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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被人擄走與可憐身世

雲期趴在馬肚子底下,又睡了一覺。

這是她進入北梁地界的第十日,也是與李常旭等人失散的第八天。

與她相依爲命的除了包袱裏的幾張餅子,就剩下這匹不聽話的馬了。

實在是時運不濟,才讓她淪落到這般田地。

原本剛進北梁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行人換上了北梁人的衣服,還照顧雲期年紀小,給了她一條漂亮的紅裙子。

衆人騎馬談笑,路過了幾個北梁人的城市都沒出什麼岔子。

結果問題就出在北梁人的城市上。

北梁人立國不過數十年,加上因爲是遊牧民族,國家根基不穩,底下雖有幾座城池,卻毫無秩序可言。

雲期他們在一個城市換了食水之後再次上路,卻在一個深夜遇襲。

那前來偷襲的人就是明晃晃衝着雲期來的,抓到雲期之後沒有戀戰,馬不停蹄地就跑了。

茫茫草原,對手又是熟悉地形的北梁人,李常旭他們沒有跟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好在那幾個北梁人雖然把她擄走了,但是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剛開始的那兩天還給了雲期幾口喫的。

後來雲期發現他們的路線跟一開始推測的謝長安要走的路線是一致的,乾脆就不反抗了,直接跟着他們走。

走了挺遠才終於弄明白綁架她那些人的目的——有一個部落的族長要做壽宴,說是那個族長最喜歡年紀小的周人女子,可是茫茫草原哪有周人。

於是那羣人就開始在北梁女子裏尋摸長得像周人的。

趕巧就遇見了一個雲期。

該說不說,雲期作爲一個純正的大周人,長得確實是蠻像一個周人女子的。

所以他們擄走雲期就是要給那個族長做壽禮。

弄清楚了他們的目的,也確定他們並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部落,只不過是一個想要依附於那個部落的小部落罷了。

當天晚上雲期就摸走了一部分的乾糧牽了一匹馬逃走了。

多虧了雲期剛開始的態度十分配合,那些擄走雲期的人就沒有特別看管她,這才讓她鑽了空子。

不過也正因爲是趁人不備偷溜的,雲期連偷拿乾糧都只敢拿幾張餅子,手裏的這點是最後的了。

如果明天再看不到人煙,她就要活活餓死在這裏了。

雲期從馬肚子底下鑽出來,摸了摸馬的脖子,小聲說:“大爺,今天也要乖一點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匹馬實在野性難馴,那些丟了馬又丟了糧的北梁人才沒有追究。

雲期帶着它流浪不過才兩三天,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它從背上甩到地上了。

若單單只是野性倒還好說,但凡雲期有前世半點武功也是不怵的,奈何現在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不僅對這匹馬束手無策,還得好生哄着它才能走下去。

每天例行公事叫一句“大爺”。

至於這位“馬大爺”能不能聽懂,聽懂了願不願意,就不是雲期能夠置喙的了。

就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好在今天“馬大爺”心情不錯,沒有再把雲期從背上甩下來,雲期得以安安穩穩地向着一開始商議好的方向走。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她看不懂謝長安和李常旭他們約定好的記號,路上看到幾次也不明白究竟代表了什麼。

不過既然能看到記號,起碼意味着謝長安確實曾經從這裏走過,方向是沒錯的。

終於在喫完了最後一張餅馬上就要餓死的時候,雲期終於遇見了人煙。

說是遇見了人煙其實不太準確,準確來說應該是人煙看她太可憐,把餓暈在路上的她撿了回去。

好在她在出發的時候換上了一身北梁人的衣裳,撿到她的那個人就以爲雲期是個北梁人,只是長得有些像大周人罷了。

只是醒來之後,面對着滿嘴北梁地方話的婦人,雲期的一臉茫然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大周人?”

雲期聽見一個人用不標準的大周官話又急又快說了一句。

直覺告訴她,如果就這麼應下一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喫。

這種時候就只有裝可憐這種下下策最好用了。

這樣想着,雲期捂着臉哭起來。

“多謝你們救了我,可是,可是我還要去找我父親,你們可認識我父親?”

一開始跟雲期說話的那個婦人冒頭:“父親,你父親是北梁人?那個部落的?”

編瞎話可難不倒雲期,她又哀切地哭了兩聲,說:“我母親前些日子沒了,給我一些盤纏讓我來北梁找父親,她也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只是說我與我父親生得很像,見到就知道了。”

這話說得跟沒說沒什麼兩樣,但是即便這些人去查也是沒用的。

北梁和大周常年交戰,邊境上有不少兩族通婚的孩子。

但是一時的歡愉不過能留下一個孩子,而孩子卻留不下一個人。

有許多人在與異族生下孩子之後,熱血會冷卻,就會想要回到自己的父母家人身邊去。

好些的還會把孩子帶走,但是更多的卻會把孩子留在母親身邊,由母親獨自撫養。

像是雲期捏造的這個女孩,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因爲父親的失蹤被母親獨自養大的混血。

而云期的話,爲那個莫須有的父親又增添了一抹渣男的光彩。

大抵同情心旺盛是天底下母親的通病,雲期說完這些話之後,最開始的那個婦人就一把捉住了雲期的手,柔聲說:“可憐的孩子,不要害怕,我們要去王都,正好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去王都?

謝長安也是要去王都的,跟着他們豈不是遇見謝長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實在不行的話,能遇上李常旭他們也是好的。

既然已經放下了戒心,婦人就做起自我介紹起來。

她的名字用北梁話念起來十分的晦澀,教了雲期幾遍無果之後最終還是妥協了,說自己的名字用大周話講是珍珠的意思。

雲期就跟着部落裏的其他年輕人一起叫她珍珠阿媽。

哦對,雖然北梁人中女人的地位很高,但是大部分的部落中還是男人當權。

但是雲期遇見的這個部落很不尋常,珍珠阿媽反而是部落裏說話算話的那個人。

她說可憐雲期,其他人就不敢說什麼。

她說要帶着雲期一道去王都,其他人就開始安排雲期接下來該怎麼跟着他們。

這有些古怪,但是這跟雲期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願意帶着雲期已經實屬不易了。

這個部落的人對雲期實在是友好,甚至還把一匹小母馬給雲期騎,雖然雲期禮尚往來,把那匹“馬大爺”當做禮物送給他們了。

畢竟是無本的買賣,雲期一點都不心疼。

珍珠阿媽是一個十分溫柔的女人,這種溫柔指的不是她的性格,畢竟是一個部落的掌控者,性格太溫柔是鎮不住場子的。

但是她身上帶着一種母親似的溫柔,就像是雲期曾經見過的,長公主對着永昌郡主時纔有的溫柔慈愛。

而這樣的女人,爲什麼會對雲期這樣溫柔,她曾經用這個問題問過部落裏的其他人。

“你不知道啊?”說話的是部落裏一個跟雲期年紀相仿的少年,有一個大周名字叫做牧陽。

雲期感到很莫名:“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牧陽湊上來小聲說:“我以爲他們會跟你說的,珍珠阿媽有個女兒的,被個大周男人抱走了,她一直在找。後來死心了,但是看見獨身的姑娘都會幫一把,希望有朝一日......也有人能幫幫她的女兒。”

原來如此。

雲期這才放下心來。

不管她心裏有鬼,實在是珍珠阿媽的善意與溫柔實在是太過沒有緣由。

雲期捫心自問,即使是她,面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北梁女子,最大的善心也就是把她送回北梁去。

若說是幫着尋親,還帶到京城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難免心裏有些疑慮,現在知道了,雖然心裏不太舒服,但好歹是放下心來了。

牧陽又說:“不過我看珍珠阿媽對你實在是很好,可能是你的身世跟她的女兒也有些像吧,阿媽想到自己的女兒,就對你好了很多。”

雲期的心裏有一種久違的心虛。

好在牧陽雖然不是什麼心細之人,也不怎麼擅長察言觀色,既看不出雲期的心虛,也推斷不出她可能說了謊。

這個部落的行進速度其實很快,雲期這種稍微有些底子的人拼了命才能跟上他們騎馬的速度。

照例說這樣速度的行進,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到北梁王都。

但是這個部落的人卻十分奇怪,路上遇見一些部落時,珍珠阿媽話都不說一句就徑直繞開,哪怕因爲繞開要耽擱好幾日的行程,也絕對不跟他麼碰面。

但是好在也不是一直這麼繞開,終於在不知道繞開多少次之後,他們遇見了一個部落。

這個部落主事的似乎是珍珠阿媽的舊識,一見到她就是滿面笑容地迎着她走過來。

兩個中年人不由分說先是緊緊地擁抱了一會,過了一會才相攜着向帳子裏走去。

雲期掃了眼牧陽,還沒開口就聽見牧陽笑嘻嘻地說:“聽說這個部落是珍珠阿媽原本的部落,剛纔那個男的是阿媽的哥哥。”

珍珠阿媽原本的部落?

雲期有心想要繼續問問,但是看牧陽一臉諱莫如深,就知道珍珠阿媽的往事恐怕在部落裏也是不外傳的祕辛,就沒有多言。

“我們這麼走下去,要多久才能到王都。”

牧陽看她:“怎麼,急着想見見你的親生父親。但是北梁人並不是人人都住在王都的。阿媽之前說過,你就是進了王都,也未必能正好遇見你的父親。”

雲期對着他笑一笑:“我知道,但是到了王都就有更多的路了,不是嗎?”

這話說的非常得體,雲期畢竟不是他們部落的人,如今依靠着珍珠阿媽的一時憐憫依附着他們的部落,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而王都是整個北梁最繁華的地方,一個尋常的北梁少女,即使難以在王都有什麼安身立命之所,也能在那裏謀求一個好差事。

卻不料雲期剛說了這句話,牧陽的臉色就變了。

“等去了王都,你可要千萬小心。”

雲期不明所以:“怎麼了?”

牧陽神神祕祕的:“我聽珍珠阿媽說,王都的那些大人,還有那些大部落的頭領,都喜歡大周的女孩,像你這樣一半大週一半大梁的就更喜歡了。你小心進了王都還沒找着路,就先被那些大人搶走了。”

雲期沒搭理他的故弄玄虛,耳朵一動就聽見了個關鍵:“大部落的頭領?”她挑眉,“莫非這些日子我們繞來繞去,就是爲了躲開那些大部落?”

牧陽點點頭:“不然呢,我從來沒走過這麼長的路。”

雲期抿了抿脣,看向珍珠阿媽和那個頭領進去的帳子,心情有些複雜。

她深信珍珠阿媽應該對她沒有什麼圖謀,可是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纔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姑娘如此關照。

如果不是已經確信薛雲期的生身母親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廚娘的話,雲期真的要懷疑自己是否就是珍珠阿媽的親生女兒了。

雖然這個部落是珍珠阿媽過去的部落,珍珠阿媽與她的哥哥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麼矛盾,但是她的部落卻與這個部落頗有幾分水火不容的意味。

她進去了多久,部落裏的人就和這個部落裏的人對峙了多久。

只有性格跳脫的牧陽和不明所以的雲期看着衆人,還絮絮叨叨地說閒話。

牧陽看上去在這個部落裏帶了很久,對珍珠阿媽哥哥的部落也很熟悉,幾乎是看見一個人首先想起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最丟臉的事情。

“他之前攆兔子的時候把自己的門牙磕破了,還是王都有一個補牙的大夫給他用金子補上的。”

“她去年在王都過篝火節的時候看上了一個特別好看的郎君,但是那個郎君有情人了,她還以爲那個情人要跟她搶,鬧得可難看了。”

一手的都是別人的黑歷史,還毫不避諱,當着當時人的面就是一頓叭叭叭。

雲期忍不住想他怎麼還沒被那些被他揭了短的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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