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一愉悅地哼了一聲。
“好奇怪。”唐桃朝着他看去，表情似乎在說‘你不要以爲我傻’，“可是姐姐說你早幾個月就到京都了……”
沈一神色一僵，埋怨地盯着眼前看着傻里傻氣，卻聰明的少女，他揚起笑臉正要辯駁，便聽到了匆忙的腳步聲。
“哎呀哎呀，我感覺你姐姐來了。”沈一眨眨眼。
明顯是轉移話題的話語，唐桃不太相信，她還想問清楚，卻不想未開口便也聽見了腳步聲。
山易將手中剝出的花生米放進盤子裏，朝着唐桃道：“是蘇姐姐。”
話音剛落，大廳門前站着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女，她手握成拳，髮梢凌亂。
“師父。”
見到許久未見的人，蘇馨月眼睛如同星辰，微微閃爍。
見到許久未見的徒弟，沈一一如既往吊兒郎當：“乖徒弟，這些日子過得如何？怎麼會來京都找我啊？受委屈了？”
一句受委屈，讓蘇馨月險些鼻尖一酸，將一路的艱辛全部傾倒。她剋制了內心傾訴的衝動，沉着走到沈一身邊落座，然後才說起白林村的事情。
他們上京都完全就是被逼無奈。
簡單說了白林村的事情，又一句帶過一路的艱辛，蘇馨月終於切入正題，“師父，你們是怎麼遇到阮啓蕭的？”
沈一指了指唐桃和山易，“其實最先遇到他的，是唐桃和山易。”
唐桃喫着花生的動作停下來，她朝着蘇馨月快速點頭，生動地講訴阮啓蕭被揍經歷，“若不是遇到他們，他可能就要被打死了。”
說着她還朝山易微微揚起下巴，“還是山易救的人，那羣人似乎是賭坊的，還要訛詐我們。”
蘇馨月臉上總算浮現了笑意，她看向坐在椅子上安靜剝花生的少年，和他琥珀色的眼眸對視一起。
少年乖巧淡笑，“蘇姐姐，那賭坊應該是阮啓蕭經常去的那家。”
“賭坊？”
正好進入房間的旭陽了和宋麒川聽到了這話，他們朝着山易先看去。
許陽林滿臉都是笑意，他一拍手掌，驚喜萬分，“哎呀，沒想到最先找到人的竟然是你們，你們不會是什麼小喜鵲轉世吧，這都能遇到。”
“他們辦事一向靠譜。”宋麒川毫不吝嗇誇讚道。
這麼被誇，唐桃趕一手捧着自己的臉頰假裝害羞，一手朝着兩人搖了搖，“哪裏哪裏。”
許陽林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會兒沈一正瞧着他們，他的目光極亮，在打量了宋麒川后，沈一興奮地驚呼，“你不會是也是什麼道士？”
許陽林和宋麒川聽到聲響，一同轉頭，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伸出腳踩着椅子的中年男人，他梳着道家傳統束髮，身邊坐着乖巧安靜的蘇馨月。
他們馬上明白，這便是蘇馨月的師父。
宋麒川趕緊介紹自己，“宋家，宋麒川，術士。”
“我是許家，許陽林。”許陽林學着介紹自己來，“阮家是我外祖家。”
沈一雙目發亮，“不錯不錯，你們面相看着極爲友善，很好，很好。”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朝着山易伸出手指一指，嫌棄道：“除了那個傢伙，一身晦氣。”
唐桃心中不適，指尖微微發麻，隨後她朝着身旁人看去，後知後覺，這似乎不是沈一第一次說山易有晦氣了，剛開始她還以爲是爲難山易，如今呢，是真有嗎？
爲何會這樣說？
被人這麼說的少年，將一盤剝好的花生米推了過來，他瞅着眼前人，語氣中並無不悅之情，“喫吧。”
圓潤的花生米鋪滿了整個盤子，令唐桃心跳不由加快，她抿脣偷笑，裝腔作勢地將盤子移到自己面前來，像只倉鼠一般，喫起來。
宋麒川幾人並未看到他們之間的動作，他們此刻正在討論關於阮家的事情。
只是，許陽林越是談論就對這沈一越是無語。
他感覺到了，蘇馨月的師父沈一故意在躲着他們的問題，似乎不想參與其中。
這種態度連蘇馨月都覺察到不對勁了。
最後還是宋麒川直接詢問出來，“前輩，您是有什麼顧慮嗎？”
“顧慮？”沈一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拿起一個花生又吃了起來，“什麼顧慮，我就是不想管。”
三人似乎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雖然無奈，但沒再拉着他問東問西，倒是唐桃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朝身旁的少年看去。
四目相對，山易頗有默契地湊上前去，附耳。唐桃也極爲自然地斜着身體掩嘴巴小聲道：“你說會不會和剛纔沈叔叔說的，最近生意好有關係？”
少年用琥珀色的眼眸瞅着不遠處依舊啃着花生的男人，緘默半晌，聲音極輕道：“應該不是……”
時間又過去了近半個時辰，坐在椅子上早將花生啃完的少女站了起來，摸着自己的屁股，埋怨，“怎麼還不來人啊。”
早已討論累的三人坐在椅子上，也跟着沉重呼出一口氣。
沈一撐着下巴翻白眼，“這會兒我已經賣出不少東西了，你們阮家後面給我的報酬要多加一兩銀子。”
說完他朝着許陽林看去。
“好好好。”許陽林自己都等得不耐煩了，他站起身，喚了丫鬟去找人問問，接過丫鬟纔出去不久，就領着阮啓蕭房中的大丫鬟回來了。
“幾個師父、道長、俠士，小少爺又發瘋了！”她滿臉悲慼，額角還頂着一個鼓起的包，好不可憐。
唐桃皺眉，驚訝，“剛纔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到了這就瘋了。”
“你們這有晦氣！”沈一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眼中滿是驚恐，“真是，人進來了都要瘋。”
大丫鬟似乎被嚇了一跳，正要說話，看到許陽林朝着她示意帶路，她也不責怪這瘋人胡說八道了，在前帶路。
朝着阮啓蕭的院子走去，果然看到裏頭扔出一個花瓶，阮啓蕭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快給我錢，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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