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期看着這位李姑娘跪伏在地上大哭,也不說話,只是笑。
過了一會,可能是意識到雲期真的不會幫助她了,她才支起身子來:“姑娘,”她落下淚,“您最心善了,真的不能拉我一把嗎?”
“別,我最是心狠了,”雲期似笑非笑,然後把李姑娘的頭扭向門口,“你猜進來的是誰?”
李姑娘抿了抿脣:“謝公子?”
“讓你猜嘛,我們打賭呀。”
李姑娘的眼睛亮起來:“賭什麼?”
雲期看她一眼:“就賭......”看着李姑娘臉上的神采越發明豔,她話音一轉,“什麼也不賭,就是說着玩罷了。”
李姑娘這才又惱火地看了雲期一眼,然後說:“我賭大哥,他自小力大無窮,即使驚動了謝公子也沒有輸的理由。”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隻能押寶謝二哥了?那我就壓他好了。”
兩人就靜靜地坐在屋子裏。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聲音。先是說話,然後是爭吵,再然後就是打鬥。
“打起來了。”雲期站起來走到門口,凝神聽着外頭的動靜。
外頭打鬥聲不斷,隔着門扇也聽不分明是誰佔了上風。但是雲期對謝長安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他既然重生那麼多次,想必總是有些保命的手段的。
而李姑娘看着雲期毫無防備的樣子,想着如果她走了自己日後嫁給李家大哥的未來,從繡籮裏拿出了自己平日裏裁剪用的剪刀。
也不必殺死她,只要她再受傷那個,只要謝公子不能帶着她離開。
這樣想着,她舉高了那把剪子。
而云期在她剪子落下的時候輕巧躲開,嘲諷地看着她:“怎麼,你是覺得無法說服我就不如直接殺死我,免得我擋了你的路?”
李姑娘惶然:“不......我不是這麼想的,我只是想你留下。”
雲期卻冷笑一聲。
既然已經這樣了,已經走不通這條路了,那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李姑娘心裏打定主意,握着剪子直接衝了上去。
就算這位期期姑娘再怎麼厲害,那也是手無寸鐵,天然就有劣勢。
雲期見她執迷不悟,臉色變得很難看:“你莫非覺得你能傷得了我?”
“我總要爭一把的。”
“自不量力。”
李姑娘強打起精神:“姑娘身子甚弱,我未必會輸。”
雲期對她的自信回以輕蔑一笑。
雲期如今確實體弱,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即使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李姑娘也是下風。
她就這樣貼着門板站着,看着李姑娘握着剪刀直直得刺向她,然後輕身一躲,那剪刀就死死地插進了門扇裏頭。
雲期“嘖”了一聲:“你還真是下了死力氣,看來真是鐵了心致我於死地。”
李姑娘力氣不大,拔不出來那剪子,於是索性棄了那唯一的兵器,左右她自認身體是強過雲期的。
但是這正中雲期下懷,有那麼一個嚇人的兵器在,任雲期再是神通廣大,也要受制於人。但是偏偏李姑娘渾然不覺,輕視雲期不說,還捨棄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
雲期如今雖然體弱,身上武功也不剩多少,但她畢竟曾經是武功高強的。雖然現在喫不着豬肉,好歹曾經喫過,雖然現在沒有武功,但是好歹曾經有過,也知道應當如何取勝。
屋子並不大,雲期和李姑娘兩個人身量雖然都偏瘦小,但是也只是能堪堪活動開。非要說的話只能充其量讓李姑娘不能一伸手就抓住雲期。
但也僅限於此了。
雲期聽見外面的聲音變小了一點,知道外面已經快要決出勝負了。李姑娘或許也想到了,明顯變得急躁起來。但是急則生亂,她急躁起來正和雲期的意。
雲期在她下一次伸出手想要捉雲期的時候,矮身一滑,滑到了她的背後。
李姑娘只是一個尋常姑娘,一旦被人繞後可以說是空門大開。雲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三兩步衝上去,用了一股巧勁把她的手擰在一起,然後踢了一下她的腿彎,讓她摔倒在地上。然後自己十分利索地騎在她的背上,牢牢掌控住了李姑娘。
“鄉野村姑,也配與我爭鋒?”她輕哼一聲,“做夢。”
李姑娘趴在雲期身下,像一條渴水的魚一樣死命撲騰。
但是雲期雖然瘦弱,對於李姑娘而言也不是什麼輕飄飄的重量,就有如一塊巨石死死地壓着她。
外頭的打鬥聲漸漸地小了,有腳步聲慢慢地靠近了這間屋子,兩個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門,都盼望打開門的是自己希望的那個人。
那個人在門前停了一下,然後才推開門,從李姑娘的眼裏只能看見一塊月白的袍角,她瀉下勁。
是謝長安。
謝長安一推開門就看見雲期騎在李姑娘身上,先不論之前這間屋子裏是發生了什麼,如今這樣的姿態實在不好看。
但是雲期看起來是沒什麼力氣了,指望她自己站起來顯然不太現實。謝長安伸出手讓她搭着,把她扶了起來。
等雲期站定了,他這才問:“怎麼了?怎麼還打起來了?”
雲期甩了甩袖子,指着李姑娘:“她想給你做妾,還要拿我的把柄威脅我。”
“把柄?”謝長安覺得有趣,“你把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裏了?”
“她自以爲我如今是沒有了清譽,只能嫁給她哥哥,說只要我願意讓她給你做妾,她就不告訴任何人,笑話。”
謝長安深以爲然,居然覺得清譽不清譽的就能成了雲期的把柄。且不說本朝民風開放,他們同遊出行都是常事。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有損清譽,哪用得着她守口如瓶,定國公府大可以直接封口。
真是太過天真了。
不過謝長安並沒有放在心上:“你穿好衣服,我們可以離開了。”
雲期也顧不上李姑娘了:“真的?”
謝長安點點頭,看着雲期去收拾。
李姑娘站在一旁,想要趁着他們走之前再努力一次,萬一就成了呢。母親說過,女人不會可憐女人,可男人最喫這一套了。
原本這些話是要在靜謐深夜兩人交心長談時說的,可是如今也顧不得了。
只要他們願意帶她走,只要這位謝公子發一發善心,她當牛做馬也願意的。
但是謝公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問一句,就連期期姑娘也權當沒有她這麼個人,兩人自顧自地收拾,然後出門坐上了他們家的驢車。
“謝公子,”李姑娘追出去,哀哀地說,“你可憐可憐我。”
謝長安對着她笑一下:“這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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