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林曦，沒有如果

“……”

程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詐了。

想都沒想，他立刻把白序拉過來：“他是同謀。”

白序忍了忍，沒和他動手。

秦嶼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游走了幾秒，“想做什麼。”

“啊呀，這不就是想着給你們製造一個獨處的機會嘛。”程斯知道秦嶼沒有真的生氣，於是笑得諂媚，“我們兩個是怕到時候出問題，所以跟過來看看。”

“真沒別的意思。”

“怎麼樣，還順利吧三哥？”程斯笑得高深莫測，試圖邀功：“我選的這餐廳和這電影，氛圍還可以吧。”

“我可都瞧見了啊，林曦一直在主動和你聊天。三哥你也得把握住機會啊。”

做完林曦的思想工作，程斯又來做秦嶼的。

林曦好不容易邁出一步，秦嶼這邊可不能掉鏈子。

“時間反正還早，你可別直接說送她回家之類的。好不容易這麼和諧，什麼都不做多待一會兒也是好的呀。”

林曦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秦嶼。

她小跑着上前，“三哥，我好了。走吧。”

“嗯。”秦嶼應了聲，把手裏那支玫瑰還給她。

林曦拿着不太方便，乾脆別在了挎包上。

從電影院出來，林曦才發現夜色沉沉，皎月被烏雲遮住，透出模糊的輪廓。

“好像要下雨了。”她說。

今天貌似只能到這裏了。

這個天氣，秦嶼應該會送她回去。

誰知，秦嶼擡頭隨意望了望天色，淡聲道：“下不起來，去對面坐坐？”

對面不起眼的小酒館還在營業。

林曦看了眼，不是很確定秦嶼要去這種地方。

她對這種地方沒有什麼意見，只是秦嶼並不是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

對他來說，會很吵。

對她來說，也是。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秦嶼腳步未停，“不去裏面湊熱鬧，在外面坐坐。”

林曦這纔看到酒館門口正對着湖邊，有幾個空桌椅。

落座後，秦嶼點了兩杯酒，度數不高，都在兩人能接受的範圍內。

小酒館的門開着，林曦這個位置，還能聽到似有若無的音樂聲，沒有想象中喧鬧。

外面的客人也坐了幾桌，不過都保持着禮貌的距離，聽不到什麼交談聲。雖然天色陰沉，但好在沒有起風，一起都恰到好處。

林曦盯着桌上的蠟燭發呆，酒上桌後，她聽到秦嶼找了個話題，問她：“剛纔的電影覺得怎麼樣？”

“還行？”說真的，她根本就怎麼看。

不過大致的劇情，她心裏都有數。

還蠻好猜的。

“就，預料之中吧，沒什麼意外。”

林曦偷瞄了他一眼，“三哥覺得呢？劇情好像有些平淡。”

秦嶼想了想，搖頭，“沒怎麼注意。”

“你沒看？”

秦嶼把蠟燭推到一側，輕聲回答：“前面看了一點兒，後面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林曦咬着吸管沒敢動，畫面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

她試圖給他找藉口，“是不是我當時話太多了？打擾到三哥了吧。”

現在想想，她那會兒廢話確實挺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她尷尬的抓了抓耳朵，垂下眼小聲解釋：“就一開口就沒停不下來，很想給你介紹。”

“不打擾。”秦嶼靠在椅子上，望着她眉眼含笑：“相反，我很喜歡聽。”

“確實有一些詞彙過於專業，但大概的意思我還是能明白的。”

“林曦，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很喜歡你現在的狀態。”

林曦：“……”

“或者不只是現在。”

秦嶼和她對視，嗓音微微沙啞，像是一張老唱片。“看到你在自己喜歡且擅長的行業裏閃閃發光，自信開朗，我真的很高興。”

“之前沒和你提起過，你大三那年參加過一個全國性的大賽，你帶隊拿了第一名。那個時候，我就在臺下。”

“我看到你在笑，在哭，在和隊友擁抱。”

“甚至有那麼一刻，衝動使然，我都走到了你後臺的休息室。只是當時聽到你和隊友老師在慶祝，我沒敢去打擾，怕你覺得掃興。”

頓了頓，他笑了下，繼續說：“你當時站在臺上的模樣，我一直記到現在。”

“我希望你能早些回國，但相比起來，我更想看到你昂起頭堅定的向上走，去攀登屬於你的頂峯。”

“過去這幾年，程斯經常隔一段時間問我一次。問我爲什麼總是偷偷去看你，爲什麼不再主動一點。特別是你畢業那會兒，他問我爲什麼不再幹脆點把你直接帶回來。”

“林曦，我不是不夠喜歡你。”

恰恰相反，他在她身上投入的精力太多，以至於他一路小心翼翼。

“我希望，你能走得更遠，到更大的地方。”

“哪怕不在我身邊。”

“我也知道，你其實並不需要任何人。”

“我一直都知道的，至於爲什麼這麼多年還要寸步不離的偷偷跟着你……”

“我最近似乎找到了合適的解答。”

“從來都不是你需要我。”

“是我離不開你。”

“我不知道程斯都和你說了什麼，導致你今天願意分出一些時間給我。今晚我很開心，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不需要被旁人的意見左右，堅定你的想法就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哪怕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這裏。”

“記住，這是你的人生，你纔是主角。除你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是不重要的存在，包括我。”

——

林曦無聲地攥緊了酒杯。

她以爲秦嶼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這只是她以爲。

她偏過頭，試圖把泛紅的眼眶藏起來，不讓他發現。

“我……”

“我確實想爬的再高一點。”

“好像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借你們的光活着。我也想靠自己，到更高的地方去。”

“山頂我暫時還沒想過，但起碼不能是半山腰。”

“順利的話，我會在你給我的期限內，給你答覆。”

“如果不順利的話……”

對面，男人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林曦，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