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搬家

上午溪邊打電話問能不能在她家住一晚，問爲什麼，她卻不說話，掛了電話。

溪邊看着袁妙佳像只憤怒的小鳥，雲淡風輕地說，“我離婚了。”

“！！”袁妙佳頓住腳步，張大了嘴，溪邊的語氣讓袁妙佳感覺她說的是“今晚喫什麼？”

“爲什麼？”

“小雪白血病，肖正卿讓我放棄治療。”溪邊的語氣依舊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袁妙佳還沒從溪邊離婚的消息裏緩過神來，又聽到這個消息，“怎麼可能！！你是騙我的吧？？”

“我也希望是假的。”

袁妙佳看着溪邊，過了好一會才問道：“小雪治病要多少錢？”

“大概三十萬，做手術的話五十萬起。”

”袁妙佳沉默了一會，拉着溪邊的手小心地說，“接了小雪就去我家吧，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不要太擔心，小雪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溪邊笑着，眼淚漸漸溢滿眼眶。

前世也是這樣，小雪的至親對她不聞不問，只留她們母女倆孤零零的在醫院，毫無血緣的佳佳和微微，卻幫她湊了十萬，熬了一段時間。

“謝謝。”

袁妙佳只是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別擔心，佳佳，我已經租好房子了，我剛剛中彩票了。”溪邊笑着說。

袁妙佳只當她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放學鈴聲響起，小朋友陸陸續續出來了，重生以來一直沉着冷靜的溪邊，卻緊張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握拳，她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她不停地尋覓着，門口人來人往，她一眼就在人羣中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視線漸漸模糊，她張開雙臂走上前去，“小雪！”

“媽媽！”小雪看見溪邊，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就像歸林的乳燕，一頭扎進媽媽的懷抱。

溪邊緊緊抱住小雪，聽着她奶聲奶氣的呼喚，嗅着她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久久不願放手，這聲媽媽，她好久都沒聽到了。

袁妙佳以爲她是因爲小雪生病才哭，她不知道，對溪邊來說，已經過了好久。

這時的小雪還沒有受到病痛的折磨，瘦到皮包骨頭，抱起來軟乎乎的。

“媽媽，你怎麼了？”小雪感覺媽媽哭了，懂事地問道。

“媽媽沒事，就是想寶寶了，寶寶想媽媽了沒？”溪邊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親了親小雪粉嫩嫩的臉蛋，笑着問她。

“想，每天都想！”小雪大聲回答。

“你看這是誰？”溪邊鬆開小雪站起身來。

“佳佳阿姨！”小雪衝袁妙佳甜甜地笑着。

“哎，小雪寶貝！快讓阿姨抱抱！”袁妙佳抱起小雪親了又親，逗得她咯咯地笑。

小雪小臉紅撲撲的，睫毛又長又翹，忽閃忽閃的，眼睛又大又圓，水汪汪的，扎着可愛的貓耳朵辮子，穿着紅紅的小裙子，打底褲，小皮鞋，揹着一個小兔子揹包，可愛到爆！好想rua！

“寶寶今天晚上想喫什麼，媽媽帶你去喫好喫的。”

小雪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真的嗎？媽媽，我想喫肯德基！”小雪暗暗吞了吞口水，她好想喫肯德基，班上小朋友說肯德基是最最好喫的食物，可她從沒喫過。

“好，媽媽帶你去喫肯德基！”溪邊看到小雪的樣子，心裏一酸。

以前她手裏沒錢，很少帶小雪喫這些。小雪跟肖正卿又不親，從來不會問爸爸要什麼。

溪邊和袁妙佳牽着小雪走在大街上，她想抱小雪，可小雪說她已經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了，不能再讓媽媽抱了，溪邊只好作罷。

小雪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媽媽，媽媽，今天老師誇我跳舞跳得好，給我獎勵了小紅心。”

“小雪這麼棒呀，待會跳給媽媽和佳佳阿姨看，好嗎？”

“嗯，媽媽，我待會可以喫一個冰淇淋嗎？我好想喫冰淇淋。”

“要不要給佳佳阿姨喫啊？”袁妙佳故意逗她。

“嗯……”小雪很爲難，最後不捨地說，“不過佳佳阿姨你只能喫一半哦。”

“好，拉鉤……”

到了肯德基，袁妙佳已經在手機上點好餐。

她坐在小雪旁邊，溫柔地看着她喫得滿臉都是，像只小花貓。她小心地用紙巾給她擦拭嘴角，看她喫得一臉滿足。

“寶寶，媽媽和爸爸分開了，以後寶寶和媽媽一起生活，好嗎？”溪邊輕聲給小雪說，雖然肖正卿不是個稱職的爸爸，但她怕出於父女天性，小雪會不捨。

她似乎想多了，小雪聽了媽媽的話，沒有一點留戀不捨，開心地問，“真的嗎？媽媽，只有我們倆？沒有奶奶，也沒有爸爸？”

小雪雖小，但是對她好還是不好，她是能感覺到的。

奶奶從來沒溫柔地對她說話，總是兇巴巴的罵她，看電視罵，哭也罵，餓了也罵。從不叫她名字，只喊她死丫頭。

爸爸雖然不罵她，但是從不抱她，爸爸和奶奶在家，她說話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因爲一不小心就會捱罵，她也不敢往他們身邊湊。

“嗯，只有寶寶和媽媽。”

得到溪邊肯定的回答，小雪驚喜地笑起來，“太棒了，媽媽，我再也不用偷偷看電視，喫蘋果了。媽媽，我們快回我們家去吧。”

小雪拿起還剩下的半個漢堡就跳下椅子，過來拉着媽媽就走。

看到小雪沒有一點不開心，不適應，反而迫不及待，鬆了一口氣一般，溪邊心裏卻很酸楚，她的女兒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在那個家裏，她一直也很難受吧？她才三歲，就已經會察言觀色，被迫長大了。

“哇，媽媽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嗎？好漂亮呀！”到了新家，小雪在房間跑來跑去，興奮地對媽媽說。

袁妙佳也目瞪口呆，“我去，你真的中彩票了?”

溪邊笑而不語。袁妙佳心思單純，也沒多想。

溪邊在在手機上下了單，在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柴米油鹽，鍋碗瓢盆，還買了些菜。超市會送貨上門。

“以後我們就住這裏了，寶寶，”溪邊也很開心，她有了自己的家，雖然是租的，但她總會在這個城市紮根的。

“搬了新家，咱們沒總該慶祝一下吧！”袁妙佳開心地說。

溪邊抿着嘴笑了，她也很開心，“在家裏喫吧，自在一些，我買了些菜，把薇薇也叫過來！”

“哎，別提她了，她一天可忙了，要見她，得提前預約。”

提到吳薇芮，袁妙佳就不開心地撇撇嘴，手上卻利索地拿出手機，撥通薇芮的電話，“嘟——嘟——”

電話響了半天，無人接聽，“你看吧，只有她找你，你是找不到她的。”

趁佳佳打電話的功夫，溪邊又在美團點了個幹鍋蝦，佳佳最喜歡。

溪邊買的東西很快就到了，袁妙佳和小雪負責打掃房間，換牀鋪被褥，溪邊負責做飯。屋裏嘻嘻哈哈，熱鬧非凡。

溪邊在廚房聽着小雪和佳佳的笑聲，天色漸漸暗下來，屋裏燈火通明，廚房冒着蒸騰的霧氣，爐子上的鍋裏，咕嘟咕嘟作響，飯菜的香氣溢滿整個廚房。一派歲月靜好，人間煙火氣息的溫馨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