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瘸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令人發狂的痛吞沒了吳德的大腦，讓他那溫和的包裝瞬間被撕碎，忍不住淒厲地大吼出來。

一隻大手掐住吳德的脖頸，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看着他那張滿是眼淚的臉。

“嘖嘖嘖，吳德先生，你哭的樣子可真好看，不知道把你另一條腿踩斷會不會也這麼好看呢？”赫修曼變態地笑着。

我靠，你他媽有病吧！

說着，赫修曼擡起腳要踢斷吳德的右腿，吳德想要擡起手去阻止，但是身上的傷勢已經剝奪了他大部分的力氣，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抗。

相反，倒像是在欲迎還拒。

“放開他。”

幾個人看向來聲的方向。

一個身着紫色衣物，頭頂斗笠的少年慢慢走了過來。

微風吹動着少年的衣襬，斗笠下少年的紫色瞳孔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散兵！

我曹，二老婆，救我啊！！！

赫修曼的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但是一個小弟顯然沒看清局勢，罵罵咧咧地走了上來，“小屁孩，回家喝你媽的奶去吧。”

說着就要舉起手中的刀砍下來。

但是比刀更快的，是散兵。

一隻手掌後發先至地捏住了這個小弟的頭顱。

隨後輕輕一捏。

啪！

一道血柱直接沖天而起，散兵一腳踢開這具無頭屍體，任他跟個水龍頭一樣滋着血。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臉上一片嫌惡，“蟲豸，真是髒了我的手。”

明明是一片姣好美豔的面容，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慄。

擦完了手，散兵看向赫修曼，“如果你再不滾，我不介意捏碎你的腦袋。”

赫修曼臉上瞬間賠上一副笑容，放開了吳德，弓着身帶着手下退去，“是的大人，我這就滾，您別在意哈哈哈！”

散兵走到吳德面前，看着吳德，嘖嘖了幾聲，“真是悽慘啊~”

吳德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了力氣。

“看起來你要死了呢，凡人還真是脆弱啊。”散兵輕蔑地搖了搖頭。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其實散兵說了什麼吳德已經聽不清了，此刻他感覺他的五感正在不斷流失，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慢慢遠去。

但是他在黑斑慢慢覆蓋的視覺中看到了散兵轉身要離開的身影。

吳德不想死！

沒有任何猶豫，吳德用盡自己身上最後一點力氣，讓自己的身體撲了出去。

但或許是沒把控好力度，總之吳德一撲直接給散兵撲到了地上，整個人壓在上面，姿勢極其曖昧。

散兵被吳德撲倒後，先是一愣，隨後一種被凌辱了的感覺涌上心頭。

“該死的凡人！”

散兵臉一黑就要一肘給吳德撞飛出去。

但是散兵一轉頭，卻看見了吳德那雙越來越渾濁但卻仍然保存着最後一點餘光的雙眸。

微弱的呼吸打在散兵的後頸窩上。

散兵能感受到背後的人生命已經如同風中殘燭一般，隨時可能熄滅。

本來他應該把吳德推開，然後冷漠地一步步離去，放任吳德就這樣死去。

但不知爲何，他看着吳德那雙明明快要熄滅但卻仍舊頑強地燃燒着的雙眸，莫名地，有了一絲不忍。

或許是他曾經的善良、又或許是上位者隨手的善意。

當散兵回過神來時，他正坐在樹下，把吳德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將一瓶藥劑喂入吳德的口中。

“嘖，就當是遵守冰之女皇的命令了。”散兵不爽地給自己這反常的行爲開脫了一聲。

感覺到吳德的生命體徵在慢慢回覆正常，至少不會突然死亡了，散兵看了看吳德那條扭曲的左腿，像是在可惜道：“真可惜，看起來你這輩子是要當一個瘸子了呢~”

散兵扶住吳德的身子，慢慢站了起來，一個愚人衆士兵出現，單膝跪在散兵面前。

“長官，有何吩咐？”

“把這個傢伙，送回蒙德。”

“是。”

散兵看着吳德那張昏迷的臉，從口袋裏拿出一顆黑色的神之眼，不過上面並沒有花紋。

這顆神之眼離開散兵手的一瞬間就變成了一道黑光進入了吳德體內。

“去吧。”散兵把吳德交給手下，隨後壓了壓斗笠，便在這喧囂的風中，慢慢消失了蹤影。

......

當吳德醒來時，此刻正在自己家中，旁邊坐滿了人。

芭芭拉、溫迪、凱亞、琴、就連迪盧克都來了。

芭芭拉看向吳德的眼神像是有一絲不忍。

我沒死？

吳德記得自己昏迷前最後的景象就是看到散兵轉身離去。

不過當時的感覺吳德很明白自己離死不遠了，總不可能是現在還是黑化形態的散兵救了自己吧？

“我怎麼在這裏。”

“愚人衆在野外發現你被盜寶團襲擊，把你救了回來。”琴答道。

“不過你放心，你身上我們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愚人衆做的手腳。”凱亞接道。

“嗯，我也派人給你檢查了一遍，的確沒有愚人衆的手腳，他們也沒蠢到自己把外交把柄送上來。”迪盧克也是說道，但話裏顯然也擠兌了騎士團幾句。

竟然真的是散貓貓救了自己，那這樣看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份情自己都得承下來了。

更別提吳德對於散兵也是有幾分想法的。

“我的左腿，怎麼有點虛弱？”吳德疑惑地問了這個問題。

說到這個，芭芭拉捂了捂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溫迪攔住了芭芭拉，看向吳德的眼睛，“吳德，儘管你被送來已經很快了，騎士團也對你進行了緊急的搶救，但是你的腿，還是不可避免地烙下了後遺症。”

“比如？”吳德眉頭一皺。

溫迪面露哀傷，像是在爲吳德難過，“按照須彌的說法，你的腿雖然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其中部分神經已經斷開，這也就導致了…….”

“簡斷截說，我成了瘸子了，是吧。”吳德打斷了溫迪。

溫迪點了點頭，“嗯。”

“呼——”吳德深呼吸了一口氣。

“各位，讓我先自己靜一靜吧。”吳德低沉地說道。

幾人看到吳德這樣子，顯然是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也是沒說什麼，把空間留給吳德。

走出吳德家後，芭芭拉也是跟溫迪說道：“溫迪，你跟吳德關係好，平時你記得多關注下他，現在應該是他心理最脆弱的時刻，正是需要心理安慰的時候。”

溫迪看了看這棟大房子，也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