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三口被保安趕跑了。
被拉出去的時候，周華燕還憤怒地叫囂着:
“慕如晦！你居然敢這麼對我？！看我回去怎麼讓慕總教訓你！”
她口中的“慕總”，自然是她的準女婿慕修然。
要是放在以前，慕如晦頂着慕家大少爺的名頭，周華燕無論如何也會對他客客氣氣的。
但是現在，她親生女兒都攀上慕修然了。
那可是慕家最受重視的繼承人，在慕氏集團裏和老爺子平分秋色的慕修然啊！
有了慕修然這一層關係，周華燕夫婦倆現在是一點都不怕慕如晦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季相思從慕如晦懷裏轉了個身，面對面地看着他，然後伸出食指點了點他下沉的嘴角。
“沒必要跟季家這羣瘋子生氣。”
季相思認真地眨了眨眼，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
“你不是在做飯嗎？快去快去，別讓鍋糊了。”
她的語氣有一絲絲急切，迫不及待想把他趕回廚房去，好和季長楓商量她剛纔實驗出來的感受。
但是慕如晦的腳步像是在原地紮根了一樣，一動不動。
季相思疑惑地看他，卻見他滿眼心疼地捧起她的臉，憂心忡忡地問:
“你剛纔又頭疼了是不是？”
季相思搖了搖頭，臉頰在他溫熱的手心裏輕輕蹭了蹭，安慰道:
“我沒事了，別擔心。”
慕如晦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她上一次頭疼昏倒還沒有查出來原因，這件事情一直是慕如晦的心頭大患。
他猶記得，上一次季相思昏倒的時候，正好爆出了季知鳶女主角落選而意外車禍的事情。
這次從節目裏回來的時候，季相思也說在節目裏頭疼了。
而現在，在季家人面前，她又表現出了身體不適。
莫非……
慕如晦不知想到了什麼，漆黑的瞳仁更加晦暗不明。
但很快，他就壓下了心中的情緒，衝着季相思勾了勾脣，溫柔說道:
“好，我去繼續做飯，你好好休息。”
慕如晦一走，季相思臉上的柔情蜜意瞬間斂去。
她揮着胳膊招呼季長楓。
像做賊似地，探頭探腦地觀察四周，然後壓低聲音:
“過來！過來！”
兩人坐到沙發一角，開始竊竊私語，小聲密謀:
“你剛纔真的頭疼了吧？我都看見了！”
“對，確實頭疼了，咱們剛纔的猜測是對的！”
季相思嚴肅地點了點頭，紅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過，我還發現了新的規律。”
“在季政安和周華燕對我口出狂言的時候，我仔細感受纔會感受到一點點不適。但是季知鳶對我發表綠茶講話的時候，那疼痛卻格外明顯。”
季相思眸光深沉，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祕密，繼續說:
“所以我想，我們之前的那個猜測，應該是基本正確的，但不夠完善。”
“這個小說世界裏面的人物對我的惡意確實會影響到我，但是這種影響根據人物身份的重要程度而產生變化。”
“季知鳶是個更重要的人物，所以她的惡意對我影響更大。而季家夫婦這樣的炮灰路人，他們對我的影響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
季相思覺得這個論斷八九不離十了。
聽完之後，季長楓卻皺着眉頭提出了疑問:
“可是，在我看的原書裏面，季知鳶和慕修然這一對兒情侶也沒多少戲份啊……他們在慕如晦的前進路上連個攔路虎都算不上，基本也就是個炮灰路人。你要說季知鳶是個重要人物，那可就不太對了……”
季長楓緩緩搖了搖頭，否決了她這個想法。
“不！”
季相思目光堅定，“她在原文裏是個炮灰路人不假，可是你忘了，我看的那個《萬千男神在手，錦繡前程我有》的同人文，季知鳶卻是主角。”
“你看的是原文，穿來了這個世界；我看的是同人文，也穿來了這個世界。”
季相思與他對視，看着他漸漸睜大的眸子，緩緩啓脣——
“融合了！”
季長楓與她同時開口。
異口同聲，指向了一個事實。
季長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這個非常有創造力的想法是很有可能的。
他雙眼有些失神，搭在季相思肩膀上的雙手也緩慢落了下來，喃喃自語着:
“融合了……融合了……所以說我看的原文和你看的同人文融合在一起了。季知鳶和慕修然從原來的小小路人，變成了有很重要戲份的主要配角……所以季知鳶的惡意纔會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
這麼神奇的嗎？
穿書都已經夠神奇的了，居然還有小說原著世界和同人文世界融合的騷操作？
他還是太年輕啊……
季長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正在遭受衝擊，而季相思又在這基礎上給她來了更猛烈的一擊。
只聽季相思說:
“你說的不錯，他們從原來的路人變成了重要配角不假。不過嘛，慕如晦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這個事實應該沒有變化。”
她說着說着，突然咧開嘴笑了，季長楓感到不妙。
果然——
“因爲剛纔我受到季知鳶影響而頭疼的時候，我老公過來扶我。就在他碰到我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裏的疼痛就瞬間消失了。”
“一，他對我的好感強烈到可以直接抵消這種惡意衝擊。”
“二，他身上的主角光環太強烈了，所以可以直接惠及到我。”
“不管怎麼樣，都說明只要跟他貼貼，就可以保證我的安全啦~”
“哎，以後我要每天都和他貼貼呢~真是甜蜜的困擾~”
季相思笑得一臉盪漾，哪裏有一點困擾的樣子。
季長楓心說果然如此。
不管說什麼最後都會繞到秀恩愛的內容上唄？
心累了！
沒愛了！
季長楓翻了個白眼，身體往沙發上一靠，雙眼無神地聽着她自己在那裏嘀嘀咕咕的竊喜聲。
不知過了多久，季相思終於秀夠了，消停了。
季長楓伸出腳踢了踢她的腿，在她翻臉踢回來之前開口說:
“不過，你之前不是還猜測，這個世界上的人物對你有好感的話能抵消那種惡意嗎？不能只實驗慕如晦一個人吧？”
“那我怎麼實驗？不能跟每個人貼貼吧？”
季相思翻了個白眼，傲嬌地“哼”了一聲。
“不用貼貼！”
季長楓恨鐵不成鋼。
貼！貼！貼！
就知道貼！
季長楓簡直想揪着她的耳朵告訴她，感受別人的善意和好感並不需要貼貼！
“有一個龐大的羣體，可以讓你直觀地感受到善意和好感。”
“什麼？”
“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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