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48.該死的政治

安南其實還想招納要塞裏的戰士。

即使不在意他們的實力，這些戰士掌握的獵殺惡魔的知識也是寶貴的財富。就算鼠人和惡魔勢如破竹地侵入中土，它們會在自由城外發現又撞到了要塞上。

只是他們還有親人和信仰，估計會回到家人那裏。布莉諾·迦娜說會替安南問那些無家可歸，懷揣仇恨想向瑞坎爾王國復仇的人。

傳送門消失，安南恢復了些情緒，擡頭找院長的身影。

院長和莉莉絲站在法師塔門口。

清晨的陽光落在莉莉絲沒有一絲紋路，像是精緻陶瓷的臉頰上，美麗動人。

“法師塔目前有一百六十四位法師，其中十四位是精英，沒有大師。”莉莉絲寧靜的眼眸落在安南身上。

“沒關係，這樣你能更容易控制法師塔。”

塔靈的實力取決於法師塔……現在的法師塔除了未來，什麼都沒有。

塔靈莉莉絲隱藏身份，扮演塔主，反正塔主能做的事她都能做。

布萊希姆院長是莉莉絲的老師，名義上則是副塔主——安南強求的。院長爲安南付出了太多，雖然名義上是感謝安南爲索爾茲魔法學院的付出，但他給予的早已超過安南付出的。作爲從不虧待身邊同伴的人，安南想讓法師塔成爲布萊希姆院長的倚靠。

順便和院長綁定得更深些。

“什麼時候能形成戰力？”安南問道。

“要看清單上的東西什麼時候送來。”

“英格麗特已經去採購了。”

包括第二層法師塔所需的山銅。

他們從法師塔出來。離遠些的時候，安南迴頭眺望法師塔的全貌。

自由城法師塔外觀和其他法師塔沒有特殊之處，看起來都是普通的磚石外牆，除了龐大……它的面積快要相當於一座村莊。

所以他們花了快五十萬金幣購置的山銅只能當做骨架，外觀依然是磚石。

無論如何，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光是矗立在這裏就夠讓敵人猶豫一陣了……如果敵人能認出這是法師塔的話。

安南去見老祖宗，順便催促英格麗特快點採購。

英格麗特沉默了些許：“您知道我們的財政又赤字了嗎？”

“怎麼這麼快又沒錢了……我們的第四部魔法影像不是還在熱映嗎？”

“因爲沒您花在法師塔上的速度快。”

法師塔、山銅、浮空城……安南賺錢有多快，花錢速度就是它的十倍。

英格麗特補充說：“而且收益還在減少……”

安南覺得這很正常，但英格麗特說速度不正常，起碼比《安南·波特與魔法石》時不正常。

“因爲主角不是我？還是他們不喜歡獸人主演？還是……”

安南忽然猜到了真相：“因爲北方局勢？”

“嗯。”

北邊的動盪忽然讓有錢人們不敢花錢，他們更願意把錢花在囤積糧食、錢財、武器上面，沒有了消費的慾望。

其實問題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二十幾座劇院依然讓自由城每天賺幾千金幣，讓無數貴族眼紅，只是習慣了賺得更多的安南忽然感受到落差。

“這時候再拍第五部也不會賺多少，讓外面的商人繼續鋪設劇院吧。”

新作品決定收益的上限，劇院則保證收益的下限。

然後安南去花園見老祖宗，把和北境要塞的聯繫說給她：“您有辦法讓神聖殿堂議會今晚召開嗎？”

“咦？小安南什麼時候成爲議會成員了？”老祖宗笑眯眯問。

安南靦腆地說：“那時候我還沒來中土呢。”

老祖宗簡直和神靈無異。當天晚上，安南就出現在了神聖殿堂。

骸骨王座上飄起迴盪的宏大之音：“我有一個朋友告訴我，惡魔從雪山要塞的缺口涌入北境，防守惡魔的要塞名存實亡，他們準備撤出要塞……”

這和先前各國智囊推測的正好相反，因此質疑聲不斷。

面對議員們的疑惑，骸骨之王只是說：“和惡魔接觸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神聖殿堂響起猶如市集的嘈雜。注視着神聖議會吵得不可開交，安南忽然感覺到一陣疲憊。

他們各有各的私利……可以理解。哪怕安南也會站在自由城的立場思考問題。但宏觀上，安南更希望他們會團結起來。

說到底，在北境肆虐的只是鼠人十三氏族之一。要是沒有背叛者，它們不可能如無人之境地攻陷雪山。

現在他們應趁着還能挽回，解決麥肯恩氏族，再把惡魔趕回雪山以北……

但這就是政治：一羣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會爲了利益做出無數愚蠢的事。

現在，安南只想回到那個童話一樣的自由城，繼續和朋友、異族們過家家。

“嘿——噓——”

背後響起一陣呼喚聲，安南迴過頭，看見隔了三層的哈米斯六世在喊自己。

“我的領主告訴我貝爾河駛進來一條船，是你的嗎？”

“沒錯。”

“什麼？我聽不清——”

“沒錯！”安南點着頭。

“那就好，最遲明年春天就能到我的王都。”哈米斯六世說道，“我的劇院已經給你騰出來了，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

他們之間的的議員正站起來大吼大叫，安南和哈米斯六世就躲在他腋下的空隙竊竊私語。

北境動盪離東邊的哈米斯六世太遠，因此感覺不到一點壓力。哈米斯六世好奇地問：“你說骸骨之王說的朋友會是誰？”

“是我。”

哈米斯六世張大了嘴巴。

此時，爭執了幾十分鐘的議會終於在骸骨之王的提議下想出一個辦法：發起第三次遠征——安南的自由城遠征居然被算進了第二次。

以塔圖恩帝國爲界限，所有在塔圖恩帝國北方、西方的君主領主都要參與第三次遠征。

但是提議被否決了，因爲凜冬將至。鼠人只要躲在地底，遠征軍又會重蹈覆轍。

黃金之王和紅銅之王的新提議是：以塔圖恩帝國爲首，派遣一支隊伍前往雪山要塞調查。

骸骨之王同意了。

這個結果不算好也不算壞——領主們依然在保存實力，但起碼他們意識到惡魔侵入北境的嚴重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