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姐妹和睦

確認了薛雲朝的爲人和處事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也不會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什麼妨礙，雲期就放心地走了。

這時候已經接近年關，薛雲霓也一反常態地安分了許多。

“那又不是我自己不想出去，我跟你說，越是臨近過年我母親越是容易生氣，這兩天你們都安分一點，不然惹她生氣了我們就都出不去了。”

姐妹幾個坐在暖炕上，薛雲姣和薛雲嬈被三太太陳氏安排了任務，說是回去的時候要拿着繡好的手帕，因此一人一個繡繃在那裏努力。薛雲霜和薛雲霓就自在很多，鄭氏從不約束她們做什麼，張姨娘倒是會給薛雲霜安排，只是臨近年關，她也清楚自己的女兒是個靜不下來的。

於是姐妹兩個手把手教雲期剪窗花。

雲期從前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李常玉的時候家裏唯一的女眷就是她二嬸，但是二嬸與她只是面子情，過年的時候自有人家的兒女要看顧。後來做了太子妃，皇后，這些東西就是宮人們做好了呈上來讓她挑選最好看的那一個。

如今親自動手，操着剪刀還覺得有幾分生澀。

薛雲霓耐心欠奉，看着雲期笨手笨腳的把這個教導的活計交給薛雲霜，自己支着頭在一邊看笑話。

“之前覺得雲期聰明伶俐的，沒想到手上功夫這麼笨，簡直跟李常玉似的。”她露出神神祕祕的表情，“你們知道嗎？隴西郡主雖然精通武藝，但是莫說繡工，是剪個窗花都能把紅紙剪爛的人才。嘖，還是我厲害，起碼我還會剪紙。”

雲期“噗嗤”一樂，她可不知道薛雲霓還這樣編排過她。

“雲期笑什麼。”薛雲霜挑眉，“難道我不比李常玉厲害嗎？”

“厲害厲害，大姐姐最厲害。”

薛雲姣一擡頭，剛想說什麼就看見窗根底下一個髮髻一閃而過，她輕輕地搡了雲期一把，用口型說：那是不是你那個乳孃。

雲期看過去，臉色變得難看。

程娘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從她不再出門經常和幾人混跡在一起時，又開始跟着她，直接把雪青打發去做雜活。雪青只是個丫鬟，她卻是雲期院子里名義上的管事媽媽，又是雲期的乳孃，只能忍氣吞聲。

若只是跟着倒還好，現在她卻跟中了邪一樣嚴密監視雲期，甚至試圖偷聽她們說話，難不成幾個小姑娘能說出什麼足夠她邀功的祕密？

薛雲霓看見也覺得不太樂意，但是程娘子畢竟是雲期的乳孃，又是陪着她一路上京尋親的人，二者感情不是她們能置喙的。當然，她並不知道不論是乳孃還是感情都摻了大大的水分。

但是雲期至今沒有想出安全料理程娘子的辦法，不得不暫時容忍她，索性讓她們暫時誤解着吧。

她對着衆人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一個歉疚的笑容。

薛雲霜撇了撇嘴：“說起來過兩天大哥二哥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薛雲霓笑得很開懷，她跟一母同胞的兩個哥哥感情深厚：“對啊，聽父親說大哥回來要準備春闈，若是春闈中了就要給大哥定親了，也不知道誰能做我們的嫂嫂。”

定國公對於幾個兒子的安排都很不尋常，分明是軍功起家的國公府，卻讓必定要襲爵的長子讀書，反而讓次子習武。雲期願意相信，這是定國公想陛下表忠心或者避禍的一種手段。但是依照前世的最終結局，應該是失敗了。

定國公府滿門除了遁入空門的薛雲嬈，都死於皇家之手。

雲期垂眸看着那張剪爛的紅紙上一個剪得不成樣子的小兔子，淡淡地想，兔死狐悲，儘管兩家不和，但是定國公府確實是和鎮北王府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只聽你們說大哥和二哥，三哥呢？”

“啊，三哥啊，”四人的臉上露出瞭如出一轍的尷尬表情，最後薛雲姣說，“三哥不跟我們玩的，確切的說三哥不跟任何一個女孩子來往，他屋裏伺候的下人都全是書童小廝。非要說的話，也就是四哥跟他比較聊得來。”

“四哥？”

“對，三哥跟四哥關係很好，之前還經常一道約着去外頭逛廟會。”

看着程娘子的髮髻又探了探頭，薛雲霜馬上不豫地閉嘴了，催促雲期：“你的兔子剪得怎麼樣了，還有你倆，繡好了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她好煩人。”

雲期笑了一下，也用很小的聲音說：“也不知道怎麼辦，等過了年的。”

然後幾個人就又開始說說笑笑。

“四少爺。”

“期期在嗎？”

薛雲霜聞言高聲問：“四哥只來找雲期嗎？”

薛雲朝站在外面說：“是三哥，期期還沒有見過三哥，我尋思應該見一面的，正好三哥今天約我去坊市喫東西，正好帶雲期一起去，你們也要去嗎？”

“三哥啊，”薛雲霜訕訕的，“那我還是算了吧，你們呢？”

薛雲霓連忙拒絕：“大哥二哥今天要回來，我再坐一會就要去幫母親做事了，實在沒有功夫。”

薛雲姣和薛雲嬈也說自己還有母親留的女紅功課，實在去不了。

薛雲朝笑她們：“不想去就直說，非得找藉口，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還問，”薛雲霜給雲期讓開地.方，“外面冷，雪青給你家小姐拿個手爐。”

雲期藉着雪青的手從暖炕上下去，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放心，我身體好多了，沒那麼怕冷的。”

“那也拿着吧，免得出什麼問題。”

無奈雲期只能拿着手爐走出去，一掀開簾子就看見一身寶藍綢衣的薛雲朝，忍不住笑了一聲：“怎麼穿這麼重的顏色，你不是喜歡天青水碧的嗎？”

“是新裁的衣裳，早上去拜見祖母了，”他扶住雲期，“走，我帶你去見三哥。”

兩人走出去一段，雲期這才問：“這位三哥是個什麼人物？爲什麼他們都心有餘悸的。”

薛雲朝扶着雲期上馬車：“三哥啊，你見到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