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橫山不僅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更是一個殺伐果斷的狠人。
四色靈扇是他於一個遺蹟獲得的一件極爲看重的遠古異寶,由四種身具十大神獸天鳳血脈靈禽的尾羽煉製而成。
具體是哪四種異獸靈禽,至今他也一無所知。
這把寶扇,在相應法訣的配合下最多可以揮出四扇。
第一扇名“焚地”,第二“燒天”,三扇“毀空”,四扇“滅盡”。
以他現在修爲,竭盡全力下也只能用出第二扇,加上此扇原本的一些損傷,至多第二扇,這件異寶就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也就是說,每用一次,靈扇距離徹底的消亡就更近一步。
所以他一直謹慎使用,愛惜如命。
爲了剪除王路這個力道強者,也顧不上那樣多了。
完成了本次任務,他就能獲得上千萬塊上品靈石,已足夠他去衝擊元嬰後期。
只要成爲了元嬰後期大修士,他在殺手堂的地位就如芝麻開花節節高,一路水漲船高,最重要的,就有資格修煉此堂的一門神奇功法,加速突破化神期。
雖然這樣的化神期絕對強者多少有些許的缺陷,但是,作爲此界的最強者,也在所不惜。
所以,此次任務,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樓橫山冷漠地看着一片黑紅雙色異火噴涌而出,最多一息就會把此人吞沒,不管他力道有多強橫,也難逃被燒成灰燼的下場。
此火一出,整座海島從天而降的雨水剎那間被蒸發,島上的海霧瓦解消融,高遠天空的密集雲層,瞬間被化開,露出純粹的藍。
空氣異常乾燥,溫度陡然躥高。
連正處於攻防搏殺的李傑紅髮青年七人都忍不住流露出注意的神色,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雙方都知道,這石破天驚的一擊,勢必,生死立判。
王路好似身處一個熊熊燃燒、溫度奇高的巨大熔爐,熔爐正全速收縮,劇烈變小。
他的雙眼倒映出黑紅兩朵火焰,環繞身體的夔牛黑光急劇消散,生成的之速完全跟不上被煅燒的速度。
異火即將焚身,即便如此,他卻如一潭死水,古井不波,心悸之餘,仍鎮定自若。
只聽一道平靜如水的厲喝響徹天地,沖天而起。
“七刃,無量!”
話音一落,橙色符雲一閃而現,一團精緻剔透的碧光如一朵朵春花“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般“嘩嘩譁......”地猛烈盛開。
仿似百萬個、千萬個碧玉花蕾轟然綻放,方圓十里內堆滿碧光。
溫度已狂飆到極高的黑紅異火驟然被壓下,又如被壓縮到極限的彈簧倏地掙脫炸開,卻也壓不住一攏一攏一片一片一網一網的碧光如洪荒巨流傾瀉灌注。
“嘣,嘣,嘣......”
奇火終究壓制不住“無量碧刃”擠滿天地的瘋狂切割,掙扎數次後,生生被熄滅,湮沒。
“滅!”
王路如老僧入定,舌綻蓮花。
“轟!”
方圓十里碧光一收一放間,再次爆開,消散一空。
與其一併消散的還有元嬰中期的強者,樓橫山。
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王路臉色慘白,張手間唯一剩下的半瓶萬年靈乳被他吞下三分之一,法力、力量頓時恢復七成。
“殺!”
嘴角殺字迸出,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紅髮青年五人見王路如魔王般地殺來,並沒有一絲的膽寒。
殺手堂的宗旨,不是你生就是我死。
每一次任務,要麼成功,要麼失敗。
失敗的結局只有四個字:身死道消。
“困獸猶鬥!”
王路縱身殺入戰團,撐天棒重提於手,綻放出無邊的金芒,猶如殺雞斬鴨、砍菜切瓜,紅髮青年五人被他數棒轟殺。
李傑夫婦不可思議怔怔地看着如天神下凡無須無發談不上英俊煞氣冷厲的王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起!”
王路並沒有收手,揮動撐天棒,對着這座島嶼就是一陣狂轟亂炸。
土石飛濺,煙塵四起,支離破碎。
“走!”
就在他們不明所以、震驚之時,王路放出綠鳥,縱身一躍,二人這才反應過來,快速跟上。
家是回不去了,這裏的響動明顯,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查看。
再則,樓橫山六人在此守株待兔,佈置良久,爲以防萬一,應留有後手。
並且,如他們身份實力皆具的強者,定會留下本命令牌,一旦殺手堂發現令牌破碎,再不走,遲則生變。
“砰!”
綠鳥如一根利箭,筆直極速飛馳,轉眼間消失在無盡的雨水海霧中。
李傑看着神情冷毅的王路,心中五味陳雜,對方又一次把他們救下。
他不僅力道高絕,還修爲深厚,並不是表面的練氣期,更難得的是臨危不亂,思慮詳盡,方一結束戰鬥,就搗毀現場,再毫不猶豫地即刻遠遁。
氣息全無,痕跡盡滅,不給敵人留下任何查找的可能。
就算殺手堂查探,並不會就此肯定,六人被他們夫婦擊殺。
世間的因緣際會太多、太巧合,也太詭異。
根本就無從說起也無法說清。
這纔是王路把海島徹底粉碎的真正原因。
法武雙修,加上那漫天滿地鋒利無匹、數量無極的玄奧神通,兩相結合,勢如破竹,幾乎無人可擋,令人不寒而慄。
此人隱藏得太深,智計之高,極爲罕有。
如此天才人物,只要修爲破入元嬰期,砍殺一般的元嬰中期強者應稀鬆平常,甚至力敵元嬰後期大修士也不無可能。
綠鳥上,三人默不作聲,各懷心緒,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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