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老母親不相信自己,曾鴻斌咚咚咚磕着頭,額頭鮮血直流。
曾母見兒子滿臉是血,即痛心又氣憤,一口氣上不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葉辰及時摟住了她,曾鴻斌嚇傻了,趕緊從地上起來,對葉辰喊:
“葉辰,幫我把她送去醫院,我謝謝你,我會配合薄總找張軍平。”
救人如救火,葉辰二話不說,抱着老太太就衝出監獄。
薄南辭正倚在車身上,低頭吸菸,見葉辰把老太太抱出來,又見老太太全身都在抽搐。
葉辰把老太太抱上車時,薄南辭已坐進了駕駛座,拉開引摯,車子火速衝向醫院。
白景庭出馬,曾老太太從閻王手撿回一條命。
曾鴻斌得知消息,號啕大哭,他讓猝卒帶話給薄南辭,讓薄南辭去幾個地方找張軍平。
薄南辭立即讓人去張軍平老家廣南,以及張軍平那個相好的老家長寧,反饋回來的消息都說張軍平並沒回去過。
張軍平找不到,沈襄的病便得不到根除。
沈襄從葉辰嘴裏知道了薄南辭追尋解藥的情況,心裏有些沮喪,而她這兩天,明顯感覺到了厭世的情緒,看什麼都不順眼,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而她的容顏,似乎也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老態慢慢現了出來,現在的沈襄,最怕照鏡子,但是,她每天又不得不對着鏡子爲自己上豔麗的妝容,她的妝隨着容顏的改變而越上越濃,粉越打越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沈襄覺得難受。
她越來越怕與薄南辭見面。
這天,沈襄爲自己化了濃妝,帶薄司穆去院子裏玩,母子倆坐在鞦韆上,薄司穆依偎在媽媽懷裏,小臉蛋兒向着天,嘴角彎彎,眉眼泛亮,不知道多高興。
沈襄垂下眼簾,將兒子泛着紅潤的臉攬入眼底,指尖輕輕碰了碰薄司穆小臉蛋:
“穆穆,如果媽媽變成了醜八怪,你會還要媽媽嗎?”
五歲多的孩子,似乎並不太懂沈襄話裏真正的意思,小傢伙昂起頭,目光盯着沈襄:
“襄襄,你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女,怎麼會成醜八怪?”
沈襄愛憐地揉了揉他鬢邊碎髮,眸子裏含笑:
“我是說如如果。”
小傢伙粉嫩的胳膊抱住了她,斬釘截鐵:
“沒有如果,我媽媽不會成醜八怪。”
這是薄司穆第一次喊沈襄媽媽。
軟糯糯的童音直戳沈襄肺腑,淚水在沈襄眼眶中打轉,她清了清嗓子:
“好。沒有如果。”
薄司穆在她眼睛裏看到了幽傷與落寞,趕緊又說:
“就算襄襄變成了醜八怪,我也會一如即往的愛你。”
愛你,一如即往。
沈襄覺得這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音,最好聽的話。
她喉嚨泛酸發緊,嘴裏輕輕吐出一個‘好’字,她抱住薄司穆,嘴脣吻在薄司穆額頭上,眼角劃下的淚,即將落到薄司穆額頭時,沈襄趕緊別開了臉,悄悄拭去臉上的淚。
樓上,薄南辭立於窗邊,他站立的角度剛好能將鞦韆上的母子倆收於眼底,當他看到沈襄擡手悄悄拭淚時,心裏的煩躁加劇,低下頭,狠命吸了口煙,煙霧繚繞時,白景庭來了:
“上個月你的體檢報告顯示很多指標都不正常,少抽點菸,都要成煙囪了。”
見落地窗前的男人根本不理自己,白景庭自言自語了句:
“忠言逆耳。”
薄南辭低啞的聲音傳了來:
“研藥團那邊怎麼樣了?”
白景庭清晰地感覺到了薄南辭的着急:
“研藥不比其他事,何況,他們研製的不是一般普通藥品,不過,聽江稅說,只有一兩味藥沒有攻破出來了,只要配方出爐,就可以製作成藥。”
薄南辭擡眸向白景庭望過來:
“需要多久?”
白景庭眉眼一閃:
“不能確定。”
薄南辭煩躁地爬了爬頭髮,他掐掉了指尖的菸蒂,聲線不穩:
“景庭,我不能再等了。”
白景庭:
“你對沈襄忠誠度感動得讓人痛哭流涕。”
白景庭一面說着,一面走到窗邊,順着薄南辭的目光望下去,他看到了鞦韆上玩鬧的母子倆,薄司穆很調皮,不停撓沈襄的癢,沈襄也去撓他,母子倆在鞦韆上笑成一團,終於鬧累了,薄司穆跳下鞦韆,沈襄起身,她拉住薄司穆小手,一大一小兩抹身影往大廳方向走去。
而沈襄擡頭,往他們這棟樓望了眼,白景庭確定沈襄沒看到他們,但是,白景庭卻清楚看到了沈襄眼睛裏的落寞與臉上的憂傷。
白景庭看向薄南辭,只見薄南辭嘴裏又刁了支菸,而目光卻緊緊落到沈襄身上。
“我看你滿身的火焰,別讓沈襄知道就行,外面隨便找個也能滅滅火。”
白景庭的提議換來的是薄南辭凜冽的目光注視。
“得。”
白景庭舉起雙手,撇嘴:
“權當我沒說。”
薄南辭:
“我着急並不是因爲不能要她,而是……”
薄南辭把煙點上,緩緩吐了口煙霧,才吐出:
“她最近的情緒很不好,她臉上的妝越來越厚,而且,她……似乎並不想見我。”
沈襄不想見他,有意無意在躲他,這纔是最要命的。
別人可能聽不懂薄南辭的話,但白景庭懂。
沈襄的情緒受藥物控制,再說,那藥會慢慢侵蝕她的美麗,一個女人,誰又不想在自己愛人面前逞現最美麗的一面。
誰又能承受從美麗變得醜陋。
內心深處泛出來的恐慌,應該是前所未有的痛苦的。
那感覺,應該生如死。
白景庭走了。
薄南辭下樓,才匆匆與沈襄打了個照面,甯浩就給他打電話了。
公司有事,他本想與沈襄打了招呼再走,可沈襄與薄司穆呆在洗手間裏,許久都不見出來。
薄南辭實在等不了,只得擡步閃人。
晚上,薄南辭帶着疲憊回香水苑,阿香迎上來,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掛到衣架上,阿香對他說:
“葉總,沈姐人不太舒服,吃了藥睡下了,她說讓你今晚睡客房。”
沒有任何意外,薄南辭平靜地接受一切。
他進入客房洗了澡,再戴上腕錶,摘下腰間的浴巾,再換上睡衣,然後,他就站在落地窗前抽菸,窗外早鳴聲傳了進來,房間裏的冷靜與寂靜,讓他有些抓狂。
而他必須壓下心頭的火氣,似乎才能讓自己心安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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