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星君並非把她帶至少離星君的寢殿,而是轉身去了別處。
看着熟悉的路,她不由問道:“要去哪兒?”
“這路你不認識?”
她道:“這是去澧泉澗的路。”
“你不是要去見他嗎?”
她恍然大悟道:“少離星君在禮泉澗!”
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又囑咐道:“小聲些,旁人可不知這事!”
她滿臉期待的點點頭,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走到禮泉澗的浴池,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少離星君專用的沐浴之所,比起上次前來,少了許多拘謹。
“少離星君不在這裏啊!”她低聲念道。
“自然不在此處。”
貪狼星君往一旁走去,在簾子後面一拉,一側的牆立刻就有了動靜,巨石一般的門緩緩移開,出現了一條一人寬的縫隙。
待她側身進去,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這裏的陳設與離憂宮的寢殿一般無二。
若非看到門口的巨石,還以爲身在離憂宮。
貪狼星君轉頭道:“你先在此等着,我進去稟告。”
她點了點頭,並未往裏走,只繼續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貪狼星君才緩緩出來,輕聲提醒她道:“進去吧,我先去外面守着。”
她應了聲“好”,剛要進去,又回首道:“貪狼星君!”
貪狼星君看向她,目光柔和的問道:“怎麼?”
“大恩不言謝!”她略微拱手相應。
他點點頭,未作停留轉身離去。
待貪狼星君離去,她急忙整理着衣襟,又摸索着檢查自己的頭髮是否散亂,而後才緩緩邁進門。
聽得響動,少離星君的聲音傳來。
“玄女!”
聽到他的聲音蒼老不少,她瞬間沒忍住,眼淚就要涌出來。
待離得近了些,她才應道:“是我!”
此時的他聲音嘶啞而沉悶,與之前截然不同。
他伸出手來,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她迅速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問道:“要找什麼,我替你找。”
“聽貪狼星君說,你已學有所成,我……我很欣慰啊!”
她剛要說話,便隔着紗簾聽到他的咳嗽聲,聲音極其低沉,如同不輕不重的悶響,似乎竭盡全力才只能發出的這樣的聲響。
“你,你怎麼……”話未說完,她的眼淚便一涌而山出,之前種種猜測彷彿都已應驗,面對這樣的場景,卻仍是無法接受。
“沒事。”
他的話並未讓她放心,她退了半步跪倒在地,懇求道:“求星君告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快起來!”
他側着身子催促她起身,卻不見她有絲毫迴應,只能長嘆道:“事已至此,也無須再隱瞞了。”
她擡起頭來,望着紗簾中的影子,眼中彷彿早已看穿。
“我命犯煞劫,不久於世了。”
短短十個字,她愣了許久,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不會的,你是少離星君啊,怎會到這一步!”
她的聲音哽咽而又難以置信,突然又道:“你是想要趕我走嗎?故而想到這個法子?”
“若非崑崙需要你,我……我當願你在此長久留下,玄女,並非你所想,我發誓,從未如此想過。”
他喘得厲害,仍是一字一句的說完這些話。
“那你告訴我,何以解開此劫?”
“他並未說話,只擺了擺手,過了好久才悶聲道:“是我自己種下的因,只能承受如今的果。”
“什麼意思?”她帶着哭腔問出了這句話。
“我以自身命數與所守星陣相合,簡言之,若星陣被破,我便不久於世。”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轉眼就癱倒在地。
“難道之前受傷就是星陣被破?”
他道:“正是。”
“爲何我是最後一個知曉?”
他並未解釋,只是側過臉去,長長的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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