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宣室殿。
御賜金座落於龍椅右側,秦河山錦衣華服,端坐其上,面無表情。
皇帝李隆年紀尚幼,小小的身子坐在寬敞的龍椅上面,雙手只能拄着椅面,碰不到扶手,動作不免有些滑稽。
他目光不時的偷偷瞟向秦河山,顯得十分畏懼。
百官以文武區分,以官級爲序,整齊的分成兩列。每個人都雙手拿着笏板,微微低頭,恭敬的站在殿前,等待着上朝的喊禮。
但喊禮這件事是秦河山說的算,只要他不點頭,臺下的官員就得一直站着。
邊上負責喊禮的小太監更是戰戰兢兢,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偌大的個朝堂超過百人,卻是鴉雀無聲。
王世賢身爲丞相,百官之首,只能主動站出來說道,“陛下,該喊禮了。”
話是衝着小皇帝去的,小皇帝卻只敢看向秦河山,等待秦河山開口。
秦河山冷冷的看了王世賢一眼,就是這個老傢伙密謀暗殺自己,可惜現在沒有證據,即便自己權傾朝野,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毫無理由的動一個當朝丞相。
僵持下去也沒意義,便示意小太監喊禮。
太監瞬間如釋重負,扯着公鴨嗓子喊道,“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齊的聲音響徹大殿。
小皇帝有些緊張的看向秦河山,待到秦河山再次微微點頭,他纔跟剛剛那個小太監一樣鬆了口氣,稚嫩的聲音喊道:“衆愛卿,平身。”
“謝陛下!”
官員剛從地上站起來,便有個白髮老頭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秦河山認得他,御史大夫李由,王世賢的狗腿子。
“陛下,臣有本啓奏。”李由沉聲說道。
“准奏。”
這次是秦河山親自開口。
小皇帝膽子太小了,每次發表意見都要他點頭,一來一回浪費時間,索性跳過了中間環節。
“大膽!”
李由一聲呵斥,怒道,“我啓奏的是陛下,你越俎代庖擅自准奏?難道是想篡位不成?”
篡位兩個字嚇得小皇帝一機靈,李安寧也是面色不善的看向秦河山。
秦河山沒理會這無意義的口舌之爭,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如果李大人要啓奏的只有這件事,你可以退下了。”
“哼!”
李由冷冷的看了秦河山一眼,高聲道,“陛下,臣要彈劾攝政王,秦河山!”
此話一出,如同驚雷炸響,聽得在場文武百官皆是心頭一緊。
連同龍椅上的小皇帝也被嚇的不輕,連忙問道,“這、這是爲何啊?”
“秦河山以護送公主爲由,在半路設兵埋伏,刺殺南越使臣,導致南越震怒,揚言要與我大夏斷交開戰!”李由臉上掛着冷笑,底氣越說越足,“如此行徑,害我大夏陷入危難,陛下覺得,秦河山該當何罪!”
“什麼?南越要開戰?”有人忍不住驚呼。
大臣們瞬間亂了方寸。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們好不容易纔跟南越建交,避免了戰亂!”
“那南越兵強馬壯,陛下,不能開戰啊!”
“不能打啊,陛下!!”
官員哭喊着,陸續跪在了地上。
秦河山不禁冷笑。
好一手顛倒黑白。
被刺殺的竟然成了主謀。
“皇、皇叔。李愛卿說的可是真的?”李隆小心翼翼的問道。
事關他的皇位還能不能保住,已經根本不顧上心中對秦河山的畏懼了。
秦河山沒理他,只是從容的扯開胸襟,露出被刺的傷口,“好好看清楚,本王纔是受害者。”
“哼,一個傷口而已,若是有人想脫罪,這傷口弄十個八個的也死不了人。”李由不屑的說道。
“那王大人可願試試,這一箭可是奔着心臟去的,若是再偏一寸………”秦河山故意沒說後半句,直接吩咐道,“來人吶,取弓弩來,讓王大人親身體驗一下。”
在場的御林軍一愣。
“秦河山你瘋了!帶弓弩上殿,你要把篡位的罪名坐實嗎?”李安寧連聲質問。
秦河山微微點頭,認同道,“公主說的有道理,那就到殿外去,請李大人移步。”
李由頓時慌了,心臟被弓弩射一箭還能活?
就在御林軍準備把李由拖出去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慢着。”
是王世賢。
他眼神淡漠的看向秦河山,“王爺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我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南越信不信……各位大人覺得我說的對嗎?”
衆大臣紛紛附和。
“對啊,現在不是糾纏誰對誰錯,而是要想想怎麼應付南越使臣。”
“南越不信,我們有一萬個理由也沒用啊!”
“還是得給南越一個交代。”
王世賢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藉機朝殿外吩咐道,“來人吶,宣南越使臣進殿。”
隨着話音落下,片刻之後,殿外傳來一陣爭執聲。
“大人,進殿不能帶刀!”
“狗屁規矩,滾開!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緊接着,一夥人囂張的走進殿來,身後還臺了兩具屍體。
秦河山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被自己親手殺死的那兩個。
王世賢這個老狐狸果然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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