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曦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總之就是，一言難盡。
如果有時光機的話，她真的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回到在馬場打賭的那天。趕在自己答應和白序胡鬧前，抽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現在她就有一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
因爲白序和她年紀最接近,還比較小的那會兒，兩人還是可以玩到一起去的。那個時候的白序就有很多鬼點子了，總是喜歡幹壞事。
那會兒她什麼都不懂，還傻乎乎地跟着他。
最後還要和他一起捱罵，回去還要被哥哥訓斥。
她在大院裏爲數不多的幾次“壯舉”，幾乎都是被白序牽連的。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腦子有病。
林曦試圖跟上他的腦回路，“我還是不理解。”
“有什麼需要理解的必要嗎？”白序作爲這次的策劃者,比她還要灑脫。
他雙手一攤,不在意的說了句：“他們不都說我是瘋子？你如果能理解一個瘋子的想法，豈不是和瘋子沒什麼區別了。”
林曦：“……”聽着離譜，但細想也在理。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原來知道別人是怎麼評價你的。”
“一直知道。”白序輕笑，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好像在討論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他們說得也沒錯。”
他確實是個瘋子，喜歡追求刺激，做事衝動沒有緣由，大多驚人舉動都沒有計劃，完全是臨時起意。
在他這裏，沒有絕對完全地對與錯。
所有想法，全在一念之間。
林曦還是無法理解他這樣沒有道德感的人，到底是怎麼當上律師的。
她沒忍住，又問了一次。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他自己似乎也沒找到答案，摸着下巴沉思了幾秒，試探着問：“老爺子喜歡？”
“……我怎麼知道。我在問你。”林曦輕扯嘴角。
白序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好在,林曦聽說他工作期間認真靠譜,和私下完全不同，沒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
還算有點良心。
——
隨着秦嶼落座，拍賣會正式開始。
秦嶼的位置同樣在二樓，只不過和林曦他們不在一起。
林曦和白序坐在二樓側面，而秦嶼的位置是在二樓正中心的包廂，一出包廂門靠在圍欄邊，就能看到正下方的拍賣臺。
這個位置，也是有講究的，不是誰都有面子能坐這裏。
秦嶼上樓時是從另一側的旋轉樓梯上來的，沒經過林曦這邊，加上有柱子的遮擋，他第一眼沒發現他們兩個的位置。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秦嶼隨便一問就能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林曦看中的對弈圖比較靠後，前面幾件她都不感興趣，但也很給面子，全程沒有離席，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下面不少人頻頻擡頭望向她所在的位置,竊竊私語。
“樓上白少爺身邊兒那位是哪家的千金啊？”
“看着像某個女明星。”
“可別亂說，能和白少爺坐在一起的應該不是什麼戲子。”
“你瞧對方那個氣質，不像是普通家庭出身。”
“估計來頭不小。有人說,剛纔在門口時看到白少爺彎腰給這位提裙子了。”
“真的？那可是白序啊！這京市能有誰家千金有這個面子啊。”
“哎你別說，還真有一個。”
“哪家的？”
“你忘了？老話說得好，南周北秦東程西白，還有一個正中間的定海神針，林家啊。”
“林家？真有幾年沒聽到林家了。”
“可不是嘛，說起來林家也是滿門忠烈。現在家裏除了林老，就剩下林家老大和他媳婦。哦對，還有個老二家的小女兒了。”
“小女兒……”
衆人立刻噤聲，齊齊看向二樓。
只見二樓圍欄前，女人雙腿自然交疊微微翹着腳，她背脊挺直，垂着頭目視斜前方的拍賣臺，捲髮從肩膀垂下一縷，淺色披肩遮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膚。
大約是察覺到了這邊的視線，白皙的脖頸輕輕轉動，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女睥睨衆生般，面無表情的投下淡淡地一眼，溫婉且清冷。
對視的那一瞬間，無形的壓迫感自上而下籠罩而來，周圍隱隱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
偷看被抓包，幾人有些尷尬，正不知是該回避還是該回應時，坐在二樓的身影朝着幾人頷首示意，淺淺的打了個招呼。
“……”
只是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在場幾人受寵若驚，趕緊點頭回禮。
很快，樓上的人移開了目光，繼續看向拍賣臺。
“她剛纔……是在和我們打招呼嗎？”
“好、好像是？”
——
樓上，白序瞥見剛纔那一幕，淡淡嗤了聲，“你又不認識，搭理他們做什麼。”
“這和認不認識有什麼關係。”林曦轉動着手裏的沉香手串，“出於禮貌而已。”
白序不悅地嘖了聲。
聞聲，林曦回頭看了他一眼，微笑：“忘了，你沒這個東西。”
換做旁人，興許要被這話刺激到，但白序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高興的肩膀都在顫。
他沒有反駁，反而很贊同。
他就是沒素質，沒禮貌。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束縛人的規矩。所謂的條條框框，在他眼裏形同虛設。
所以林曦纔不止一次感嘆，他居然做了律師。
真是自相矛盾的一個人。
林曦忍不住好奇，“你每天會左右手互搏嗎？”
左右腦真的不會打架嗎？
她沒嘲諷的意思，白序聽得出來。所以他也很認真地回：“偶爾吧。”
但肯定不是字面上的左右手互搏。
大多時候，他的理智都是處於劣勢的。因爲他很少需要理智這個東西，所以理智在他這裏，除了工作期間，經常是慘敗一方。
林曦點點頭，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兩人聊得起勁，絲毫沒注意到正中間的包廂有人走了出來。對方站在門口觀察了一週，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他們二人身上，隨即轉身回包廂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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