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有孕以來,總是格外憊懶,一日裏總有兩三個時辰都是睡意朦朧的。
“你怎麼來了,事情忙完了?”我睡眼惺忪的望着揣着雙手正打量着我的薛茂陵,有氣無力的問道。
“一日不來看你,總覺得心慌,看一眼才踏實。”
我略微擡起手來,擺手道:“眼下看完了,快去辦正事吧。”
他俯下身來,見我有些困的睜不開眼睛,便輕聲道:“等我忙完再來看你。”
周圍又是一片寂靜,我睡得正香甜,卻被急促的聲音喚醒。
“二小姐,二小姐!”平意拍着我的肩膀,語氣有些着急。
我扶着額頭緩緩坐起,有些不悅道:“怎麼了?”
她立即將包袱遞到我面前,面上還放着一封信,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卻說:“交給我的人說,看了這封信就明白了。”
我頗有疑慮的打開信,看着熟悉的筆跡,一下反應過來是柳眠溪。
“他在哪兒?”
平意搖頭道:“不知道,我剛到門口,就有人將這包袱飛快塞到我懷裏,簡單交代了一句,轉身就不見了人影。”
我指着包袱問道:“那這又是什麼?”
“不如二小姐打開看看吧,我也正好奇呢!”
緩緩打開面上的一層,底下已露出半截玉簪,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久久不敢將其全然掀開。
平意察覺到我的異樣,問道:“二小姐怎麼了?”
我強打起精神,鼓起勇氣揭開剩後一絲遮蓋,竟是一束紅繩綁好的頭髮。
這一刻瞬間感覺頭皮發麻,我無力的倒在榻上,眼淚順着側臉止不住的流,我心中的念想轟然倒塌,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我絕望着拉着平意的手,痛苦出聲道:“扶我起來,我要出去!”
平意被我的樣子嚇到,搖頭極力勸阻道:“二小姐的身子不宜出門,有什麼事讓我去辦吧!”
我淚眼漣漣道:“你不行,我要親自去。”
她眼神慌亂道:“那我請姑爺陪你去!”
“不,我等不了了!”我的心中疼痛加劇,好似被濃厚的窒息感籠罩着,根本無法呼吸。
我艱難的翻身,掙扎着起來,卻終究無力的趴在榻上喘着粗氣。
我越是掙扎,她越是緊張,見我執意如此,她淚眼婆娑的跪在我面前喊道:“二小姐如今懷着身孕,身子要緊啊,有任何要事,等姑爺來了再說吧!”
“我無力做許多事,只能眼看着結局落幕,獨自傷心罷了。只有這一回,我是真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我難過的捂着胸口,哭的傷心。
“那我去求姑爺,二小姐等着!”她說完就飛奔而去。
我的眼淚好似要流乾了,只覺得身子乾涸的厲害,我捶着胸口,好似要排盡胸中所有的悶氣。
“嫋兒!”薛茂陵周身散發着寒氣推門而入,將我輕輕扶起。
我貼着他的胸口,倚在他的臂彎裏,手拿玉簪聲音微顫道:“這是我送給月螢的簪子,她一定是出事了,否則她絕不會取下的。”
他撫着我的側臉,嘆道:“嫋兒,這不是你該憂心的事。”
我一臉決絕的仰望着他,冷聲道:“我所在乎的都與你無關,你無需管,也不用管!”
我奮力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隨之跌倒在地,我下意識的護着肚子,感覺到並無異樣,才掙扎着起身。
他立即將我抱起,十分要緊的問:“沒事吧?”
“好的很,這不是你該憂心的事!”我賭氣一般拖着身子往門口走去。
“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不簡單,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他上前捏着我的胳膊,紅着眼氣聲道。
我後退兩步,怔怔道:“你這是在氣我不理解你?還是覺得自己無能?”
他一臉微怒,望着我許久,終是一言不發。
我看着他決然的表情,無比失望的繞過他,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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