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言微微擡手，原本在遊桑身上的峯主令便出現在他手上，他細細探查一番果然出現了問題。
遊桑看着他驚疑不定的神情，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洛修言壓低了聲音問道：“剛纔大殿上你沒有以靈魂宣誓？”
“？？”遊桑茫然，“宣誓？我好像跟着說了呀。”
怔愣片刻後，她趕緊把自己撞到頭然後迷迷糊糊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的事情告訴洛修言。
洛修言挑眉，纖細的手指摩挲着峯主令，不知在思索什麼。
看着對方的神情，遊桑也腦補出一些設定出來，她輕聲問道：“師父，用靈魂宣誓之後，背棄誓言會怎麼樣？”
“輕則受傷，重則下修羅界。”洛修言沉聲道。
“那我剛纔說的那些話......”
“會受傷。”
遊桑瞬間啞聲。
她知道了，這個地方有一套強制控制人忠心的規則，並且這個規則很嚴厲，哪怕你心裏不這樣想，嘴上隨便說說也會受到規則的約束。
“一經宣誓，就沒有破除的方法了麼？”遊桑抿脣問道。
洛修言看着她，“暫時沒有。”
“那您也......”
“包括掌門，只要入了宗門，所有人都要，不光是凌雲宗，整個修仙界全都是這樣。擯除雜念，纔會道心穩固。”
遊桑用極其小聲道：“我能不以靈魂宣誓麼？”
如果以靈魂宣誓了，她還能回家嗎？
洛修言不言，只是平靜的看着她，黝黑如墨的瞳孔裏看不出任何神色。
遊桑抿了抿脣，泄了氣。
是啊，連掌門都不能逃脫的事情，憑什麼她就能。
這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若是不肯宣誓，別說回家了，她現在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裏。
深吸一口氣，儘管萬般不願，遊桑還是回憶着大典上的動作，舉起手來。
“我，遊桑，以靈魂起誓。”只是幾個字，遊桑的聲音就開始哽咽，心裏委屈的不行，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莫名其妙到這裏，又莫名其妙要用自己靈魂發誓，明明在地球可以過正常人的日子，卻無緣無故到這裏受苦！
“我...我發誓，在我的靈魂存續期間，絕對不會做對凌雲宗......”
就在遊桑淚水婆娑視線模糊的宣讀誓言時，她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起誓的手指握了回去。
她看向他，眼淚順着眼眶落下。
“師父？”
“回去休息吧。”洛修言將峯主令給她，聲音很輕。
看着手裏的峯主令，遊桑徹底怔愣在原處，她看向面前的人心跳*****父......”
還不等她說完，洛修言便吐了一口血，如同臘梅上的一點紅韻，刺目非常，“沒事，我頂着。”
遊桑原本還能止住的淚水，如同開了閘門一般，如同泉涌。“爲什麼？”
“誰叫你是我第一個徒弟呢。”洛修言又咳嗽了一聲，“收了徒，總該負責。”
看着洛修言嘴角的殷紅，遊桑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她擔心自己的存在還會讓對方受傷，捏着峯主令連忙起身。
她後撤一步，用比拜師時更加赤誠的心態磕了三個頭。
做完這一切，她生怕再給師父帶來什麼負擔，帶着峯主令快速回到自己山頭。
待她走後，洛修言又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一片衣角，他緩緩擡手，指尖隨意抹掉嘴角的鮮血，看了眼遊桑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宣誓未成，但靈魂震盪......難怪能逃過監察。”
回到自己的山頭，遊桑已經疲憊萬分，將師父放在戒指裏面的丹藥喫下後，就睡了。
再醒來，她感覺自己如獲新生。
翻身而起，遊桑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她發現自己額上昨天撞在先知石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如初。
能夠看到未來畫面這個能力，好像就是撞到先知石上後纔有的，前後兩次看見，也都是撞了頭之後......
該怎麼使用這個能力，遊桑犯了難。
總不能以後遇到事情了，要打架了，她喊一聲暫停，先給對方磕一個吧？
想來想去，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遊桑硬着頭皮從院子角落翻出一根木棍，她將木棍洗乾淨，然後扎着馬步站在院落氣沉丹田，她閉眼重重往自己腦袋上敲了一下。
這一下她幾乎沒有留餘手，直接把自己敲倒在地，眼冒金星頭昏眼花，許久後她慢慢起身，甩了甩腦袋，發現自己腦袋空空如也什麼都沒看到。
難道不行？
這麼想着，遊桑突然感覺不大對勁，她看向院子外，發現了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站在院外的洛修言。
對方的看她的表情一言難盡，就像是看到了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一般。
遊桑看看自己，又看看手裏的大棍子，連忙道：“師父，不是你想的那樣！”
“徒兒不用解釋，師父我尊重所有人所有愛好！縱然難以琢磨......”洛修言連忙道，“你繼續敲，我晚點再來！”
說完，他就消失在原地。
“哎！師父！”遊桑無語凝噎。
她又等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都沒有再看到未來的畫面。
思來想去，她發現了些許問題，之前兩次撞頭，都是無意中發生的事情，不是自己主觀提前知道的，所以她應該製造意外。
她看了看棍子，又看了看消失的師父，心裏又有了別的想法。
找遍山頭，遊桑終於找到了在樹上假寐的洛修言，之前她腦袋還疼着沒能多關注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師父除了脣色微微有些蒼白之外，旁的都還好。
他們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靈魂宣誓的事情，避免因爲誓言不小心又透露了太多東西導致受傷。
看着樹上如同仙人一般的男人，遊桑晃了晃手上的棍子。
“師父，能不能幫我個忙？”遊桑眼含期待。
她真的太想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趨利避害，這是她的金手指，雖然有點兒不靠譜。
洛修言睜開眼睛，起身斜坐在樹枝上，單腿腿微微彎起，手肘閒適的搭在上面，垂眸看着樹下的如同小大人一般的人，輕聲問道：“什麼忙？”
遊桑眨着眼睛道：“師父，你能不能趁我不注意，偷偷用這個棍子偷襲我？”
聽到這種要求，洛修言的表情難得呆愣了片刻眉梢顰蹙，跳下樹枝他狐疑地繞了遊桑一圈，拿過棍子，輕輕在手心敲了敲，“徒兒，你總是提這種要求，爲師很爲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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