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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怪病

馬瑞氣得鼻孔顫動,他想還手,想想還是忍住了,只道: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藍可心眼冒火星子,不冷不熱:

“誰要你管,你有什麼資格?”

馬瑞不想再理她,轉身跟着薄南辭步伐而去,夜色下,晚風吹拂着藍可心一頭亂髮,髮絲輕揚,纏住了嘴角,緋紅的嘴色勾了起邪魅的笑:

“南辭哥哥,你跑不掉的。”

薄南辭回來時,沈襄正站在窗邊,望着窗外的燈火瀾珊,燈火明亮的世界,她卻爲何覺得黑得不見五指?

薄南辭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直到解開好幾顆鈕釦,才感覺自己能喘過氣來。

曾經,在未遇到沈襄前,或者準確說,是未愛上沈襄前,他曾經以爲對藍婉月的擔心與牽掛,想念與依戀,是純真有愛情。

薄南辭三十歲的生命裏,女人並不多,除了薄南馨,就是藍婉月,而薄南馨在他心中,始終都是妹妹,對藍婉月他曾經以爲的動心,不過是內疚罷了。

讓他看清內心的是沈襄入獄後,不管不顧的別離。

他從未見過哪個女人有沈襄這樣狠心,拋夫棄子,只爲逃離。

明明知道他回來了,沈襄卻頭了不回,薄南辭現在才發現,他最怕的就是沈襄生氣,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就是沈襄的火氣。

令人窒息的氣氛告訴他,老婆大人生氣了,且還氣得不輕。

“老婆。”

他斂下眉眼間的憤怒,柔聲輕喚。

沈襄雙目直視窗外,像是外面有什麼值得她注意的東西,她雙手抱臂,脊背打得筆直。

薄南辭心中的火氣即時煙消雲散,房門響了,隨着他一聲‘進來’,甯浩身影出現在門邊:

“薄總,跑了十向超市,挑了個最大的。”

甯浩抱了個大榴蓮進來,薄南辭用手指了指,甯浩把大榴蓮放到薄南辭腳邊,瞥了眼窗邊的背影,甯浩悄悄退下。

薄南辭汲了口氣,咬住的脣瓣又鬆開:

“老婆,我錯了,我跪榴蓮,你可以拿手機把照片拍下來。”

男人脫了外套扔到小沙發上,屈膝緩緩跪下,膝蓋處驀地針一般難受。

沈襄聽到聲音,回首,瞥到薄南辭的膝蓋處那團乳白的水果,眼尾一勾:

“錯哪兒了?”

薄南辭:

“我不該與藍可心見面,不該給藍可心有機可趁的機會,不該去醫院找倪鴻聽,但是,我事先申明,我並不知道藍可心會在他那兒,我與藍可心是無意間碰上的。”

沈襄聲音不慍不火,面色也十分寡淡,探不出喜怒情緒:

“無意碰上,不過轉眼的功夫,藍可心就整出這麼多幺蛾子,還挺能耐的。”

薄南辭瞭解沈襄,知道不鹹不淡的聲音裏已挾裹了暴風雨來臨的勢頭。

薄南辭舔了舔脣,解釋:

“我就進去與倪鴻聽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我都走到醫院門口了,藍可心追了上來,一羣八卦記者就涌出來,今天晚上的事怪我,是我警覺性差,不過,以後,不會了,老婆大人,請放心。”

沈襄從兜裏找出手機,垂目,手指飛快滑動,抖音裏的圖片很快亮到薄南辭眼前。

薄南辭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尤其是藍可心抱住他親吻的那張,他緊崩的額角,有冷汗滴落,脣色泛白,是被藍可心氣的,眉眼有擔憂,是因爲懼怕沈襄,怕是因爲愛。

男人擡手揮去額角的汗,嘴脣頜動:

“我也沒想到她會撲上來,抱住我就啃,太意外了,我……”

沈襄忽然就不爽了:

“薄南辭,你沒想到,是意外,她親上的那一刻,你是不是腦袋一片空白,甚至偷偷竊喜,有女人想爬上你的牀,不是你們雄性自大的魅力價值,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巴不得當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纔好呢。”

薄南辭吐了口氣,他用十分虔誠的語氣:

“襄襄,我發誓,這輩子,我有你一個就夠了,其他的,我沒想過,也不屑想。”

“騙人。”

沈襄本來沒沒多生氣,現在,被他這樣一說,她心裏是越發生氣。

“我發誓,我說每一句比真金還真。”

薄南辭說着舉手做投降狀。

沈襄戳他死穴:

“薄南辭,其他女人我不知道,你敢說你從沒想過藍婉月嗎?在她爲你斷腿時?”

瞧沈襄這架勢是要翻舊賬。

薄南辭心裏的懼怕又加深了幾分。

今天晚上的沈襄,似乎並不好哄,他說少了不到位,說多了又會讓她往別處想,薄南辭欲哭無淚,有點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薄南辭小心措詞:

“沒想過。”

沈襄本來一臉期待,但凡他說一句想過,她都會覺得這話真實。

可偏偏男人說沒想過,沈襄心裏明白,藍婉月斷腿時,她還沒與他結婚,而他的整顆心都在藍婉月身上,她自認爲沒有那麼大的魅力,那時能得到薄南辭的心。

沈襄臉上的淡笑一寸寸消失:

“薄南辭,這話顯得有些假了,就算編,你也應該編真實一點,沒必要當我沈襄是個傻子。”

薄南辭用衣袖擦了擦鼻尖的汗水,他正要起身,被沈襄喊了聲:

“跪着。”

薄南辭乖乖又跪了下去,榴蓮肉的尖角刺痛了他膝蓋上的神經,知覺都麻木了,可他不敢吭一聲。

“想過沒?”

沈襄問。

“想過。”

薄南辭擡頭,目不轉睛觀察着沈襄微表情,見她眉頭微微挑高,他立刻又說:

“藍婉月斷腿那晚,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爲什麼會這樣?她沒腿了,會不會賴上我?”

“你喜歡人家,人家賴上你,不正合你心意?”

沈襄酸酸的話,醋味好濃。

“襄襄,那時,我才十幾歲,怎麼懂真正的情愛?我對藍婉月,後來,我才知道,不過基於愧疚心理,薄南馨曾對我說過,說人家一個姑娘,一條腿都腿了,要不是因爲你,她可以活躍在舞臺上。”

也許正是薄南馨這句話誤導了他多年。

是他斷送了她成爲舞蹈家的夢想。

藍婉月斷腿的那半年,他想各種辦法爲她醫治,似乎唯有醫好藍婉月,他心裏憋着的那口氣纔可以吐出來,至今回想,不過是想醫治好藍婉月,與她斷絕關係而已。

話題扯上薄南馨,就不再那麼純粹。

薄南馨對於他們夫妻來說,簡直是魔鬼般的存在。

沈襄緘默。

氣氛凝固。

見沈襄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薄南辭跪着走過來,抱住她雙腿,臉頰不斷蹭在她褲腿上。

“老婆,別生氣。”

“我沒生氣。”

沈襄想甩開他,奈何薄南辭早已防備,他騰地起身,扛起老婆大人,一腳將榴蓮踩碎,頭也不回地往牀那邊走。

沈襄雙腿在空中撲棱,像只籠中小鳥,瞥到地板磚上踩碎的榴蓮渣,沈襄撲騰得更厲害了。

“放我下來。”

薄南辭怕把沈襄折騰壞了,他將她輕輕放到牀上,身體隨即慢慢壓上去,熱辣辣的氣息咬住雪白耳朵,沈襄身子驀地一顫,似被電流擊過。

渾身酥酥麻麻。

他嘴脣在她紅脣上磨蹭了下,狠狠咬了上去,倆人都氣息翻涌時,他貼着她耳朵說:

“說你不生氣了。”

沈襄擡頭,望進他幽邃沉靜又擔憂的眸子裏:

“我沒生氣,只是覺得藍可心太不要臉了,薄南辭,如果真是意外遇上,你爲什麼允許抖音發出來?”

這是沈襄生氣的最大原因。

薄南辭大叫冤枉:

“我已讓甯浩第一時間去處理了,社交平臺全都公關過了,沒有關於這條消息的隻字片語,誰想到她會鑽空子發抖音。”

“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藍家,藍家會爲藍可心今晚的付出代價。”

“我等着。”

沈襄一副拭目以待的架勢。

意思很明子:

藍可心是你白月光的妹妹,我看你狠得下心來收拾不?

薄南辭看着沈襄挑畔的神情,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一把掐住她纖腰,將她緊緊摟入懷,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嗓音勾人:

“我會讓你滿意的,寶貝兒,剛剛的榴蓮扎得很疼。”

沈襄見他眸子裏那抹詭光一劃而過,腦子裏警鈴大作,還沒有所動作,就被她抓住了雙手,高舉過頭頂,一陣風吹了進來,胸口涼嗖嗖的,沈襄低頭一看,才發現衣領口不知何時被解開,而那雙帶了魔力的長指,正不斷在她胸前揉着捏着,惹得她渾身不斷戰粟。

“薄南辭。”

無法忍受時,她喊,似貓兒一般呢喃。

她喊他名字時,總帶着說不出來的韻味,撩得他渾身着火。

眼神爲之一變,動作變得兇猛,一股懼怕在沈襄心中油然而生,沈襄抓住他衣領,喘息着喊:

“不能。”

“我不……”

薄南辭貼在沈襄汗溼的耳背邊,吐出的話讓沈襄臉頰暈紅如天邊的晚霞。

薄南辭守信,沈襄仍然被折磨得夠嗆。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嘴裏還有他的味兒。

沈襄醒來,枕邊早已沒了薄南辭的影子,地板上的榴蓮早清理乾淨,看不到一片殘渣,她拿手機刷抖音,點進了昨晚發圖片的那個作者,作者名下所有作品刪除的乾乾淨淨。

沈襄正想爲薄南辭的兵貴神速點贊,房門響了,沈襄喊了聲進來,阿香端了早餐進來,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一大早的,這到底在傷心什麼?

沈襄忍不住好奇,問:

“怎麼了?”

阿香回頭,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

“沒事,眼睛進沙子了。”

沈襄抓住阿香的手:

“阿香,到底怎麼了?”

阿香不想再隱瞞,嗚嗚哭出了聲:

“沈姐,葉辰得大病了,我帶他去了很多醫院,都說不治不好。”

沈襄就知道,唯有葉辰的事,纔會讓阿香傷筋動骨。

“他一直頭疼,沒治好麼?”

阿香沮喪:

“沒有,主要是醫院找不出病因,無法對症下藥。”

沈襄:

“景庭也沒辦法?”

阿香如實說:

“白醫生也瞧過了,他也說很罕見,葉辰頭一直疼,找不到病因,他整天喊得我心煩,我看着他躺在牀上,痛得受不了時,他拿頭去撞牆,沈姐,再這樣下去,我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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