩人一個是天方人一個是花剌子模人。烤肉的那個突厥人叫拉迪爾，花拉子模人叫巴雅尼是阿穆查家族裏的廚師還是個會養大牲口的牧者。

大明璟問巴雅尼：“現在花剌子模人在帖木兒統治下日子好過麼？”

“回貴人的話，花剌子模被蒙古大軍滅亡以後。國人就分散到了河中各地和興都庫什山中。”

“撒馬爾罕還好嗎？一直想去看看。沒機會。”大明璟問道。

“現在比以前更加繁華了。畢竟是帖木兒的都城啊。可惜花拉子模再也不會有了。”巴雅尼情緒很低落。

“大明把蒙古人趕走了，未來會把中亞的蒙古人也趕走。很快我們會和帖木兒蘭幹一仗。希望他別那麼快死掉。”大明璟的聲音越發冷冽。巴雅尼聽着心中一顫。這聲音好像火煉獄中大地怪獸的嘶吼。讓巴雅尼冒出一身的冷汗。

“請問貴人，烤駱駝是按照大漠裏的口味來還是？”拉迪爾問道。

“烤全駝不是需要一整天麼？光醃製就要大半天了。今天怎麼來得及烤制？”大明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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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貴人的話，駱駝之前就宰殺了一頭，醃製好了放在冰窖中備着。羊、雞、鴿子和蛋也都醃製好了等着烤。這裏沒有肥美的底格里斯河魚，只能套鴿子了。請貴人原諒。”

“無妨，大概還需要多久？”大明璟問道。

“一般需要兩個時辰，不過我讓饢坑這兩天一直生着火，處理過的肉也會很快烤熟。所以只需要一個時辰就好了。請貴人們先用點茶點水果。我這就去烤。”拉迪爾說完就退下了。巴雅尼也一同去幫忙。

當大明璟回到王氏院子裏的時候，大棚已經搭建起來了。水灑也架了起來。僕役們把冰塊放在水灑架上的水槽裏面。把冰鎮過的水灑下來。下面有水槽接住。水灑上過一段時間再加入冰塊。這個棚子外面都是灑下來的冰水。溫度一下就降低了下來。不得不說古人真的很會享受。

大明璟今年十四了，大明律規定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可婚配。因爲那個時候認爲男子十六歲督脈通，可以生育。女子十四歲任脈通，可受孕。實際上稍微早了點。造成新生兒的死亡率有點高。如果在延後兩年女子十六歲生育那就好多了。王氏有些着急，想要給他先訂親。小王氏倒是無所謂，反正兒子那麼優秀到時候有的是人上門提親。

“璟官兒，聽說都指揮使唐忠的女兒長得溫婉可人。我記得去年詩會上你們見過的吧。”王氏問道。

“母親，我還小不着急訂親。”大明璟有點頭大。

“母親，璟官兒未來成就不限於此。再看看，再看看。”張輔趕緊幫忙。

李氏在邊上嘟囔着：“孃家漂亮溫婉的小娘好幾個呢。到時候給璟官兒瞅瞅。”

張輔白了她一眼輕聲說道：“璟官兒的未來讓他自己把握。娶什麼樣的妻子他自己有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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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天氣日漸熱了起來。我們還是儘快搬到海淀莊子裏面住吧。這次去南京把這事兒給耽誤了。不過現在海淀莊園裏很涼快。我讓他們重新規劃了一下河道。現在河道在每個樓前都繞了一下。船碼頭都在院子裏了。這樣兩面臨河方便游水。從院子上船到海子只要兩刻鐘。海子裏面我也堆了幾座小島。島上都有小樓可供住宿。到時候母親和姨娘可以各挑一座來玩。”大明璟連忙岔開話題。

“燕王府的呢？你別忘了你父王啊。”王氏提醒道。

“母親放心。兒子不敢忘記，留了一個最大最高的小島給父王。都是按照王府的規制建造的。”大明璟知道王氏是爲他着想。

“璟官兒，這是什麼水果？”

“姨娘，這叫芒果。是天竺的原產水果。現在廣東福建有種植。這些都是商船帶過來的。每日喫些水果，母親和姨娘也能保持青春貌美。”

“這個好這個好！能夠青春貌美我喜歡。”小王氏開心的拿銀叉插着果肉吃了起來。

“都什麼年紀了還青春貌美。你再青春還能趕得上李氏青春麼。”王氏揶揄道。

“啊呀，怎麼能跟小輩比。我就自己想想嘛。”小王氏說歸說嘴不停。

“姨娘也是福氣好的，你說和璟官兒站到一起，說是姐弟也不爲過啊。母親更難得了，幾個孩子了臉蛋還像個少婦般的滑嫩。讓我好生嫉妒。”李氏趕緊拍一波馬屁。

“哈哈哈哈，好好好。”王氏從頭上拿下一根玉簪給李氏插上。小王氏隨手就是一個五錢重的金元寶。自從兒子開始掙錢以來小王氏的小金庫已經換了好幾波了。現在房裏炕頭那個碩大的樟木箱裏面滿滿登登的都是寶石和金子。她就喜歡囤金子。大明璟特地坐了半斤一條的金條讓她碼。她有空就喜歡在炕上把金條拿出來碼。也不怕沉。還給他準備了很多兩錢、五錢一個的元寶。讓她賞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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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烤全駝好了。”老管家在院門外說道。

“來來來，開席開席。”烤全駝被四個僕役擡了進來。轉載一個碩大的銀盤裏面。拉迪爾穿着天方的長袍，手裏面握着彎刀嘴裏面哼唱着阿拉伯的歌謠開始切割。剖開駱駝，取出烤羊。剖開烤羊取出烤雞。隨着一件件的烤物被取出，女眷們發出一聲聲的驚呼。拉迪爾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最後那些蛋從烤乳鴿肚子裏面取出來的時候。拉迪爾的歌聲嘹亮了起來。拉了個高八度。還怪好聽的。

當駱駝和烤羊被分解好轉到小盤子裏面後，拉迪爾用毛巾包裹好彎刀欠身退出。小王氏把一個兩錢的金元寶扔了出去。拉迪爾嘴裏吟唱着歌低頭撿了起來。王氏和李氏都扔了銀錢給他。他的歌聲越發的婉轉了。巴雅尼在旁邊幫忙，也沒有因爲沒人賞賜而表露出任何不愉快的情緒。張輔讓人給了一個銀錢袋過去。巴雅尼用花剌子模的禮節向張輔行了一禮。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他在這種時候還保持着最執着的堅持。需要關注一下。

烤駱駝和烤羊一樣味道很濃烈，就像異域的美女一樣大膽奔放。所有人都被這味道說折服。而拉迪爾按照大漠部落的規矩把駱駝眼睛拿了下來給了王氏。其他的他也不敢胡亂分了。就一面唱着歌一面後退直到推出院門。而巴雅尼則幫拉迪爾收尾。

拉迪爾今天很高興，今天拿了那麼多的金銀。不過怎麼都該給巴雅尼分一點。他看看這塊捨不得看看那塊捨不得。當巴雅尼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護住了那幾塊金銀。

巴雅尼說了聲：“主人家也給我了一個銀錢袋，你不用給我分你的金子了。”

“啊呀，那哪裏好意思。您可是睿智的牧者，您太大方了。我代表我的家人感謝您的贈予！我們一定會好好的花用這些金銀。感謝安拉！”拉迪爾開心的咧着大嘴。

“以後請不要在主人家面前提牧者這個頭銜。我早就失去了牧者的資格。我們現在是奴隸。努力的活下去吧。”巴雅尼躺到了牀上開始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