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帶誰。”
“沒有。”
車內氣氛冷清,雲朝伸手打開音樂電臺。
電臺裏放着輕音樂,雲朝略有些不自在。
她對他,終究有了距離感。
十多歲時,她跟他沒大沒小,肆無忌憚,什麼話都敢說。
如今想想,真膽大妄爲。
“三爺,爲什麼突然帶我去麗山?”
“不是我帶你,是你邀請我。”
“我沒有邀請你。”雲朝被嗆到,“三爺,做人不能顛倒黑白。”
“三年前冬天,你邀請我去麗山看雪。雲朝,我看你記性不好得很。”
“……”
雲朝暈倒。
這也行?
行吧,京城是他的地盤,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雲朝,前段時間我去望月,在櫃子裏找到這個,密碼是多少。”
男人忽然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帶鎖的密碼本,花花綠綠的本子,一看就是雲朝的。
雲朝眼神一慌,連忙奪過來!
是她的東西!
三年前她走得匆忙,行李箱又不大,很多東西沒帶走。
包括這個日記本!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男人勾了勾脣角,沒作聲。
雲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試了試密碼,打開筆記本。
一眼看到她在本子上抄的詩——“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尬得能用腳指頭摳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好字,好詩。”
“你別看啊。”雲朝慌慌忙忙又合上筆記本,不讓他看,“哪有偷看別人日記本的道理。”
“在我這裏,我就是道理。”
“……”滾吧。
雲朝不看了,收好日記本,免得又被他看到。
同十幾歲的少女一樣,她的日記本里寫滿了朦朧的情愫和愛慕。
愛誰呢?
愛愛而不得的人罷了。
她正襟危坐,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小樓一夜聽春雨。”他脣角是上揚的弧度,反覆咀嚼,“小樓,明朝。”
雲朝:“……”
媽的。
念什麼念。
沒錯,她當初特別喜歡這句詩,因爲詩里正好有他和她的名字。
貝紹樓,雲朝。
她還喜歡在本子上寫滿他的名字,一筆一劃,再用橡皮擦掉,樂此不疲。
現在想想,又尬又幼稚。
“雲朝,男人不能說小。”
雲朝:“……”
“同理,男人也不能快。”
雲朝:“……”
“朝朝覺得呢?嗯?”
“……”雲朝不想搭理。
“不說話的話,我就默認你對我很滿意,在牀上挑不出毛病。但我對朝朝,並不滿意。知道男人喜歡什麼麼?身軟嘴甜。”
“……”我管你喜歡什麼。
雲朝不說話,也不想懟他。
他要是把她丟在半路,她連車都打不到。
這男人,專不幹人事。
“看來,陸啓沒教過你這些,朝朝你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寡婦。”
雲朝:?
她被嗆得半天沒吭聲。
貝紹樓開着車,拐出市中心,往望月別墅的方向開去。
這條路,他走過很多次。
那些年,他隔三差五就會去望月。
道路兩旁都是皚皚白雪,銀裝素裹,幾乎沒有車。
光禿禿的樹幹屹立兩側,看不到一隻飛鳥,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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