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慕如晦只是輕輕的舔着她的脣。
慢慢的，脣齒輕咬。
見季相思沒有反抗，他便大着膽子，撬開牙關長驅直入。
季相思的眸子瞬間睜大，驚愕失神。
上一次那一觸即分的輕吻，都讓她心跳加速了大半天。
更別說這次這麼……這麼過分的深入。
不多時，她便被慕如晦帶入佳境，眸子逐漸染上了水霧，身子軟成了一灘水，融化在他溫暖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慕如晦鬆開了她，但仍輕輕貼着額頭，耳鬢廝磨，不願離開。
然而好一會兒，季相思都沒有反應。
慕如晦擔憂地低下頭去看，卻發現她一副呆呆傻傻的失神模樣。
伸出手指地捏了捏她的臉，慕如晦突然輕笑了一聲。
季相思的渙~散~的瞳孔這才恢復焦距。
對上他的笑臉時，瞬間羞得無地自容。
一下子把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說什麼都不願意出來。
丟死人了！
怎麼可以被親傻？
太丟面子了！
季相思一聲不吭又往裏縮了縮，權當自己是個鵪鶉。
但是她露在外面那通紅的耳朵，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滔天羞意。
慕如晦看着她這副害羞至極的姿態，只覺得無比可愛。
內心的作惡欲升騰了起來……突然湊近她的耳朵，用沙啞磁性的聲線來挑逗她:
“我覺得很好喫……你覺得呢？”
熱氣噴灑在她脖子上，像是一條吐着信子的蛇，順着領口鑽進了衣服裏，讓她從上到下汗毛豎起，渾身顫慄。
太……太那個了……
季相思忍不住抖了抖，然後悶悶地小聲罵他:“你、你變態！”
怎麼可以說是“喫”她？
饒是季相思平時大大咧咧，勾搭他的時候也毫不怯懦，但真的到了真刀真槍的地步，她卻恍然發現原來自己的水平遠遠不夠啊……
不對！纔不是她水平差！
明明就是慕如晦太過分了，親就親了，還說什麼渾話……
他就是故意的！
季相思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
她猛地從慕如晦懷裏鑽出來，揚起腦袋，氣呼呼地譴責他:
“你居然說渾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慕如晦當即無辜地眨眼、耍賴，清俊的眉眼染上了一絲痞意:
“我冤枉啊……明明是你說，讓我隨便喫的！”
“你！你！你這是詭辯！我明明說的是你想喫什麼隨便喫，我哪有——”
後面的話季相思說不出來，於是自認爲兇巴巴地橫了他一眼。
殊不知這嬌嗔的一眼，含着水霧，帶着殷紅，勾魂奪魄，媚意天成。
慕如晦的眼神暗了暗，掐住她的腰讓她離自己稍微遠了點。
“是你說我想喫什麼就喫的……可是我吃了你又不樂意……”
慕如晦恬不知恥地繼續逗她，季相思當即“嗷”了一聲，舉起爪子就要撓他。
“你還說你還說！慕如晦你這個大壞蛋！”
像只被嬌寵壞的小貓兒，張牙舞爪地。殺傷力不大，但脾氣不小。
慕如晦擡手抓住她的胳膊，脣角含着輕鬆的笑意，兩人鬧作一團。
鬧累了，季相思靠在他懷裏喘着氣。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慕如晦表現出了不同於以往的痞壞性格，但這反而讓她覺得慕如晦不再像是小說賦予人物的那單一古板的性格設定，而是更加鮮活生動了。
總之，就是更令她喜歡了~
季相思垂下睫毛，勾起脣角笑了笑。
剛纔打鬧間，兩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亂。
這會兒，季相思從他懷裏坐直了身體，一聲不吭地幫他整理衣領，整理袖口。
然後她又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纏着的暗紅色的布料。
她動手把他袖子挽了起來，讓這一截布料完全露了出來。
慕如晦只溫柔沉靜地看着她，沒有阻止，還還配合地擡手。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手腕上纏這個是幹什麼的呀？”
季相思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滑動了一下，柔軟親膚的觸感很是舒服，是質地極好的綢緞。但是顏色有些不夠鮮亮，感覺有些年份了。
而且……她上一次注意到了，這個東西跟她小時候喜歡綁的髮帶特別像。
甚至同一種顏色的髮帶她都有過好幾條。
最喜歡的那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當時她還抱着她小爸委屈兮兮地哭了好久。
後來他小爸爲了哄她，把店裏的紅色髮帶都買空了……
想起了童年趣事，季相思忍不住眉眼彎成了月牙。
再看慕如晦手上的這個，總不會也是髮帶吧？慕如晦又沒有長頭髮可扎？
突然，她想到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你不會是手腕上之前受過傷吧？用這個遮擋傷口的？”
她擔憂地擡眼看他，想尋求答案。
但慕如晦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而是驚訝地挑了下眉，像是沒想到季相思會這樣猜想。
他這幅表情落在季相思眼裏，就是承認的意思，於是她心疼地問:
“我能看看嗎？我想看~”
她軟着嗓音撒嬌，生怕他不同意。
在得到慕如晦點頭之後，她就小心翼翼地解開綁着的結，一圈一圈解開。
然而映入眼簾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可憐傷口，而是一株鮮活生動的紅豆樹枝紋身！
“紋身？紅豆的紋身？！”
季相思驚訝地叫出了聲，然後擡起他的手腕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不禁感慨:
“你好喜歡紅豆啊！”
這程度，比她還喜歡。
“居然喜歡到要紋在身上……”
慕如晦飽含深意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語氣幽幽，意有所指:
“是啊……真的很喜歡。喜歡到想時時刻刻帶在身上。”
季相思臉上的驚訝唏噓立馬收了起來，掀起眼皮子涼涼地看他，然後拋出了一個從古至今一直都堪稱致命的問題:
“那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它？”
慕如晦啞然失笑，顯然沒想到她的腦回路清奇到居然跟植物紋身喫醋。
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在所有選擇題裏，季相思一定是唯一的選擇。
於是慕如晦毫不遲疑，當即表明心跡:
“當然更喜歡你。”
“不，不是更喜歡，而是最喜歡……無論和什麼相比，最喜歡的都是你。”
季相思聽得心裏甜滋滋的，驕傲地揚起了嘴角，立馬就開始得寸進尺:
“那你得證明！要不然，你把我的名字紋在你另一隻手腕吧！”
然後她指着慕如晦手腕上的紅豆紋身，語氣強橫:“你！給我out！”
那霸氣的模樣，像極了熹貴妃回宮。
“好，我把你的名字紋在手腕上。”
寵妃得到了昏君的支持，於是身後的狐狸尾巴搖曳地更歡快了。
季相思玩夠了，又拎起被她扔在一邊座位上的紅色綢帶，作勢要重新纏回慕如晦的手腕。
但慕如晦卻把綢帶輕輕地從她手中抽了出去，然後擡手攏了攏那一頭烏黑茂密又微卷的秀髮，用綢帶鬆鬆的束起，垂在腦後。
季相思擡手摸了摸腦後的髮絲，有些疑惑:
“你不用了嗎？這不是你專門用來擋手腕上紋身的嗎？”
好多年不束髮了，這種感覺還挺奇怪的。
“沒關係。給你束髮，是它的榮幸。”
慕如晦輕輕地順了順她的髮絲，柔和且充滿愛意。
看向她的目光熾熱無比，卻又深遠幽邃，像是要穿過時光，看到好多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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