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辭脣抿得冷直,從沈襄臉上調離的目光,落到薄南馨臉上,凌冽如刀,薄南馨縮了下脖子,不知道她與沈襄的話,薄南辭聽到了多少,她麻着膽子撒嬌:
“哥,你別聽沈襄的話,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性子你知道……”
另外那個女人本就是薄南馨找來,在薄南辭如果認出她的情況下,調換身份的。
見勢頭不妙,又見薄南辭兇狠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嚇得哆嗦了下,說了聲:
“薄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着女人倉皇逃走的狼狽身影,薄南馨想喊又不敢喊,只得狠狠跺了下腳,她兇狠的目光霍冽冽向沈襄刺了去:
“沈襄,我與那個女人根本不認識。”
“不認識她剛纔喊你‘薄小姐’?”
沈襄笑。
“就是不認識。”
反正人都走了,薄南馨來個死不認債。
沈襄懶得與她魯蘇,看也不看薄南辭一眼,離開前,冷冷說了句:
“車子我開去4s店,修車費用我會報給甯浩。”
說完,沈襄上車打火,車子似支離弦的箭射出,反光鏡裏,薄南馨還要說什麼,卻被薄南辭狠狠甩開了手,薄南馨追上去,伸手抓住薄南辭的衣角,薄南辭西裝碎裂。
隔那麼遠,沈襄似乎都能聽到衣服碎裂的清脆聲音。
然後,薄南辭打了薄南馨,硬生生一耳光煽過去,薄南馨像是被打傻了,紅着雙眼,衝過去與薄南辭扭成一團。
精彩。
居然敢設計像薄南辭那樣的男人,薄南馨被煽耳光都算是輕的。
沈襄笑。
薄南辭知道自己一向視爲親妹妹的薄南馨喜歡自己,該是多麼震驚與憤怒。
他竟然打了疼在手心裏的妹妹。
沈襄回到沈宅,已經夕陽西下了。
冷皓來了,垂頭喪氣,臉色特別難看,沈襄問他:
“情況怎麼樣?”
冷皓:
“事情牽扯很廣,幾年前的老底都揭了出來,我害死斌哥了。”
看得出來,冷皓心裏特別沮喪。
重要的是,曾鴻斌可能會認爲是他冷皓檢舉他的。
有些事,只有冷皓知道。
“能撈嗎?”
這種情況,沈襄不知說什麼好。
冷皓嘴脣抿得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沈襄想了想,遲疑道:
“要不……我去找薄南辭。”
現如今,除了找薄南辭,沈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冷皓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我們沒有證據是薄總做的。”
沒有證據,自然不能亂去冤枉人。
說到底,冷皓終究還是忌憚薄南辭,他是薄南辭一手培養出來的,揹着薄南辭幫沈襄,已經夠對不起薄南辭了。
冷皓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太自以爲勢了。
他在薄南辭手下做事多年,早知道薄南辭無所不能,偏偏因爲捨不得沈襄窮途未路喫苦而心存僥倖。
開弓沒有回頭箭。
“也是。”
沈襄也覺得這時候去找薄南辭不妥。
見冷皓這樣難受,沈襄心裏也好過,她握住冷皓的手:
“冷皓,都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冷皓望着沈襄,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能幫沈襄,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可是,拖上他的好哥們斌哥,這比殺了他自己更痛苦。
在曾鴻斌的心裏,他成什麼人了啊!
沈襄:
“我們去找最好的律師,一定把斌哥撈出來。”
冷皓:
“最好的律師,全都在薄氏,我們……恐怕無能爲力。”
冷皓心灰意冷的不行。
冷皓接了個電話,他對沈襄說了聲:
“我先前打電話的律師給我打電話來了。”
“行,你先去,事情有進展隨時告許我。”
“好。”
冷皓離開。
沈襄坐在沙發裏,眉心跳個不停,她假寐了會,忽然想到了鄭秀英,起身拿了車鑰匙就門外走。
李媽追出來:
“小姐,晚飯快好了,吃了再去啊!”
“你先喫,我呆會兒就回來。”
沈襄一邊回答,一邊坐上車,車子飛快又衝出別墅。
沈襄到薄宅時,鄭秀英剛打麻將回來,應該是輸了錢,臉色特別不好,不過見了沈襄,眼睛裏陡地就露出了笑意:
“襄襄。”
“鄭阿姨,我來找你有點事。”
沈襄不想多耽擱,開門見山對鄭秀英說:
“我有個朋友犯了點事進去了,您能不能幫我找個能幹的律師?”
鄭秀英眼皮撩了撩,漫不經心道:
“找律師啊。”
沈襄:
“對。”
“哎呀,襄襄,真不巧,南非分公司那邊最近遇上了一個項目糾紛案,那幾個好的律師全都派過去了。”
見鄭秀英言詞閃爍,沈襄一下就明白過來。
人家不好直接說不幫唄。
“好的,那打攪了,鄭阿姨。”
沈襄要走,被鄭秀英伸手拉住。
鄭秀英:
“襄襄,別一口一個鄭阿姨的叫,叫得我心口堵得慌,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媽。”
沈襄:
“我不能再這樣叫您了,鄭阿姨。”
沈襄瞥了鄭秀英一眼,語氣不怎麼高興道:
“鄭阿姨,是您說,只要我遇到困難都可以來找您,我纔敢過來叨擾的。”
鄭秀英內心掙扎得特厲害,她不想聽那臭小子的話了。
臭小子大約半小時前打過一個電話給她,說如果沈襄過來找她,千萬別答應任何事。
鄭秀英問原因,薄南辭語氣很兇的回:
“如果還想沈襄做您兒媳,就不準答應她。”
不知道兒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她還想讓沈襄做她兒媳啊。
所以,她必須得聽兒子的話。
“我是說過那樣的話。”
鄭秀英說得有點心虛,臉色也有點不自然。
“但是,偏偏這麼巧嘛,襄襄,要不,等他們回來,我立刻讓他們去幫你的朋友?”
沈襄笑,免強應下:
“暫時只能這樣了。”
鄭秀英要留沈襄喫晚飯,沈襄推脫有事,然後,她上了車,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比來時速度更快,飛快衝出薄家別墅。
黑色卡宴剛開到門口,就看到與他錯身而過的車子。
薄南辭眼尖,掃到了3399的車牌號,那車,大約半年前,他爲她買的,車牌號也是她自己選的。
薄南辭深眸劃過黯然。
他猜得不錯,她果然在爲曾鴻斌的事奔波。
甚至求到了他媽頭上。
爲一個才認識不到一月的男人,她什麼也可以做。
盛又庭,冷皓,曾鴻斌……
薄南辭嘴角的笑,苦澀又悲涼。
她喜歡所有的男人,唯獨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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