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兒,睡不着?”薛茂陵翻身壓過來,撫摸着我的臉問道。
我平躺着,雙手攀着他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點餓。”
他噗嗤一笑,蹭了蹭我的鼻子,隨後起身穿衣,我半倚着身子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去給娘子尋些喫食來,等着!”他坐到我身旁,給我掖好被子,親了親我的額頭,轉身就出了門。
等了好一會,纔看到他冒着寒氣進門來,一手拉着衣服一手端着糕點。
我急忙拉開被子讓他進來暖和,嗔怪道:“再這麼折騰,着涼了我可不管!”
他神祕兮兮的催促道:“趕緊喫,別涼了!”
碟子裏的糕點與尋常的不同,此刻看不真切,卻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我詫異的問道:“這是?”
“你嘗一口就知道了!”他拿起一塊,溫柔遞到我嘴邊。
我嚐了一小口,細細品味,竟不是甜的,激動道:“是桂花鹹糕!”
隨及我突然想起,這深更半夜哪兒來的糕點,不禁好奇問道:“這是誰做的?”
他調笑着摸着我的下巴,笑出聲來:“你猜!”
“嗯?”我搖着頭有些不知所措。
他得意道:“我可是聽說有人蘸着醋喫糕點,我就想着既然不喜歡甜的,那我就做鹹的。”
“啊?”我驚訝着捂着嘴,一臉不可思議望着他。
“喜歡嗎?”
“嗯!好喫!真的好喫!”我一邊回話一邊往嘴裏塞。
“那就多喫點!”他託着碟子,滿意的守着我。
我搖搖頭,將他手中的碟子推開,脫口而出道:“飽了,這兩塊不吃了,留給平意嚐嚐!”
他不解道:“你對她就那麼好嗎?”
我想也沒想,就道:“她小小的年紀還要照顧人,殊爲不易,也讓她託我的福,嚐嚐夫君的手藝。”
“都依你。”他俯過身親了我的臉,溫柔道。
我指着糕點,問道:“對了,是誰教你的?我從不知道你會做這些。”
他低頭靜默許久,才緩緩開口:“是母親教我的,沒胃口時,母親就會做桂花鹹糕給我,後來再也沒喫過了。”
“她?”
他並未隱瞞,只道:“她染了時疫,病死在了路上。”
我滿臉錯愕,有些自責道:“我不該問的!”
“無妨,都過去了。”他擁着我的肩膀微微靠着,我輕撫着他的脊背,吟唱起了卿月教我的歌謠。
“山河不遠,故里在心。依依何望,母親惜音。若盼天涯共明月,此身應是應劫身。”
從前我不懂它的深意,如今念及淚流滿面,若分離只是因爲遇到了命定的劫數,那是否還會有重逢之日。如若不能重逢,是否望着一輪明月亦可當此刻相守。
他擡起頭凝望着我,藉着月光好似看清了我眼中的無奈和絕望,問道:“嫋兒可有思念之人?”
我深吸一口氣嘆道:“我從小便沒了母親,父親諸事纏身無暇顧及,卿月自幼與我相伴相依。我不知長兄如父,只覺長姐如母,她待我極好,可如今連見一面,都再也不能了。”
他撫摸着我脖頸間的月牙項鍊,恍然大悟道:“你肯收下這個,也是因爲你姐姐?”
“卿卿如月,我想把她帶在身上,時刻都記得。”我的眼淚無聲滑落,像是夜裏跌落在雲中的星辰。
他將我攬入懷中,擁着我後背入眠,指着月光溫柔道:“他們應當也能看得到這麼美的月色吧!”
我轉過身按下他頭,迎上他的脣,片刻後才移開,調皮道:“我替母親說‘好夢’,聽到了嗎?”
他只是凝望着我,眼中閃耀着細碎的光,下一刻就揉碎了掉了出來。
我輕柔的拂去他臉上的印跡,初次看到他如此感懷的一面,心中猶如被針扎得生疼,疼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他靜默許久,點頭道:“嫋兒,我聽到了!”
我摸着月牙項鍊,閉着眼默唸着:“卿月,我好想你,你聽到了嗎?”
他撫摸着我的頭,在我額處淺吻道:“她們一定也能聽到!”
躺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彷彿世間缺憾的痛不再如從前那般撕心裂肺,逐漸癒合,日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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