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鳶一聲不吭，像個毫無靈魂的木偶。
被甩耳光，被指着鼻子罵，也沒有一丁點兒的反抗。
她脖子上還殘留着紅色吻痕，那兩個粗魯男人噁心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觸感彷彿永遠留在了皮膚上。
像是被一條吐着信子的蛇死死纏住。
冰冷的觸感，黏膩的涎液，變成了她甩不掉的噩夢。
她只是靜靜地站着，就覺得寒冷刺骨……
季知鳶陷進了自己的思緒裏，對季政安的責罵充耳不聞，突然擡手撫上了自己的脖子，眼神裏是濃濃的嫌棄，狠狠地揉搓起來。
“好髒……”
“我要洗掉！讓我洗掉！”
“太髒了！我現在好髒……”
“噁心！真噁心！”
季知鳶雙目無神，嘴裏急切地呢喃着，手指又快又狠地在脖子上、胸口上和胳膊上揉搓。
潔白的皮膚沒幾下就被搓得鮮紅，加上她身上本就有的青紫吻痕，看起來悽慘無比。
季政安還在氣頭上，聽着她語無倫次的話語，當即更加憤怒地又甩了一巴掌:
“你還知道髒？！”
“你找男人的時候不嫌髒了！”
“居然還搞兩個？！你的自尊自愛呢？！”
“季知鳶，你知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有多嚴重？！”
“你！我們季氏堂堂二千金，嫖男人被警察抓了鬧得人盡皆知！！我們季家的臉往哪裏擱啊？！”
季政安又想到今天接到警察局電話的時候，他內心的震驚和憤怒。
現在想想還覺得眼前發黑，站都站不住了。
“你打她幹什麼？！”
周華燕和周冉兩人衝上來把季知鳶從他面前拉開，抱進懷裏緊緊摟着。
二臉心疼，焦急地問:
“鳶鳶，到底怎麼了？你跟媽說說。”
“剛纔在警察局你怎麼不反駁？媽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事情肯定不是警察看到的那樣！”
“對嗎？阿鳶？你說句話啊！”
“你別這樣，媽媽害怕！”
季知鳶像是聽不到她們的呼喚，一意孤行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一直在身上胡亂揉搓着，想把身上沾染了噁心氣味的一層皮給搓掉！
“不是那樣的人？！”
季政安的氣不打一處來，怒目圓瞪，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你們是沒聽到那兩個男人怎麼說的！”
“他們說鳶鳶花錢買他們過來，想好好享受一番！”
“你們聽聽，這是女孩子該說的話嗎？！”
季政安胸口劇烈起伏着，眼裏一片猩紅。
臉頰一陣抽搐，太陽穴也突突地跳動着，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
季知鳶既不聽，也不辯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周華燕和周冉更加心碎了。
“鳶鳶，鳶鳶你說話啊！”
“不只是這件事，還有你和季相思的那段視頻，這都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跟媽媽說說啊，媽媽會給你想辦法的！”
不知是不是“季相思”三個字刺激到了季知鳶。
她猛地回神，瞳孔瞬間聚焦，應激似地一把抓住周華燕的胳膊，恨得咬牙切齒:
“季相思……”
“季相思！”
“都是季相思乾的！”
她停下了自殘的動作，盯着被她自己搓紅沁血的皮膚，咬牙切齒地說:
“我身敗名裂，我清白盡失，都是因爲季相思！”
“我不會放過她的！”
她從喉嚨裏發出呼哧呼哧含糊不清的嗚咽。
像是惡鬼尋仇，陰狠淒厲。
周華燕和周冉對視了一眼，心疼之餘，還有對季相思的無盡仇恨。
“嗡——”
周華燕手機響起。
她本不願接電話，但是一看，卻是季知鳶經紀人的來電。
她怕錯過季知鳶的事情，便飛速接通了。
“解、解約？”
“現在跟鳶鳶解約，不是想讓輿論壓死她嗎？！”
周華燕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季知鳶，怕她聽了更加難受，便捂着手機背過身去壓低聲音:
“你先拖着，讓他們和我談！”
電話對面的經紀人聲音又急又慌，還帶着滿滿的無力:
“我說了，我跟他們說了您和季總會和他們親自談，但是他們態度非常堅決，說無論如何都要解約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別藏着掖着！”
經紀人支支吾吾:
“而且各大主流媒體已經發文抵制鳶鳶了，其中不乏話語權極高的媒體。我感覺鳶鳶的星途怕是……”
周華燕心中一咯噔，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季知鳶。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很棘手，但本以爲還有一些斡旋的餘地。
怎麼會……
“夫人，我覺得被帶去警察局的事我們還可以發公告挽回一下，但是鳶鳶和季相思那段視頻……”
“以前鳶鳶和季相思雖然也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但是從來沒有這麼清楚明白地擺在明面上，這些媒體可以選擇忽視。”
“但這次她們的矛盾已經明明白白人盡皆知了，已經到了媒體不得不站隊的時候。”
“要知道，季相思身後站着的可是xy集團的慕如晦慕總。他們現在的行爲不是拋棄鳶鳶，而是在季氏集團和xy集團之間選擇站隊xy集團！”
“夫人，你能想通嗎……”
周華燕有什麼想不通的。
什麼圈子大了，都會變成生意場。
娛樂圈也不例外。
她本以爲他們以季氏的權勢，只要好好運作，足以讓季知鳶在這場風波里全身而退。
卻一時忽略了季相思的後臺。
發展勢頭迅猛的xy集團，幾年前還遠遠不如他們季氏。
可時至今日，xy集團早已今非昔比，成了他們季氏集團仰望的存在。
娛樂圈那些媒體看人下菜碟，站隊只是早晚的事……
周華燕心一橫，加重語氣:
“解約就解約！這娛樂圈我們鳶鳶不稀罕！”
“我們季氏這偌大家業，還等着他們姐弟三個接手呢，讓鳶鳶早點進公司鍛鍊也好！”
周華燕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
最多再發幾條聲明挽回一下季知鳶已經跌穿地心的口碑，讓這個退圈不那麼難堪！
周華燕握了握拳頭，正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想着怎麼跟季知鳶說這個事纔會讓她好接受一些，
可就在這時，新的變故發生了。
季政安接到了一個電話，震驚怒吼:
“股票跌了？到底跌了多少？？！”
那頭的人說了一個數字。
季政安臉色漲成了紫紅色，氣急攻心，竟然直直地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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