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的事，雲朝靠在他後背上，不再喋喋不休說話。
以後，不黏他了。
耳邊只有北風呼嘯的聲音，還有貝紹樓的喘息聲。
她這纔想起來，他的肩膀剛剛受了傷。
雲朝問道：“三爺，你肩膀還疼不疼。”
“還知道問一句。”
“我只是不喜歡三爺，又不是泯滅人性。”
“沒事。”他淡淡迴應一句。
他說沒事，雲朝也沒再問。
天色依然陰沉，北風颳得厲害，天氣預報說，傍晚時，還會下雪。
這是冬天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同她離開時的那一年一模一樣。
這次，她又要離開了。
林康陽還在t市，但他已經着手在幫她準備出國的事。
林小少爺雖然單純、脾氣大，但有錢有勢又不笨，帶她離開京城，不算難事。
她只要等着就好，等他安排妥當。
“三爺，好像又快要下雪了，風更大了。”
“是。”
“要不放我下來走吧，我暖和一點了。”
“別動。”
“喔。”
雲朝沒跟他倔，她心裏頭不願意走路，走路多累呀。
讓他受受氣，也長長記性。
貝紹樓每一步都走得很穩，腳步不快，但穩穩當當。
距離山頂越來越近，這條上山的路也有盡頭。
一片雪花飄落在雲朝的臉上，又下雪了。
她解下圍巾，給貝紹樓繫上。
她趴在他的肩頭：“三爺，那天在餐廳，你爲什麼要讓陳小姐欺負小桃子？欺負我可以，欺負小桃子不行。那天，她保鏢阿誠往小桃子身上倒水，大冬天的，那麼冷的礦泉水，哪個當媽媽的不心疼。”
“小桃子衣服都溼了，哭得厲害。”
“沒有人這樣欺負過她，阿誠是第一個。”
“大戶人家的保鏢都不一樣，盛氣凌人，連小孩子都欺負。”
“我知道我對不起小桃子，我沒用。我也知道，我說這些，你不會信。”
聽到雲朝舊事重提，他沒太多表情，只斂了眉眼，淡然道：“你是在希望我給你做主？”
“沒有。”
雲朝沒這個意思。
“那就閉嘴。”
雲朝不說了，眼底覆了一層灰濛濛的顏色。
在他心裏，孰輕孰重，他最是拎得清。
哪有什麼是非對錯，只有偏心和寵愛。
“上次我給雲唯一買的毛絨玩具，爲什麼會出現在驍驍的書房？”他驀然問道。
“我放過去的，小桃子說她不要。”雲朝聲音裏也帶着氣性，“你以後也別給她買東西了，她不會要。”
“你教的？”
“我沒教，別賴我。小孩子大了，知道是非。她不喜歡你，自然不要你的東西，很簡單的道理。”
“她喜歡林康陽？”
雲朝沒回他。
至少現在，小桃子確實喜歡林康陽，林康陽馬上就是她的乾爹了。
這可是小桃子的第一個乾爹。
哪個小女孩不喜歡被人哄着，林康陽會哄小桃子，但貝紹樓只會兇小桃子。
“母女倆一個德行。”貝紹樓似是罵了一聲。
雲朝：？
“小孩子不騙人，喜歡誰就是喜歡，不會僞裝。”雲朝跟他慪氣。
“哪天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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