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燕屬北地對南方的陽謀

當昊天璟準備深入莽原歷練親衛軍的時候大明璟的大明攻略也順利的在進行當中。燕王府收到的第一次北地返航艦隊的戰利品開始在碼頭卸貨了。最多的就是植物和礦物的標本。那頭巨大的北新疆特有的野牛被牽吊下船的以後就在碼頭引起了一陣強烈的雷鳴羣體效應。整個碼頭一開始都寂靜無聲的看着這頭現在稱爲北疆野牛的動物被吊車緩緩的從船上轉移到碼頭上的鐵籠中的那刻，歡呼聲甚囂塵上。要不是野牛實現被打了大量的鎮定劑早就被嚇得暴走了。接下來什麼麝牛、叉角羚羊、北疆馴鹿、黑熊、寬吻鱷、大鱷龜、白尾鹿、白頭海雕等動物的出現，每次都能掀起一陣巨大的聲浪。那個被曬的黢黑的東進艦隊的一等加授武略尉扯着嗓子用洪武正韻清晰的給碼頭上的海津鎮衆人介紹每一樣都能讓老少爺們兒加好。當那個身披獸皮頭戴羽冠的虯龍部落新晉祭司白雲出現在棧橋之上的時候歡呼聲到了頂點。在艦隊回航之前北平府政宣司就大肆的宣傳北疆有殷商遺民。現在看到這黑髮黑瞳的俊秀少年郎頂着一張和大明人無異的相貌令所有人都激動不已的歡呼！“新疆！新疆！新疆！”歡呼聲讓碼頭上的其他地方過來的商船都驚詫不已。什麼情況，左右一問。原來是大明發現了新的大陸被命名爲新疆。上面有千年前的殷商遺民所在。

建文四年，整個燕屬北地都沸騰了。被這個偉大的地理髮現所震驚了。在政宣司的賣力宣傳下，大明的日常輿論被完美的左右了。殷商遺民作爲新疆原住民代表上表懇求大明成爲其共主，入駐新疆！然後大明燕王代表大明朝廷向新疆派遣駐軍二十萬，徵召各行各業精英一起共襄盛舉！來看看條件：“農戶若居家前往這個分配到五百畝上田，由東進艦隊所屬農社先行爲其機械深耕，種植一波豆科植物。如果願意自己開荒的可以多分配五百畝。每戶分四匹挽馬，沒有女眷同行的。可在當地部落選親。每個男人最多可以求娶兩個部落女性。當地部落女性和中華女性一樣任勞任怨喫苦耐勞。而且普遍都懂漁獵耕種。可謂是開荒的強援。”這條一出，多少家中有長子坐鎮的家庭，幾個小兒子一起湊做一隊一起去開荒，按照一男一女可分五百到一千畝的標準。幾個男的就分幾份，還能在當地求娶到部落女性。雖然只不過是虯龍部落用糧食問其他部落買來的女性，但是這幫農戶誰能知道。等懂了洪武正韻學會了說中華話那時候小孩兒都能騎馬打狼了。哪裏還會在乎呢。

還有招募大量落第舉子前往新疆教授幼洪武正韻、識字向學。按照人口分配。招募各種工匠。鐵匠、木匠、石匠等優先。一串串的日用品被裝船準備大量的運往新疆。甚至船塢裏面本來打算往天方做生意用的萬料大船都趕工下水裝滿了各中貨物先行前往了新疆。一下子整個大明都被喚醒了，所有想要發財的商人都匯聚到了海津鎮。燕屬北地不用動員，各級邸報和民間報紙一出消息就馬上得到了各行各業的響應。而南方就不一樣了。建文朝堂上吵成了一片，一部分早早的和燕屬北地建立了商貿關係的官員當然要趕上這一班早車一起去參與開發新疆。另外一部分則叫囂着要繼續北伐，燕逆完全違背了禁海的組訓。屬於是大逆不道必須要懲戒。不過一衆朝臣很快就達成一致把那些叫囂這要北伐的傻逼給打壓了。打個屁啊！從皇宮到朝堂和平是主流。說穿了現在怎麼參與才能利益最大化纔是正道。

結果連黃子澄、方孝儒之流都覺得應該跟上這波。不能讓燕王系的把錢都掙了。一旦調子定下來就好辦了。剩下的就是怎麼做了。最終李景隆被推到前臺，還是他！終究逃不過啊。還是他需要跑一趟北平。宮裏面就簡單多了。自從柳公公和呂成諒從北平回來以後呂太后就一直精神頭很好。連建文帝都不再那麼患得患失了。他們是得到了一定的承諾的。雖然不知道這個承諾能管多久。反正一時半會兒燕逆，哦不！燕王是不會找南朝的麻煩了。反正清君側清君側這種事情說說就好。至於皇帝怎麼做也不是說一定要有個結果的。當然這幫貨早晚是要被獻祭的。對於建文來說，皇位比一切都重要。誰都可以被犧牲。

柳莫遙和呂成諒在北平受到了燕王世子高規格的接待。雙方就因靖難而造成南北對峙的情況做了友好而深入的探討。雙方就就推進南北關係、緩和大明現有局勢、實現停火、繼續貿易等重大問題進行了坦誠和建設性的交流。這是靖難南北雙方第一次舉行的高層會談。會談取得了積極成果，爲改善南北關係、促進大明和平穩定、推動南北貿易創造了有利條件。靖難南北雙方友好磋商，體現了南北士農工商對和平的共同願望。在當前大明的形勢下，南北雙方通過對話溝通，增進互信合作，是維護雙方利益、實現大明全面停火恢復和平的必然選擇。靖難南北雙方在會談中就加強各領域交流合作、改善對話機制、緩解軍事對峙等問題達成了一系列共識，體現了南北雙方對改善關係、造福大明士農工商的積極意願。符合大明地區和整個東亞及東南亞社會的共同利益。大明靖難問題事關大明和平穩定，事關整個東亞及東南亞戰略格局。在當前形勢下，靖難南北雙方通過對話溝通，緩和局勢，增強互信互助，不僅有利於維護自身安全和發展利益，也有利於促進地區合作與發展，也有利於維護整體戰略平衡與安全。好了，新華社社論結束！

柳莫遙向世子轉述了太后的意思，呂成諒也開誠佈公的將太后的意願再一次的向世子表明。只要能留的性命什麼都可以商量。世子表示這本就不是問題。燕王只希望大明能夠向正確的方向行進，而不是在那些爲了自我利益和文官集團利益不顧大明利益的小人手裏面慢慢衰亡。畢竟大明是朱家人的這個基調是不能改變的。就此大明璟代表燕王府向南方提出了一個暫行方案，雙方以目前實控制的地區實現停火，不再向對方做出任何的軍事挑釁和軍事上的針對。燕王府所有的貿易都向南方商人開放。按照四海的遊戲規則大家一視同仁。有錢一起賺就好。至於海禁就不要再提了，四海目前的收入早就超過了大明朝廷目前從農民身上盤剝來的血汗錢了。與其壓榨貧窮的底層農人，還不如讓大家夥兒都富裕起來。真正實現國富民強。當然這部分南面的朝廷和官宦富戶會不會聽得進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種事情真的推動起來，誰都擋不住。到時候就是陽謀。

說穿了就是軍事、民政兩條路子的事情。軍事麼，很簡單。建文朝現在已經沒什麼錢了。府庫中輜重倒是還有，但是錢真的不多了。這他媽纔是最要緊的事情。雖然大部分武將都覺得還能打。不過也就是過過嘴癮。大家都知道起碼兩年之內打不起來，因爲沒錢。所以撈錢現在變成了最主要的議題。本來大家都準備要加稅的。但是北面一開放四海的貿易。大家都沒空管什麼加稅的事情了。大家組織商團去撈錢啊！不過北方也需要對等的南方開放消費品市場。也就是讓燕屬北地的商品大量的進入南方，包括糧食。而柳莫遙、呂成諒帶回來的貿易代表團所展示的商品讓南方商人頭皮發麻。衣食住行無一不足。而且很多都是碾壓式的領先。這期間最受打擊的是南方的各種工坊。傳統的手工業作坊怎麼能夠和大規模工業生產相比較呢。不過還是有一部分手工業得以保存的。主要是那些真正的工藝。那是大明璟明令禁止用工業品去衝擊的。有些工藝是需要保護的，不能令其消亡的。那些手工織繡、釀酒、制醬等各種手工傳承已久的工藝是不得衝擊的。大明璟可不想在若干年後想要那些手工製品卻不得而知的惋惜了。

北方必須完全開放市場的基礎上跟進北方的基礎建設。道路建設、河道整治和港口建設必須要跟上。沒錢麼，貸款啊。用道路、河道以及港口的經營權作爲抵押來償還就可以了。另外北方的稅收模式需要南方在三年的時間內統一起來。這部分讓建文頗爲感動。這是給皇家斂財啊。他當然不知道這是斷了他和文官集團之間勾連的陽謀。反正你配合就能多收稅。不然就讓他們多撈錢。這兩廂一下比較後，誰都不會嫌棄錢啊！建文果斷的放棄了他的愛卿們。最後柳莫遙和呂成諒帶着一份長達百頁的南北經貿協議和一支由大量四海商社、船社工作人員組成的商貿談判團回到皇都。受到了皇帝以及手下一衆利益集團的隆重歡迎。在長達半個月的商談後，皇帝在商貿協定上用了印。從此北方對南方的一系列經濟、文化滲透就開始了。

先是基礎建設！四海的營建社在南方規劃了兩條連接南北和一條連通東西的道路。一條是從北平府南下經過濟南府、兗州府、鳳陽府直達應天府；一條從北平府經過太原府、南陽府、襄陽府、荊州府、嶽州府、長沙府、衡州府、韶州府直達廣州府；一條從海州途徑淮安府、廬州府、安慶府、武昌府、漢陽府、荊州府、夔州府、保寧府直達成都府。就這三條道路在朝堂之上吵了有一個多月才定了下來。一開始還有人表示這樣會讓北方軍隊南下變得太容易。四海艦隊就在長江口舉行了一場炮擊表演。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人家四海就可以搞定的事情需要搞那麼複雜麼。連皇帝都覺得沒問題，你有什麼好囉哩巴嗦的。一旦上面定下來了，下面就好說了。一開始都認爲可以過過手大家都賺點容易錢。結果錢就是在賬面上滾了滾就進了四海的營建社賬目。宮裏面拍了個大太監、戶部拍了個侍郎在營建社坐鎮查實每筆款項的進出。宮裏面派出的是呂成諒。這就是去盯着戶部那個侍郎的，不能讓他找工程的麻煩而已。

在營建社招募了大量的招收流民和無業遊民後還是不夠工程所需的最低數量是。營建社提出在農村招募工人。因爲營建社給出的條件是包喫包住，每日三文。加上賞錢什麼的，一個月能拿到千文之多。這讓大量的勞動力從農村流向營建社。結果很多的地主就上告營建社的所作所爲影響了南方的基本農作。而這時候燕王府將五千匹挽馬在南方市場上推出。讓這些地主難受的不行。挽馬帶來的農作效率上的提高是顯而易見的。但是習慣了用低廉勞工的那些傳統地主很難轉換。此時第二彈來了，在淮安府、松江府、寧波府、湖州府、安慶府、金華府和台州府四海投資的工坊大量的向民間集資。方式很簡單，就是出售股份。這讓這些地主又不適應了。工坊的利潤比土裏刨食收租可好賺太多了！一年的收入抵得上五到八年的地租。到底是保留大量的農田做個地主，還是賣掉農田加入工商業做個富家翁呢？這時候有人做了第一個喫螃蟹的人。一個松江府的舉人老爺將名下三千畝上田售賣給了四海商社，換取了十家工坊的三成股份。在第一個月開工後就拿回了兩成的投資。而商社在買下這三千畝上好的水田後動用了所有現在四海能夠拿出來的獸力驅動的農業機械進行耕種。所有人發現，這農活而吧在四海手裏面效率提高了不止一點點。幾乎是翻倍的提高。這錢吧在四海手裏面賺取利潤的效率比以前在土裏刨食看天顏色的時代要高多了。既然賺錢可以這麼賺爲什麼還要收着這一畝三分地呢？

這只是個開始，觀念的改變不是一天就能達成的。但是隻要又開始就會有變化。連皇莊都開始委託四海來管理耕種了。內庭跟四海簽訂了一個協議，名下鳳陽府的一部分皇莊交由四海管理，爲其五年。說穿了內庭就是想看看四海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四海根本沒有在租佃上糾纏過多。內庭本來派遣太監的費用統計一下，一年差不多十萬貫的水平。四海問內庭要了每年六萬貫的費用。然後保證每年完成上繳的租佃指標。實際上用先進的耕作技術來精耕細作，加上堆肥、化肥的參與。不賺錢纔怪呢。所有的地主，大大小小的都盯着看呢。實際上不出三年就會有效果的。那時候第一批建築工人階層就已經形成了。他們有收入有技術，還有文化！四海會在工地上建立識字社，教會這幫泥腿子看書識字。如果願意，可以把孩子帶來一起聽課。四海招募了大量的家庭，那種一對父母帶着兩三個孩子的。孩子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輕活兒，同時工地可是有學堂的。很多人看中的就是孩子可以免費上學堂。所以全家一起接受四海的招募。原則上男勞力每天三文，女勞力每天兩萬。有不同的活計可以幹。四海分的很細，有些活兒你想看也不會讓你幹。那是機械乾的。有些活兒你不識字不懂操作機械也幹不了，必須接受培訓。只要接受培訓，那就能長工錢。所有的機械操作員的薪水是另外計算的。結果很多女人成了機械設備的操作員，成了家裏賺錢最多的那批。也間接的促成了一批最早的女權主義者。雖然那個時候的女權也就是想要同工同酬而已。那已經是很可怕的社會進步了！明朝啊！女權啊！開什麼玩笑。

修路不過是營建社在南方大興土木的一個項目而已。河道的整治和開拓是重中之重。招人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採用什麼手段解決河道的問題了。從小河道開始動手，上來就治黃治淮那就是扯淡了。江南水系密佈，河流之多令人頭疼。有些河流需要拓寬，有些需要填埋。需要做統籌，那就需要大規模的勘察。大明璟手裏有衛星圖，用AI重新繪製以後交給了營建社。他們和建文朝廷工部都水司的官員一起踏遍了幾乎所有的河道。這就花了幾乎大半年的時間。這還是二十隊人同時進行的結果。等到所有的河道勘探完成後，營建社拿出了一個早就制訂好的河道整理計劃，對不部分對航運毫無意義同時也對周邊村落的生活提供幫助的河道進行截斷分流甚至填埋。一部分的河道拓寬或者改道。一部分清淤，一部分縮窄。縮窄是爲了提高流速，主要是爲了不讓泥沙積淤。所謂束水攻沙就是這種理論了。當這套方案遞交上朝堂的時候，這幫文官有嗨了。這個不行，那個不能。如何如何，怎樣怎。被宣召上殿的營建社社掌也不是善茬，給這幫二貨好好的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