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可容忍的事情

張無忌很清楚的注意到，這裏的小云梯根本不會架在城牆的邊沿上，而是在距離城牆一人高的地方就沒有了。

這並不是梯子不夠長，而是故意這麼設計的。

因爲如果梯子太長的話，對方在城牆上，拿個滾木一撞就能直接撞翻，那還攻什麼城？

而真正的攻城的時候，梯子距離城牆還有差不多一個人的距離，這個距離對方只能以長矛彎腰斜刺，沒辦法掀翻梯子。

而要想攀登上城牆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架人梯衝上去。只剩下將近一個人身高的距離，對於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況且這些人當中也不乏武藝高強的江湖人。他們腳踩同伴的肩頭，縱身一躍就能跳上去。

至於其他沒有這般能爲的士兵們，他們則是以陣型的方式登城。

三架雲梯排在一起，距離不算太遠。然後三個士兵攀上去之後，手拉手固定在一起。隨後後面的士兵們便以疊羅漢的方式，像螞蟻一樣一個個爬上去。

對於這種登城方式，稍不留神就會溜上來一兩個，而守城的士兵對付他們只能以雷石滾木來應對。

儘管眼下的場面非常的慘烈，但張無忌這回算是開了大眼了。

看來中國人對於戰爭的研究，無論在什麼時代都沒有落後過。

敢死隊正在忙着登城，而後面的民夫們，也是頂着箭雨開始了自己的填土作業。打算把護城的溝渠填上，然後讓大型的攻城器械靠近。

不過這場慘烈的攻城戰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陳友諒的軍隊從進攻到撤退只有兩個時辰。

而這兩個時辰當中，便又有數千人傷亡。張無忌雖然看着有點心疼，但至少他了解了雙方的實力。

首先是朱元璋一方，朱元璋一方在朱文正和馮勝的指揮下，每個士兵都發揮出了極強的戰鬥力。而且縱使敵軍已經攻上城牆，而這些士兵們依舊是陣型不亂。長矛兵組成的槍陣有序的清繳着登上城牆的敵軍士兵。

不過朱文正這邊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那便是城牆上已經依稀看到了一般的勞力百姓。

這是守城的常見現象，一旦守城的士兵們傷亡過大的話，那麼就會動員城中的百姓協助守城。一般是先徵召青壯，然後是所有男子。最後是難當戰，女當運。全城百姓一起守城。

而對於守城官兵的徵召，一般的百姓們都是很積極的響應的。

因爲協助守城保護的不僅僅是大人們的江山，更是他們自己的人身財產安全。

在這個時代的軍隊可不會像“子弟兵”那樣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嚴格約束。

儘管張無忌已經頒佈了類似的嚴令，但自己的統治權已經瓦解了，如今這些士兵們還聽不聽就不太清楚了。

士兵們破城後，姦淫婦女，劫掠糧食財物這還是比較“仁慈”的。至少大部分百姓們都還活着。

但一般的情況是，敵軍進城後不但會姦淫擄掠，殺人放火，甚至還會犯下最大的戰爭罪，那就是“屠城”。

“大漢忠臣”魏武帝曹操，讓泗水不流的“真英雄”。當年幾乎將整個徐州殺絕。

因此百姓們爲了保護自己的財產，性命，妻女，他們會奮力的幫助守城的官兵們保衛城池。

隨着夜晚的降臨，一切就又都恢復了平靜。雙方開始了短暫的休戰，然後各自處理己方的人員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戰場上的潛規則，在雙方各自收斂己方屍體的時候，雙方表現出了出奇的默契。並未有任何的敵意。

而張無忌也是找了一處寬敞的地方，準備休息，預備看明天的好戲。

第二天一大早，張無忌便被陳友諒軍營中的號角聲吵醒。

不過這個號角聲跟進攻的號角聲不太一樣。

隨後張無忌伸了個懶腰，然後站在高處嚴密的監視着陳友諒軍營當中的動向。

張無忌遠眺着，只見陳友諒大營的校場上如今已經聚滿了人，一個身穿黃袍的人，站在了帥臺之上。

不過因爲距離太遠，人的目力有限，張無忌看不清那人的樣貌，但是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校場上站着的並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而且這些人都是穿甲的，每個人至少都是個伍長或者百夫長。

不過距離太遠，張無忌也聽不清對面到底在說什麼。

帶着自己的疑問，張無忌便施展輕功朝校場的方向而去。

儘管如今是白天，但是他的身形極快，似微風一般。而且營中衆人的目光都被帥臺上，身穿黃袍的人吸引住了。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已經有人偷偷地潛入進來了。

潛入的張無忌，來到了一處營帳之外，恰巧發現了一名還在整理衣衫和盔甲的軍官從中走了出來。

而且他的樣子看上去相當的疲憊，而此時他擺了擺手，一名士兵走了過來。

這名軍官對他說道：“裏面那個女人歸你們了。等你們玩完後記得處理乾淨。別讓將軍知道了。不然的話，你我的腦袋都要搬家。”

那名士兵聽到這話，連忙對他說道：“多謝百夫長大人賞賜。”

張無忌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隨後卻又舒展開了。

儘管這兩個人的對話很簡短，但是張無忌瞭解到了兩個很有用的信息。

第一這個百夫長罪該萬死，他犯下了自己定下不可害民的嚴令。

第二便是陳友諒的部隊看樣子還在遵守，他定下的紀律。至少他頭上的將軍抓這種事抓的很嚴，不然的話，他也說不出來，自己的腦袋會搬家這種事。

這讓張無忌有些放心了，至少陳友諒的軍隊還沒有完全徹底的墮落，自己收編他們的時候，讓他們重回正軌也不會費太大的力氣。

正在張無忌想着的時候，方纔的那名士兵，從營帳當中抓出來一個渾身狼藉的女人。

而且他的手還時不時的討着女人身上的便宜。

而他抓着女人從百夫長身邊走過的時候，他還一臉諂媚的望向他，不斷地道謝着。

見到這一幕張無忌方纔舒展開的眉頭，再度緊皺了起來。

如果只是單純的搶糧，搶錢的話，張無忌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忍讓過去。

畢竟戰爭當中難免會有失控的情況發生。

但是傷民害命，姦淫擄掠，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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