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幕後之人

青年一身寶藍色錦袍，腰間配着一塊綠玉，俊朗的面容上有一枚拇指大小的花型胎記印在眉尾，正是隴西郡主李常玉的好友之一——秦國公陸平川。

他竟是那個幕後之人。

雲期倒吸一口涼氣，她千算萬算也沒有想過幕後之人會是他。

陸平川笑一笑：“阿荔。”

雲期站在那裏，沒有動。

含朱奇怪地看了雲期一眼，小聲說：“你在幹什麼，主子叫你呢。”

陸平川笑一笑：“沒事，我聽荷月說了，你被隴西郡主一箭嚇暈過去，醒來就失憶了是嗎？”

荷月？雲期身邊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莫非是程娘子的真名？

含朱挑眉：“嚇暈了？雖然你一向都很沒用，不過這麼沒用我也是沒想到。”

“無妨，”陸平川說，“阿荔原本也不是武功卓絕的人，她身子不好，但只要腦子沒有壞掉就還有用。”

這麼說在他的麾下，原本的薛雲期就不是武功取勝的人，想想也是，身體弱成這樣的人，就算再怎麼天賦異稟也是先天的缺陷。何況薛雲期經脈紊亂，不像是習武之人。

既然是他麾下重要的謀士，那又爲什麼要潛入定國公府，又是怎麼讓所有人相信她就是薛家姑娘的。

雲期始終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是你派來的。”

“是，你那天不是沒有喫飯嗎，不過荷月說你最後也沒有喫，我記得你很喜歡那個廚娘做的點心的。”

廚娘的點心，如果薛雲期真的是一個以智謀出衆的人的話，應該不會貿然表現出對某種東西的偏愛，那是那個點心有什麼特別的嗎？還是那個做點心的廚娘很特別？他說是那個廚娘做的點心，那天拿來的點心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點心，所以是廚娘。

那個廚娘會是什麼人呢？

“我可不敢喫來路不明的東西。”

雲期猜不透，於是故意嗆聲，想試試能不能激怒陸平川或者激怒含朱讓他們透露更多的信息。

“你！”

含朱大怒，一把抓住了雲期的手臂。

“你能這樣想很好，至少你的腦子還沒有壞掉，但是這種警惕心放在我們身上就太多餘，下次我會把解藥放在糕點裏，記得喫。”

解藥？

雲期記得，有些人家家養的死士，爲了確保忠誠對讓他們服下毒藥，每個月定期給解藥，莫非原本的薛雲期是秦國公府的死士。

死士的話，會和府上的廚娘有什麼關係？死士完成訓練之前應該是不會接觸到外人的，不太可能是什麼受過恩惠的恩人，那就是廚娘本身的身份有問題。

但是這個問題應該是陸平川也不知道的，不然他不會只說是廚娘，他是知道雲期失憶的，如果他知道什麼真相的話應該會直說。

雲期看着他：“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也知道我失去記憶了，憑什麼你說什麼我信什麼，我又憑什麼聽你的話。”

她需要更多的消息，現在看來她的位置還算重要，應該不會被輕易捨棄，那就進一步激怒好了。

含朱冷笑一下：“你可以試一下，就怕試了之後你沒有命再來效忠。”

陸平川慢慢地站起來，又慢慢地走到雲期的面前：“阿荔，不管你記不記得，什麼時候記起來，我都會實現承諾，只要你做完這一單，你就可以永遠跟着我，再也不用做這些事情了。”

雲期笑出聲來：“莫非我還仰慕你不成。”

“這只是我對你的承諾罷了。”

“我的任務是什麼？”

既然套不出更多的消息，那就先問出來他們的目的，這樣也好有個應對。

但是雲期謹慎，陸平川也不是什麼粗枝大葉的人，他沒有直說：“你現在還不相信我，那就先不要知道的好，如果非要說的話，在做任務之前，儘量取得定國公府更多人的信任吧，尤其是那些有分量的人，不要天天跟小姑娘廝混。”

“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又該怎麼做呢？”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又怎麼相信你呢？怎麼，你要信任我了嗎？”

雲期後退一步：“我想我需要考慮一下。”

陸平川擺手：“隨你，含朱，帶她走吧。”

雲期向含朱伸出手臂，陸平川提防她，她無法問出更多的信息了。

含朱低頭應諾，提起雲期的手臂又運起輕功帶她飛了出去。

......

“主子。”

一個隱在暗處的黑衣人走了出來：“可有不妥，需要......嗎？”

他做出一個橫切的手勢。

陸平川搖搖頭：“暫時不用，她還沒有背叛的膽子，告訴荷月，繼續緊密觀察，如果失憶的她仍然選擇......就維持原本的決定。”

“是。”

黑衣人運起輕功消失在院子裏。

陸平川也跳上了房頂，看着跟在含朱身邊的雲期，露出一個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不同尋常的樂趣，阿荔。”

......

含朱看着面色如常的雲期，不滿道：“沒想到你失憶之後就連對主子最基本的敬畏都沒有了。你曾經非常崇敬主子的。”

“你也說了，我失憶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記不清楚，何況是別人。”

含朱停下來，雙手抱胸就這麼看着她：“我實在很難相信人失憶之後就會性情大變，尤其是原本謹慎小心的人突然這麼張狂。”

“這就張狂了？”雲期絲毫不怵，“薛家那位大小姐和隴西郡主在你眼裏豈不是無法無天。”

“我正是這麼覺得的，越狂妄的人死得越早，你看隴西郡主仗着李家胡作非爲，很快就會有人懲治她，薛雲霓無法無天，主子不就讓你去做國公府的報應了。”

“懲治？”雲期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麼，“誰能懲治隴西郡主？皇家嗎？他們還需要鎮北王府吧，難不成是你們的人？”

含朱看她一眼：“這些你倒記得，自然不是我們的人，主子與隴西郡主關係不錯，他說了我們的人不會對鎮北王府下手。至於皇家？你可以猜猜，你不是很聰明嗎？”

雲期深吸一口氣，好的，事情的謎團越來越大了。原本的問題解開一半，又添了新的問題。

陸平川到底想做什麼？既然他知道鎮北王府將有大災，那麼他是不是知道真正促成鎮北王府滅亡的人是誰？是皇家嗎？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誰？

毀掉定國公府和薛雲霓的人應當是陸平川，他又爲什麼要對定國公府出手？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更甚至定國公對陸平川還多有照拂，所以陸平川雖然與她交好卻跟永昌一樣始終不與薛雲霓交惡。

說是兩方水火不容，其實真正水火不容的人只有李常玉和薛雲霓而已。

那他到底是爲什麼？

兩人還沒走回到宴席上去就看見一個藍衣公子笑吟吟地站在去路上，調笑着看着二人。

“喲，會情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