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冬日小說網>刀劍山河錄>十二、鎬京城質子入京,正德殿使節提親
閱讀設置

設置X

十二、鎬京城質子入京,正德殿使節提親

初秋的北國,草木不待黃而落,衆鳥有信欲南飛,本是收穫的季節,而今幾家歡樂幾家愁,再看戰後淒涼地,悲慼之感撲面而來。

夜幽國指揮使韓書良帶領一干議和之臣如同這滿目淒涼一般,步履沉重神情悲慼,戰場難敵,只能在和談中儘可能保證國家之尊嚴。雙方見禮畢落座,只聽龐博率先開口說道:“我方之議和條款已然呈奉貴國,想必貴使已然瞭解箇中詳情,不知貴國君是否已然應允,如若應允,便籤議和條約。”

韓書良說道:“太師且慢,我方也有條款呈上,請貴使一覽再談。”說罷便遞於龐博,只見龐博看完之後陰晴不定,說道:“既然貴國沒有和談誠意,那便不談也罷,貴國準備接戰便是!”說罷便要起身,只聽韓書良說道:“且慢走龐大人,既然爲和談,必然要相對公正,也要談了纔可定奪,何故一言不合便要罷和,如此大人豈不是有負於貴國恩信?”

龐博繼續說道:“我方所提條件絕不退讓,此乃我大禹上下一心之決議。”

韓書良說道:“我方所提可向貴國歲歲進貢白銀一萬兩,稱臣五年,然大禹必須歸還所佔領的金州一州之地。我夜幽也絕不會派質子入京,更何況乃是我國之儲君,儲君受辱和異於辱我萬民,所謂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龐博說道:“你所呈條款不容再議,既無誠意何必求和。”雙方你爭我吵,無有讓步,一時爭執不下,只能就此罷休,如此情景一連數日,這一日,龐博失去再談之耐心說道:“貴國準備接戰便是,不必口舌之爭。”雙方就此決裂,各自憤憤而歸。

雖說王彥龐博素來不睦,然在國之大事面前,王彥自然深明大義,眼見和談落空,他便命令三軍圍困奉天府,日日叫陣。奉天城內,耶律雄才本來殘燭之軀,又得見兒子兵敗重傷,無力交戰,不堪其辱急火攻心而死。夜幽國上下無不悲慟異常,耶律鎮北本身有傷在身,父親又如此夭亡,箭傷迸裂遲遲不愈。只有耶律安南一人又要忙於父親後事,還要戍守奉天府,真是分身乏術,夜幽國艱難日益加重,不得已夜幽國君又請諸臣議事,含淚說道:“不想我夜幽國內憂外患,就連上將軍耶律雄才也離我而去,真是天亡我也。”

說罷羣臣拜而同泣,場景極爲淒涼,良久指揮使韓書良說道:“吾皇節哀,臣不曾想大禹如此決絕,只怕其中條款只能再做讓步,議和方能免遭戰火。”

夜幽國君說道:“依指揮使之見該當如何?”

韓書良說道:“臣願再去大禹軍內議和,力保吾皇無憂,百姓免受塗炭之危。”

夜幽國君只能應允,便再度遣使送書,商議和談。

大禹軍帳內,龐博說道:“夜幽國國力不濟,不能再戰,絕不可議和,請王將軍全力攻下奉天府,蕩平夜幽國。”

王彥最知自家事,自知三軍圍城可行,攻城絕無可能便說道:“龐太師有所不知,雖然此刻看似我軍兵鋒正勁,實則連戰之下,三軍疲乏,如若強行攻城十萬將士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煩請龐太師準夜幽國和談之請求。”

龐博欲要再言,又不得要領,軍權在彼,無可奈何,只能憤憤答應。

自此雙方再次回到談判桌前,其中你爭我奪爾虞我詐在所難免,雖然夜幽國做了極大讓步,唯獨質子入京一條至死不從,雙方再度陷入僵局,夜幽國指揮使韓書良回報國君說道:“大禹國必要質押我儲君,絕不讓步。”

夜幽國君說道:“我兒而立之年,一向仁愛賢德,孤甚爲滿意,將來必是我夜幽國一位賢明君主,如何能受此等羞辱?”

衆臣皆言是,唯獨夜幽太子夜幽齊說道:“父皇,兒臣身爲夜幽國儲君,在此危亡之際,理應挺身而出,救社稷於將覆。”

衆臣連忙跪地哭道:“臣等無能致使殿下受辱,萬死難辭其罪也。”

夜幽齊說道:“自夜幽建國以來,全賴衆臣前赴後繼報效而能保境安民,今日身爲儲君我自當回饋臣民免受亡國滅族之恨。”

夜幽國君掩面而泣,說道:“我兒真乃天賜仁愛,如此胸襟就算爲質將來也必能成就霸業,報今日所受之恥辱。”

說罷君臣不免悲慼,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遣使送信再做議定。

隨着夜幽齊的自薦爲質,雙方和議終於達成共識,其中首要幾條爲:一,大禹國所得臨渝關至奉天府之金州,一州之地歸還夜幽國,而金州自此以後便爲雙方自由貿易區,免收稅賦,夜幽、大禹雙方子民可以自由通婚,雙方各派衛士共駐其間,維護貿易區之安危;其二,夜幽國向大禹稱臣二十年,每年納貢十萬銀兩,良馬千匹,其他財物若干;其三,夜幽國太子爲質五年,期間不得回國。

至此由王彥用計引起的兩國外交事宜終於落下帷幕,龐博也順利完成此番議和任務,心中甚爲愉悅。爲求保護夜幽齊安危,夜幽國要求派遣隨護,被龐博嚴令辭絕,只許帶兩人隨護,另有幾人爲朝覲使臣,龐博自然不敢讓太子齊在自己手裏出事,便問王彥要了一百衛士,龐博趾高氣揚的帶着一干人等浩浩蕩蕩地奔京城而去。

王彥等人返回臨渝關,整頓邊備不在話下。

話說龐博等人一路上無甚特別之事,沒幾日便到了鎬京城,鎬京城外,夜幽齊看着樓高城闊的鎬京城,想起了自家皇都心中不免悲慼。

而城中百姓早已聽聞王彥大敗夜幽國,雙方和談夜幽國派遣太子夜幽齊作爲質子入京,圍觀之人遍佈街頭,只能看到人頭攢動,百姓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好在有衛士們列隊開路,畢竟沒出什麼亂子!

到了驛站,只見大禹太子姬浩山帶着一干外交之臣迎候在驛站門口,不免寒暄,大禹太子姬浩山說道:“大禹國太子姬浩山奉大禹皇帝旨意,在此迎候夜幽國太子及一衆使臣,自吾皇得知太子駕臨之時便已然着手建府,只是時日尚短,未能完善,只能委屈諸位暫且在驛站下榻,萬望勿怪!”雖然言語間看似極爲恭敬,神態甚爲倨傲,夜幽國衆人人在屋檐下無可奈何!

夜幽齊攜衆臣跪拜叩首說道:“下臣感謝上國陛下,願陛下萬壽無疆,也感謝太子禮遇之恩。”心中之屈辱難以盡言,雙方寒暄畢,太子齊便攜衆臣屬驛站休息,龐博、姬浩山回宮復旨不在話下。

正是:

原爲不臣動刀兵,而今叩首做下民!

正德殿內,君臣見禮畢,龐博說道:“臣受恩旨出使夜幽國議和,幸不辱命,特來複旨。”說罷呈上合約及復旨奏摺,皇帝看畢,說道:“龐愛卿出使夜幽國,進退有據,收穫頗豐,夜幽國再次來歸了卻寡人心中一樁心事,功在社稷。至於功績另行擬旨恩賞,近來操勞國事一路辛苦,且回府休息。”龐博謝恩退下,只聽皇帝問太子說道:“聽聞夜幽國太子齊雅量高致,氣度不凡,你見之如何?”

太子姬浩山說道:“兒臣看來確實不俗,能屈能伸實爲俊傑?”

皇帝“哦?”的一聲說道:“且細說來。”

太子姬浩山說道:“兒臣迎接時說到奉父皇旨意,他便二話不說叩首謝恩,眼神堅定,神色如常,雖說夜幽雖是小國,然畢竟身爲儲君,養尊處優多年而能審時度勢,剛毅果決,此等人物,自然不凡,兒臣自認不如。”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着太子說道:“看來確實不同凡俗,你一向眼高於頂能有此番話語,近來長進不少。”

太子心中甚爲歡喜,朗聲道:“多謝父皇勉勵,兒臣再接再厲,定不負父皇教育栽培。”

皇帝又說道:“至於夜幽國一衆生活所需,餐食用度等等一定要安排周詳,不能失了上國氣度。”太子應諾而去。

皇城內外因爲突如其來的夜幽質子多了一些談資,京畿重地老百姓素來愛談論國事,而今大勝夜幽國,談資自然不在少數,衆說紛紜惟妙惟肖,好似親身經歷一般。

風月場所向來是探聽消息最爲靈通的去處,只因爲其間達官顯貴有之,富家紈絝有之,所謂情而不淫的讀書人也有之,只認錢財的亡命之徒更加有之,女人面前酒後難免狂言,半真半假,有心人自能分辨。“得月樓”京城最大的妓院,比起絲竹宮的“高雅”這裏顯得俗套了些,但也更加真實,這裏的人不會曲意迎合,也不會裝作高雅,而這種去處貴賤之分顯得極其微弱,只要有錢便是爺。來這裏的人都是爲了肆意揮灑,動物的本能往往展現的淋漓盡致。

得月樓大堂之內,一羣書生打扮的人摟着懷裏的“花花草草”,一會這裏摸摸,一會又那裏瞧瞧,時常換來“花草”的驚呼嗲叫“你討厭,壞死了”,諸如此類。書生們肆意的笑着只是手裏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換來一杯酒,獲得一嘴香,不忘了插科打諢,吹牛議政。今日所議的自然是京中新晉熱門夜幽質子,所說的不過是些道聽途說之語,卻也能講的頭頭是道。

燈紅酒綠的得月樓,一個後生獨坐一桌,初來時姑娘們投懷送抱,搔首弄姿,他都一一推開。喊來了媽媽要了酒菜,便不讓打擾,在這裏給足了錢,什麼要求都可以,媽媽滿臉堆笑的答應退下了。來到這裏只爲喫飯喝酒的人絕對極少,只是大家都很忙,目不暇接的“花紅柳綠”,沒有時間去關心別人到底來幹什麼,因爲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來幹什麼。坐了許久,聽了許久,後生好似失了興致,出了門,消失在街頭的燈下,融進茫茫夜色……

次日正德殿內,太子齊率衆臣見禮畢,真武皇帝說道:“孤聽聞夜幽國太子氣度不凡,仁愛寬宏,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夜幽太子齊說道:“陛下謬讚,今日我等奉我皇君令拜交修和文書,請陛下御覽。”

執事太監呈於皇帝,只聽皇帝說道:“夜幽再度來朝,實乃兩國百姓之福,自此生靈免遭塗炭,又能商貿自由,此等壯舉自古以降少有。”

夜幽太子齊硬着頭皮說道:“陛下所言甚是,希望此和平能夠長存,貴我雙方友誼永在。”

真武皇帝說道:“此言甚善。”

夜幽國使節施禮說道:“稟上國陛下,此次我等爲議和而來,爲求乃是雙方能夠永結盟好,再無紛爭。臨行前我皇特意叮囑,聽聞貴國長公主尚未婚配,而我太子殿下尚無正室,只有側妃,願陛下允准。”

真武皇帝甚爲意外,只說道:“貴使此言怕尚有不妥,我與你主乃是同輩人物,而今太子齊迎娶我小妹,只怕天下非議。”

夜幽國使者說道:“陛下切莫爲此等小事費神,長公主與我太子殿下年齡相仿,甚爲相配,況且你我雙方已然言和,若再聯姻則喜上加喜,親上加親,你我雙方之好豈止百年。”

真武皇帝遲疑不下,說道:“貴使稍安毋躁,容我思慮一番,再者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還要徵求雙方意見,朕只有一妹,向來聽之任之,甚爲驕慣,行爲一向任性跋扈,太子畢竟是貴國儲君,萬一日後冒犯則大過也。”

夜幽國使節說道:“陛下所慮不無道理,不若徵得長公主同意再做打算。”

長公主府龐博將提親之事說與長公主,長公主暴怒說道:“夜幽國彈丸之地,也敢生此妄念,他怎麼敢?”

龐博說道:“陛下雖未答應,卻也留了轉圜之餘地,只怕之後還有波折。”

長公主說道:“既然陛下說了,自然會尊重我的意見。”

龐博說道:“如此最好。”說着說着便手下不再老實,言語有些輕浮地說道:“你怎麼能嫁與他人,那便沒了自由。”言語間雙手早在長公主身上游走,長公主如同觸電般癱軟在其懷中,發出“呢喃”細語,龐博眼神中有一絲不屑一閃而過,長公主毫無察覺,自此雙方上了離恨天,再看巫山雲,不再細說。

丞相府內,丞相說道:“夜幽國使節提親長公主,陛下未決。”

玄默說道:“大抵不會決,這等事皇帝看重顏面,不想矮了身份,長公主畢竟是胞妹,與夜幽太子同輩皇帝絕難應允。”

丞相說道:“對於皇帝你竟比我都要了解,皇上殿上也以此藉口推脫,但也留了情面,並未說絕。”

玄默說道:“只是人性罷了,如若夜幽國國力強盛皇帝自然不會拒絕,身份不對等自然不會有公正可言,皇帝怎麼會平白地讓自己蒙羞。”

丞相說道:“確實如此,萬事萬物皆要對等,沒有實力自然不會有所謂公平。”

玄默說道:“只怕陛下此次要失望了,夜幽國太子年輕一輩中絕對是頂流人物,此次入京也必有使命,不會僅僅是以質子身份浪費光陰,他所圖只怕更大。”

丞相說道:“如此是否需要提防?”

玄默說道:“不僅不用提防還要加以利用,既然各有所求那就讓大家都能如願不是更好嗎?”

丞相有些糊塗,問道:“不怕養虎爲患?”

玄默說道:“虎在狼羣鋒芒不敢太露,他之所求也不過霍亂朝堂,而今之朝局還能更亂嗎?”說罷略作停頓,又說道:“隨他去吧,必要時候我會幫他。”

看到丞相有些疑惑,玄默說道:“不必狐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包括他能出現在京都只怕也是有心人安排的,所以一枚棋子怎麼會變成棋手?”

丞相驚道:“怎麼可能,誰又能左右戰場勝敗,天下大勢?”

玄默沒有說話,心裏卻想到除了那二位天下只怕沒有人能夠有些手段,王彥戍守臨渝關三年,只怕就是爲了他入京這一刻,他一心想要做個棋手,此刻看來怕是隻是一枚棋子,心中思緒萬千,有些出神。

正是:

躊躇滿志欲博弈,一朝淪落做棋子!

欲知何人佈局,玄默又如何破局,且看下文分解。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跡 目錄 編輯本章 報錯

隨機推薦: 我真不是王八王牌戰神項飛羽林雲舒主角跟金手指跑了[快穿]趁虛而入愛你是我難言的痛林簾小說當個劍士辛語的奇妙人生御獸:開局與神女相親被倒追造物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