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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再次醉酒

“北疆?”謝長安臉上是他慣常的笑容,他笑着問,“鎮北王府還是鎮北王世子?”

雲期警覺地意識到他還沒有放棄猜測自己的身份,甚至想要從她的動向中猜測她究竟與誰有牽連。

但是不要緊,任他想破了頭也猜不到她的真實身份。

雲期也笑:“都查,只要你能做到,我希望你能夠儘可能的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這次兵敗的幕後之人對我非常重要。”

曾經的所作所爲,甚至是與曾經的自己的對比,都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

深宮十幾年,她早就已經不復當初,就算把李常玉抓來跟她放在一處,也沒有人會發現她們二人的聯繫。

但是謝長安又豈是那麼容易打發的:“鎮北王府戒備森嚴,即便真有人在幕後做推手,恐怕也早已經隱沒在王府之中了。我不比以往,跟鎮北王府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交情,這樣去查恐怕要被當做竊取軍機。”

他是在推辭,雲期知道,但是即便知道她也無能爲力。

就像是謝長安說的,鎮北王府不是一般地方,那幕後之人幾人已經把手伸了進去,就不會輕易被他們揪出來。

何況鎮北王府不會相信他們。

雲期這一刻前所未有地渴望回到李常玉的身上,如果她仍舊是隴西郡主,鎮北王府哪怕是出於對她的寵愛也會聽信一二的。

可惜,沒有如果,她只能拿出更加誘人的籌碼誘惑謝長安親身赴險。

雲期說:“謝家的事情原本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但是隻要你能查明白北疆的事情,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倒欠你的。”

對於他們這種再世輪迴的人而言,什麼金銀寶珠都不是貴重物件,真正有力的是幫助和承諾。

她的能力如何雖然在謝家之事上展現出來的不多,但是她相信謝長安知道這一個人情的分量。

謝長安看着雲期急迫的樣子,笑出聲來:“薛小姐,關心則亂,你漏了馬腳了。”

雲期的臉色白了一下,關心則亂,她太着急了。

因爲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而鎮北王府這次的兵敗至關重要,如果顧思明活着仍舊兵敗北梁,那麼她所要面對的就遠遠不止她想的那麼簡單。

但是正因爲她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已經在謝長安這裏失了先機。

但是好在,謝長安並不是什麼趁人之危之輩,對於雲期的這些紕漏,在猜出雲期的身份之前他都願意視而不見。

因此在小小地嚇唬了雲期一下後,他十分自在地笑起來:“君子一言,可當千金,雖說薛小姐是小女兒家,但我相信你也是有商公城門立柱的魄力的。”

雲期點頭:“這是自然。”

好在謝長安雖然受了謝家的刺激之後性子變得有些古怪,特別是對她的身份顯得尤爲好奇,卻還不失爲一位君子,並不會故意爲難雲期。

所以勉強稱得上順利,至於最後能查到多少,雲期只能選擇盡人事,聽天命,相信謝長安的能力了。

但那時這麼說完就走未免有些過河拆橋的嫌疑,於是雲期沒有馬上趕他離開,而是繼續坐在謝長安身邊,與他說話。

“你是已經想好以後要去北疆了嗎?”

謝長安垂眸看她,淡淡地笑起來:“沒有,只是有這個想法,想要去看看而已。”

雲期點點頭:“確實不好這麼早就做決定,你我都知道北疆不是什麼太平地方,還是再看看吧。”

謝長安看着她裝模作樣地說話,忍不住笑得開懷了一點,剛要說話就看見一個人衝着兩人走了過來:“秦國公。”

陸平川聽見這個稱呼,眉毛一挑:“何必如此生疏,我們好歹也是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在的,不是嗎薛小姐?”

雲期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但是她並沒有自亂陣腳,而是對着陸平川擺出一副笑模樣:“我哪裏知道謝二哥跟您的交情,不過您畢竟跟我們是不同的,我們頂多算是個少爺小姐的,您卻是正經襲爵了的,不是嗎?”

陸平川沒有說話,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未有半分減弱,但是雲期與他相交數年,十分敏銳地意識到,他不高興了。

或者說不僅僅是不高興,可以說是勃然大怒。

看來秦國公三個字對他來說有些別的意義,不僅僅只是一個世襲的爵位那麼簡單。

雲期看着陸平川:“您是不太高興了嗎?是我失言了,還望不要怪罪。”

陸平川看着雲期,慢慢地笑起來:“雲霓這個妹妹果然異常聰慧,不僅聰慧,察言觀色也是一把好手,你來說說,我是爲什麼不高興了?”

雲期哽住了,她哪裏知道陸平川爲什麼不高興。

謝長安輕輕拍了雲期的後背一下,說:“她年紀還小,不知道那些前因後果,說話也不知輕重,你跟她置氣做什麼。”

陸平川看着謝長安:“哦。”

然後也不說到底是氣不氣,就徑自離開了。

雲期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推斷:“他真的很生氣啊,爲什麼?”

她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這些話以前她也跟陸平川說過,但是爲何偏偏現在就成了他的禁臠呢?

“以後你不要當着他的面提起襲爵的事情,他和定國公府不同,他是父母戰死才襲爵的。”

雲期這才明白過來。

陸平川的父母先秦國公和秦國夫人是在北梁戰場上戰死的,雖然時候皇家給了撫卹,但是對於彼時尚且年幼的陸平川而言未嘗不是創傷。

她從前雖然會開陸平川的玩笑,但是確實不會提及這方面。

看來她對這個舊日好友的瞭解還遠遠不夠啊。

謝長安看着雲期沉思的樣子,揉了揉她的長髮:“我應該會很快離開京城,你既然託我辦事,那我也託一託你,幫我照應一下我的父兄,尤其是常玉和我大哥。如果你發現哪裏不對勁,一定要告訴常玉。”

“你在擔心?”

謝長安點了點頭,然後說:“本來我今日是來跟你告別的,還爲你準備了一件禮物,”他從袖中取出一支細竹筒和一個荷包,“是給你保命的,你身體所限,一旦面對敵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這竹筒中有毒針,即便不能力挽狂瀾,也能爲你求得喘息之機。”

他笑了一下:“雖然你我的要求二者相抵了,但這禮物還是要送的。荷包中有三百支毒針,你裝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別傷了自己。還有你喫的解毒藥,等到了時候懷玉會拿給你的。”

雲期看着他有些擔憂的神色,說;“不用擔心,我也不是總能招惹上想要我命的人,”她笑了一下,“不過拿人手軟,我會幫你看顧的。”

謝長安看着雲期,半晌,他說:“我有一種預感,這次會是我的最後一次輪迴,所有的一切都會在此世了結。”

雲期聞言覺得十分有趣拿了兩個空杯倒上酒,把其中一個遞給謝長安:“借你吉言。”

希望真的能夠了結所有的遺憾。

謝長安舉杯敬雲期,袖子擡起來的時候,露出一串半紅半綠的一百零八子的碧璽手串。

他今日穿的是件廣袖衣裳,沒扎袖子,雲期想,手串還挺好看。

然後舉杯,將杯中那些被薛雲霓戲稱糖水的果酒一飲而盡。

好在糖水不愧是糖水。

雲期一時上頭覺得謝長安那話就該用酒來襯,但是要是真的因爲一杯果酒醉倒就太丟人了。

好在薛雲霓充分考慮了雲期那點可憐巴巴的酒量,那果酒也就是杯糖水。

讓她能夠體面地喝了酒之後對着謝長安笑:“祝你一路平安。”

謝長安也笑,然後看看已經要忍不住過來的薛雲霓,施施然說:“我得走了,在跟你呆在一塊,待會薛雲霓就要過來問我使了什麼狐媚手段了。”

雲期開懷地笑起來。

她有一點醉意,小聲說:你一定要好好地回來,也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答案,會省很多麻煩的。”

謝長安有些不明白雲期的話,比如鎮北王府的兵敗是如何與他們聯繫在一起的,但是他也能看出來現在的雲期是有些醉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回味了一下自己剛纔喝下去的東西,然後笑起來。這酒量連一杯糖水都扛不住,剛纔還豪氣干雲的。

按理說現在其實是套話的好時機,但是謝長安還有那麼幾分風骨,與其趁着雲期醉酒套話......當然應該趁着醉酒套話了,那還會有什麼好的時機。

但是薛雲霓虎視眈眈在側,他只能問一個問題。

“你是誰?”

雲期的身子停住了,似乎是被這句話問住了一樣。

謝長安心想雖然已經醉酒,但她還是十分警惕,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隨便說。

孰料剛有這個念頭,雲期就忽然笑出了聲,被酒氣燻蒸得嫣紅的嘴脣張開:“我是誰?這重要嗎?我是誰不都是一樣的嗎?身份有些時候不值一提。”

謝長安怔然。

雲期定定地看着他,分明是笑着的,可謝長安卻無端覺得她的眼裏含着淚,像是在痛苦地哭泣。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未必是在避重就輕,或許身份對於她真的不太重要吧。

謝長安輕輕地摸了摸雲期的頭:“等我回來再見。”

雲期籠着一層霧氣的眼睛努力地睜大了:“再見。”

呆呆的,是她清醒時沒有的嬌憨可愛。

謝長安忽然起了壞心,在她腦門上狠狠地戳了一記,看着小姑娘暈暈乎乎地維持身體平衡,努力不栽倒,他大笑出聲。

這時候薛雲霓已經過來了,看見雲期這幅樣子就知道是怎麼了:“你跟她喝酒了?”

謝長安點點頭。

薛雲霓頭疼:“怎麼喝糖水還能醉,”然後又跟謝長安說,“我來收拾她吧。”

謝長安點點頭。

他其實還有些問題想要問,但是一來雲期已經醉倒了,二來薛雲霓在這,很多話都不好說。

......

雲期醒來的時候,再次對自己丟人的酒量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雪青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小姐就不該喝酒,您那點酒量,一口就醉的。”

雲期慢慢地喝了一口,熱茶下肚這才覺得自己緩了過來。

“我也是沒有想到啊。”

誰能想到從前千杯不醉的隴西郡主,現在喝杯糖水都能醉,不過還好是杯糖水,雲期還影影綽綽地記得自己喝醉了之後的事情。

比如被謝長安戳腦門......

還是讓她忘了這一段吧,太丟臉了。

雲期沒有賴牀的習慣,既然醒了就痛痛快快起牀。

今天不年不節,也不是初一十五三十的,不用去請安。

早上起來喫過早餐,她就把雪青支走了,在梳妝檯上看見了昨日謝長安給的竹筒和荷包——雪青一向管得住自己,從來不看雲期的東西。

現在竹筒裏面是沒有毒針的,雲期摸了摸竹筒,在竹筒中間摸到了一條縫,摸索着擰了一下,就聽見竹筒裏面的機括響了一下。

動靜還不小,如果是毒針恐怕能射出很遠的一段距離。

謝長安說得不錯,雲期有心自保,但是她受身體的限制——即使知道是毒藥讓她體弱至此,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因此在每一次逃命中,不是假死就是隻能依靠別人來救。

實在太過被動。

這支細竹筒的存在確實能夠爲她爭取幾分的主動。

但是也僅僅只是如此了,京城不是絡州,也不是麗昌,會明目張膽對她出手的人不多,比起防身利器,更多地是求一個心安。

雲期正想着,就聽見門上的珠簾嘩啦一響:“誰?”

薛雲霜的笑聲傳過來:“你出去這麼久,別的不說倒是十分警覺了。”

原來是薛雲霜三個看她閒着來找她玩。

雲期默不作聲地收起那支竹筒和荷包,然後笑着說:“我這裏也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把我叫你們那裏去呢。”

薛雲霜卻神神祕祕地:“來找你自然是好玩的也不在我們那裏,今日府上來客了,你知不知道?”

薛雲姣的臉色酡紅得有些不尋常

雲期也學着薛雲霜壓低了聲音:“跟雲姣姐姐有關的人嗎?”

薛雲嬈笑出聲:“那自然是了。”

薛雲姣惱羞成怒:“在渾說仔細我撕爛你們的嘴。”

眼看着把人惹毛了,薛雲霜這才大大方方地說:“是薛雲姣定了親的那位好郎君。”

她說話裝腔作勢地,看着就覺得好笑。

雲期不由得問:“是哪家的男兒這樣好福氣。”

薛雲姣臉上瞬間帶了傲氣:“是吏部侍郎家的長子,如今在翰林院做侍讀學士。”

“好親事啊。”

是真的好親事,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說是戰功彪炳,其實在文官清流眼裏就是實打實的暴發戶。

但是翰林院可不一般,那可是清流裏的清流,朝中所有正經讀書科舉考出來的人裏,凡是做到高位的都是翰林院出身。

這是不成文的規定,只有翰林院出來的學士,再外放兩年才能進六部。

其餘人想要進六部當差,不知道要在外任上打多少個轉。

可以說進了翰林院就是半隻腳踏進了六部。

多少人做官一輩子,苦熬數十年也未必能有一個翰林院出身管用。

只是,這樣好的人家,爲什麼會跟國公府結親事。

方纔也說了,在他們文官清流眼裏,國公府雖然地位高卻並不受尊重,和勳貴聯姻無異於是說自己在攀附權貴。

可以說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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