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知道這也不是一件小事。”林曦手放在膝上，莫名有種在面試的侷促感。“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什麼結果我都接受。”
話是這麼說的，可林曦心裏還是希望秦嶼能現在給她一個回答。
她等不了太久。
也不單單是時間的問題。
秦嶼不說話，林曦心裏也沒底。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叫住她：“林曦。”
“嗯？”林曦長睫輕輕一顫。
“這件事我沒什麼好考慮的。倒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聽到這話，林曦怔住，沒等她開口，秦嶼又說：“和我結婚，你就沒有退路了。”
秦嶼：“我不接受離婚。”
林曦：“……”
秦嶼面色不改，“你找到我，那就說明，你本意也不想僱傭一個演員，陪你在長輩面前演戲。既然如此，我有必要和你提前講清楚。”
“我可以和你籤一份婚前協議。如果後續婚內我存在出軌或是所謂的家庭暴力，我可以淨身出戶。但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以任何理由爲前提的離婚或是分居。”
“這是我的條件。”
“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說出來。”
林曦啞然。
她好像沒什麼想法……
她只是想和秦嶼商量一下結婚的事，至於後續的問題，比如他說的離婚等等，她還真沒有想過。
“我暫時好像沒有。”
“三哥呢？還有什麼條件嗎？”
“我不接受婚內冷暴力。”
“我不會。”
“我指的是各個方面。”
秦嶼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眼神不言而喻。
林曦聰明，一個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以。”
這一點林曦倒不覺得是個問題。反正到時候都已經結婚了，那種事順其自然就好。
何必矯情。
不過提到這裏，就要延伸出另一個問題。
林曦咳了聲，“但是有件事我要說一下，也是剛剛想到的。”
對面的男人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放開說。
“我暫時沒有懷孕的打算。”
“如果三哥或者三哥家裏，有這個打算的話……”
秦嶼打斷她的話，反問：“林曦，你喜歡小孩子嗎？”
“我，也沒那麼喜歡吧。”
在她看來，懷孕生子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起碼在這個年紀的她看來，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那我們就不生。”
“……”林曦啊了聲，有些懵。
“這些都可以寫進婚前協議裏。如果後續我有這個要求，你可以向我提出離婚，要求我淨身出戶。”
“我娶你只是想要你，至於後續多出來的其他東西，你想給我，那於我而言就是恩惠。”
“如果沒有，我也不會強迫你。”
“在我這裏，沒有什麼規定要求我們婚後一定要有個延續。”
秦嶼神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他一早就想過這個問題，除非林曦是真的很喜歡很想要一個寶寶，不然他其實並不贊成林曦懷孕。
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而懷孕又會對孕媽媽的身體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損傷。
在他看來，得不償失。
“你有異議嗎？”
“沒有。”林曦搖頭。
他真的處處爲她着想。
明知道他自己不會有家暴或是出軌行爲，但他還是一一列舉，想讓她放心。可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提過她是否會存在出軌的可能。
而且，淨身出戶這種他都敢寫進協議裏，她還能說什麼。
過了幾秒，他掃了眼她面前的食物，問：“喫好了嗎。”
“嗯。”林曦點頭，“我不太餓。”
“走吧。”秦嶼拿起車鑰匙起身。
“你現在要回公司嗎？”
林曦有些懵，兩人似乎還沒聊出個結果。
就這麼匆匆結束了嗎。
他是同意了？
那下一步呢？
他們是不是還沒聊到關鍵地方？
秦嶼看向她，“你下午有事？”
“沒有啊？反倒是你，好像很忙。”
“我現在送你回大院。”
“不用啊，我自己開車就能回去了。”
“那領證呢，你一個人也可以嗎？”
“！”林曦瞳孔瞪大，“什麼領證？今天嗎？”
秦嶼看了下時間，“現在回院裏拿戶口本，我們直接去民政局登記，今天來得及。”
“……”
見她不動，秦嶼笑，“不是說要閃婚嗎？”
“是，但是這你不需要回去……”
“不需要。”秦嶼整理了一下袖釦，“今天領完大家都能輕鬆一點。”
“畢竟過了今天，我怕你會反悔。”
林曦：“……”
——
一小時後，林家。
林曦暈乎乎的從車上下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雲朵上，有些不太真實。
秦嶼的戶口本就在車上，不需要專門再跑一趟。
主要就是她這裏。
今天大伯也在家，看到林曦回來，忙問她有沒有喫午飯，想喫點什麼。
“我喫過了。”林曦叫了聲大伯，吞吞吐吐的開口：“家裏的戶口本放在哪裏啊？”
“戶口本？你要用啊？”大伯神經大條，也沒問她要幹嘛，上樓幫她去取。
不到兩分鐘，大伯就下來了，把東西交給她。
林曦接過來，“謝謝大伯。”
“那我，先走了？”
“去吧。”大伯擺擺手。
林曦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戶口本拿到手了，醞釀一路的說辭居然都沒機會說出口。
“誒曦曦。”突然，大伯叫住她。
林曦應了聲，有些緊張的轉過身。
要問了嗎？
大伯一臉認真，“晚上回來喫飯嗎？”
林曦：“……”
她點點頭，遲疑着說：“大伯……晚上，可能秦嶼也要過來喫飯。”
“來唄，你想喫什麼？我晚點叫人去買菜。”
“我都可以。”她現在哪裏有心思想晚上喫什麼啊。
想了想，林曦覺得還是先和大伯打個招呼比較好。
“大伯。”
“嗯？”大伯蹲在地上澆着花，沒回頭。
“我拿戶口本是要去領證。”
“領什麼證？駕駛證還是房產證。”
“……”林曦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是結婚證。”
“咣噹”一聲，大伯手裏的水壺落地，水濺了一地。“結婚證？？？”
“嗯。”林曦立在不遠處，像是第一次被罰站的好學生，侷促不安。
頓了頓，她說：“是和秦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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