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相思後背有涼風躥過。
下一秒，帶着刀鞘的小匕首就被慕如晦從她褲腰裏抽了出來。
慕如晦揶揄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反而拿掉刀鞘，把玩着鋒利的匕首一步一步靠近恐懼到快要暈過去的蠢貨大師……
“醒一醒。”
冰冷的刀身拍打在臉上，蠢貨大師虛弱艱難地動了動眼皮子，入目是閃着寒光的鋒利刀刃。
！
他瞳孔劇烈震動。
猛的支棱了起來，大腦在一瞬間恢復清醒。
強烈的求生欲又讓他生出了很多力氣，艱難地挪動着屁股下的椅子，目光懇求，一直痛苦地唔唔唔求饒。
“我問你個問題，你的回答要是令我滿意，我就放你小命，如何？”
“唔唔！唔唔唔！！”
（回答！我回答！！）
蠢貨大師瘋狂點頭。
生怕點頭慢了，眼前的男人當場把他噶了。
“二十四年前，有一對夫妻找你給剛出生的孩子算命？”
蠢貨眼中閃過迷茫，對於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早已記不清了。
冰冷的觸感又貼在他臉上的時候才猛地清醒過來，忙不迭點頭：“唔！”（有！）
“你給那孩子算的命中有死劫？需要換命才能保命？”
再次點頭：“唔唔！”（是的！）
季相思貼在慕如晦身側，攥着他衣角的手漸漸收緊，冷聲問：
“換命一說，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你胡編亂造？”
蠢貨眼裏閃過一絲猶豫。
這兩個人來勢洶洶，想必和前塵舊事有關。
萬一他的回答這兩個人不愛聽，直接把他噶了可怎麼辦？
“想？這個問題還需要想？”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這麼遲疑，倒不如想想你的小命還要不要！”
蠢貨大師再不敢猶豫了，當即瞪大了眼睛激動地表態：
“唔唔！唔唔！”（我說！我說！）
他努力地動着舌頭，想把嘴裏塞着的破布頂出來。
可是破布體積太大了，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只好把迫切的目光投向季相思和慕如晦，懇求他們拿掉破布讓自己要說話。
慕如晦漫不經心地握着匕首，用刀尖把這一團破布挑出來。
慢騰騰的動作讓蠢貨嚇得目眥盡裂，像是在凌遲他一樣恐懼，生怕刀子把他的舌頭切斷。
破布徹底掉出來，蠢貨張着血盆大口劇烈地呼吸着。
“呼——”
“呼——”
“我說，我說……”
他貪婪地喘了幾口氣，感覺缺氧的大腦逐漸恢復，這才虛弱地擡起頭，小聲嚅囁：
“是假的，是假的，根本沒有換命的方法，那都是我爲了騙錢胡編亂造的……”
他一邊說一邊縮着脖子，警惕又忌憚地看向季相思二人，臉上的恐懼藏都藏不住。
“砰！”
季相思一腳把他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厲聲質問：“你重說一遍？！”
“是真的還是編的？！！”
蠢貨涕泗橫流，嗷嗷叫着求饒：
“是我編的是我編的，真的是我編的！”
“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換命的方法，是我爲了騙錢編出來的！你們放過我吧！”
季相思眸中的暴戾一閃而過。
她也顧不得在慕如晦面前維持嬌嬌老婆的好形象了，大步走過去一腳踩在蠢貨的臉上，狠狠地碾了碾。
“編的？！”
“你知不知道你編的謊話，會影響別人的命運！你輕飄飄的一句編造的，就想輕輕揭過嗎？！”
她氣得胸腔都要爆炸了，胸口劇烈起伏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這個蠢貨爲了賺錢編造的謊話，季政安兩口子相信了，就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嬰兒時期的原主，給季知鳶“換命”！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可惡可恨的老禿驢，原主可能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里長大，可能會溫柔淑雅或明豔動人，也有可能平凡普通地過着庸碌生活。
但總不會像在季家這樣，被散養成囂張跋扈的性子，被所有人討厭嫌棄，在水裏結束她可悲的一生吧？！
季相思眼底有着深深的悲痛。
她不會因爲自己穿來頂替了原主的身份就慶幸原主的死亡，帶給她重生的機會。
她只有對一條枉死生命的惋惜。
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感！
“你個蠢貨！賤貨！你可真該死啊！”
季相思腳下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眼裏兇光畢露。
這一刻，她是真的起了殺心的。
“阿喜，阿喜……別衝動。”
慕如晦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抱進懷裏，溫柔的人撫摸則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讓她平復一下情緒。
“阿喜你彆氣……彆氣……我知道他很可恨，但是他這種垃圾不配染紅你的手。”
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畔輕哄。
季相思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把頭埋在慕如晦的胸口，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服。
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難受地緊。
雖然她穿書進來之後，這具身體已經變成了她前世的身體，但是她總覺得原主還有殘存的意識在影響她。
她能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痛心和不甘。
像是一把小刀一樣絞着她的心臟，疼痛難忍。
一滴冷汗順着臉頰往下滑……
“阿喜，相信我，我會讓他受到懲罰的，好不好？”
在他的安撫下，懷裏顫抖的嬌軀漸漸平靜下來。
慕如晦緩緩鬆了一口氣，溫柔的目光再一次放在蠢貨大師身上，一瞬間從春風變成了冬霜: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換命是編造的，那生死劫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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