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變臉一直可以的

“啊，終於又回到璃月了！”一個南十字的船員說着。

“是啊，可以和家人們一起過海燈節了！”另一人贊同着。

“也不知道妞妞現在長多大了。”一個人拿出一張小女孩的照片一臉想念。

“好了好了，開心點，等下喫完飯就可以去了。”夥伴拍拍他的肩膀。

“叩叩。”

古色古香的門被敲響，北斗坐在主位，翹着二郎腿，“進來。”

一個小二端着一盤麻婆豆腐和吳德一起走了進來，其實吳德本來想自己端的，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那條瘸腿，就尬住了。

“各位，麻婆豆腐，請慢用。”吳德道了一聲，就帶着小二離去。

看到菜商行來，幾人也就停止了聊天，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嚯，這麻婆豆腐，味道還真不錯。”

“對啊，都比得上新月軒和琉璃亭的了。”

“可以可以。”

“小的們，好喫就多喫點，這點錢我還是付得起的！”

“哈哈哈哈哈，老大大氣！”

“這一杯，敬北斗老大！”

“好！”

隨着菜一道接一道地端上來，酒桌的氣氛也開始慢慢熱烈起來，推杯換盞，連帶着裏面的空氣也開始熱了起來，小二打開門就會看到一團淡淡地白霧從裏面冒出來。

但再熱烈的酒席，總有散盡之時，當夜色慢慢深邃，偌大的房間，也只剩一片狼藉。

北斗步子微微有點不穩，但是意識還算清醒，看到靠在一邊看月亮的吳德，便上去打了聲招呼，“喲，吳老闆。”

吳德轉過頭來，笑着揮了揮手，“北斗船長，菜可還合胃口？”

“合，有些菜都比得上甚至超過琉璃亭和新月軒了，你說這些廚師你都哪裏找來的？”

“就是琉璃亭和新月軒。”吳德突然撲哧笑了一聲，回道。

“啊？”北斗本來侃侃而談的樣子愣了一下，看向吳德。

“廚師我嫌麻煩，直接從新月軒和琉璃亭那邊挖了一批過來，現在他們可恨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吳老闆也是個奇人！”聽完吳德的解釋，北斗就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

“再奇，也比不上北斗船長一人一劍斬殺冥海巨獸‘海山’的事蹟。”

“互相恭維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那現在吳老闆的有德堂在璃月是什麼地位呢？”

“琉璃亭和新月軒加起來，可與我抗衡。”吳德自信道。

“海燈節我或許還會來喫一趟，希望吳老闆給我留個位置。”

“自然。”

“對了，叫我北斗就好，就當交個朋友了。”

“好的。”

“走了。”

“慢走。”

等到北斗走了後，有德堂就剩下了吳德一人，吳德把門鎖好，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家走去。

只是看着那冷白的月光，忍不住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嗆人的煙霧蔓進喉嚨，吳德一時之間被嗆得咳嗽了幾聲，他並不喜歡抽菸，以前買菸也只是爲了討好那些大人物，一般只有心情不好時纔會抽上幾根。

咳了幾聲，吳德拿出一張紙，把嘴裏的痰吐在上面包好，方纔繼續抽了起來。

海燈節快要到了，一些在外的人也開始了回到家鄉的旅途，連帶着現在作爲璃月飯館龍頭的有德堂的生意也好了很多，晚上總是桌桌爆滿。

人們喝着酒，喫着菜，聊着外面旅途的一些趣事，或者是家中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在明黃的燈光下，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熱鬧和溫暖。

但很可惜，這跟他無關。

那些平日裏恭恭敬敬叫他先生的小二、廚子們，有時可以聽到他們在休息時相互談論着這次海燈節要跟家人們去玩什麼，或者討論下去年海燈節的盛況。

這又不禁讓吳德想起了以前年年過節自己一個人在家裏過的時候。

媽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曾經自己孤僻又不是什麼大人物，自然沒人樂於跟他分享一些家常瑣事，因此沒什麼感覺。

但現在嘛，這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瞬間就強烈了起來。

熱鬧和溫暖確實好，但是這又襯托出了吳德是怎樣一條空巢老狗，年紀二十多，但是生活已經開始步入六十歲後的退休節奏了。

溫迪到現在都沒有回信，也不知道來不來，不過就算不來自己又能如何。

難不成去蒙德把他綁過來，自己也沒這個實力啊！

不過走着走着，吳德突然想到了一個跟自己一樣也是孤身一人的傢伙。

於是，吳德便興沖沖地回到家中，準備好一盤杏仁豆腐，喊了一聲：“魈！”

“何事？”

一道淡淡的聲音出現在吳德背後。

吳德頓時整個人雞皮疙瘩起來了，一抖，差點跳起來，“哇，魈，你不要出現在我背後啊！”

“是嗎，那我下次爭取在你面前。”

“這還要爭取？！不是，我找你來不是說這個的。”

“我還以爲你只是單純叫我出來玩玩呢？”

我性格有這麼惡劣嗎？

“別鬧，今年海燈節，來璃月一起過吧。”

“不。”魈果斷拒絕道。

“跟我一起過。”

“那也不行。”魈搖搖頭。

“杏仁豆腐管飽。”

“......”

“我沒有家人，但我現在能想到只有你了！”吳德雙手合十，低頭道。

“你父母呢？”

“我孤兒。”

“你想，別人放霄燈、逛集市，不是有伴就是有家人，我孤家寡人一個，我的小心靈多受傷啊？”

魈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掙扎，吳德見狀，決定下一劑猛藥。

吳德突然跳起來，義正言辭地指向魈，聲音中氣十足，“魈，你不要逼我！不然我就......”

“哦，就怎樣？”魈挑了挑眉毛，臉上流露出一點笑意。

吳德深吸一口氣，“我就會十分生氣地跪下來哭着求你陪我一起過節。”

“......”

“你不信嗎？”

“我信......”

“你就是不信！”

吳德撩開衣襬，雙膝一軟，緩緩地就要彎下，同時臉上還擠眉弄眼地想要擠出眼淚。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魈看到吳德這樣子，決定還是答應了爲好，不然不知道要鬧到何時。

聽到這話，吳德原本都快要碰到地面的雙膝，隨着吳德手杖往地上重重一頂，整個人就直接站了起來，臉上的幾滴硬擠出來的幾滴淚水瞬間消失。

該說不說，變臉是真的快，顯然是學到精髓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吳德一臉感動。

而魈對吳德這跳脫怪異的性子也算是見怪不怪了，這段時間，吳德時不時就會來找他，不是給他喫杏仁豆腐就是找他聊天，像是吳德的變臉絕活，見識得絕不算少。

“有時候覺得你真的挺像一個孩子的。”

“只對你這樣。”

魈沒有接吳德的話茬，轉身就要離去，但是步伐中多了一點淡淡的匆忙。

“海燈節我會來找你的，到時候見。”

“杏仁豆腐記得喫。”

魈端着手中那一盤杏仁豆腐，不知爲何有了一種丈夫出門工作，妻子給他備好食物讓他路上喫的錯覺。

不過看吳德的樣子，怎麼也跟妻子扯不上關係，反倒是挺像一些凡間故事裏被人打死的偷情郎的。

等到魈喫完後，吳德側躺在牀上，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語氣中充斥着一股“客官進來坐呀”的既視感，“這麼晚了，要不在我牀上將就一晚，我牀還蠻大的。”

錚！

和璞鳶被魈握在了手上。

“我開玩笑的，大聖降妖除魔辛苦了，小民就在大聖無形且寬厚的關懷下先睡了。”吳德順從了內心的意志，果斷給自己蓋好了被子，像是在送別英雄一般揮了揮手，彷彿剛剛一股賤味的人不是他一般。

滅了燈，魈就消失在了吳德的家中，下一瞬，已經來到了璃月的一座塔上，看了眼吳德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輕浮。”

就是耳朵有點小紅。

下一瞬，一隻遺蹟守衛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少年一槍扎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