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捧着那帶血的匕首,眼淚滴落在上面,凝結在上面的血跡逐漸化開。
“輕嫋!”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伴隨着羽化而歸的星星點點,就在他懷裏徹底消散。
他片刻的失落過後,猛的站起身來,眼神凌厲道:“若要取我性命儘管來!”
過了許久,四周都是一片寂靜,暗夜之中唯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他頹然跪在地上,望着淒冷的月光,淚眼漣漣。
當他伸出手來,是覺得掌心溫熱,仔細一看,掌中竟開出了一朵白色的花。
“這是?”他無比震驚的凝視着,反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似有所感,抽身而去。
紫雲觀中,他久久跪於堂前,緊閉雙目仍眼角含淚。
元君站在一旁,目光悲悽道:“吟修,此事乃是我之過矣,未曾料到她會如此不折手段算計玄牝。”
“你們方纔所說可是真的?玄牝,當真回不來了?”無痕手扶着門,目光驚慌的問道。
吟修轉頭看了她一眼,未作迴應,只悶聲叩首。
無痕幾步走上前來,奮力拉起他的胳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呀!”
“無痕,還不退下!”元君略含怒氣的斥責道,又轉過頭望着吟修,欲言又止。
“舒彧之事不怪元君,連她得未曾料到西王母會行此一步,我又怎能怪你呢!”他悲泣道。
“舒彧,是你的孩兒?”無痕久久凝視着他,恍然大悟道。
元君迅速將她拉到身後,撇了她一眼,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是她的東西,求元君收好!”
吟修艱難說出這句話,雙手將那把琉璃一般的匕首呈上。
元君喫驚道:“這是她的兵器?”
他悶哼着點了點頭,語氣絕望道:“也是死在這把匕首之下。”
無痕道:“這是何意?”
他凝視着眼前的香案,出神一般的說道:“她死在我手上,死在了這把我送她的匕首之下。”
“你瘋了!你爲何要如此待她!”
無痕忍不住上前對他拳打腳踢,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
元君連喚了她幾聲,都未能將她勸住,只能提高聲量道:“我相信青龍是不會傷害她的,一定是事出有因!”
吟修蜷着身子抱膝痛哭,聲音嘶啞的怒嚎道:“爲了我,都是爲了我!”
無痕餘怒未消的看向元君,正要出手之時,卻被元君定住。
“也許她有自己的思量,到了不得不以身殉道的時刻,只是苦了你了。”
“她到死都還在替我打算,記得她曾說過,聖母元君創世之初定下條令:生而爲神,不可自戕,自戕者有違天道,禍連一族或遺害親族。就算是她到了這般地步,也寧願死在我手中。她爲六界做了這麼多,爲何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玄牝,你糊塗啊!”無痕撲倒在地,無比哽咽。
“玄牝,我知曉你的苦心,只是你如此苦了自己,叫我實不忍聞!”元君掩面而泣。
起風了,竹林吹來的風仍是那般清新無垢,充滿了新生翠竹的味道。
吟修的掌中隱隱出現白光,微風襲來夾雜着片片竹葉,散落在他面前,如細碎的相思。
“元君,這是什麼?”他攤開手掌,展露出手掌中的異樣。
無痕上前掰直他的手,反覆察看後,滿是淚痕的望向元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元君手一揮,那銀白的光亮逐漸變大,最後化作了一朵白色的花。
“這是……靈根?”
待元君說完,吟修不知所措道:“我只知靈珠,從未聽說過靈根!”
“此乃靈珠所化,不過這上面附着的氣息雜亂,分辨不出究竟是誰的靈珠。”
無痕搖首道:“那究竟有何用?”
元君突然問道:“你是何時發現此物的?”
吟修思量許久,亦有些難以決斷道:“她離去之時,我才發現掌中似有異樣。”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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