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玥喜飲茶,好收藏茶具。
祈樾是通過她茶室的架子上,擺放的一排又一排的各類茶具猜測出來的。
他先前讓言微給他找來的話本子裏,男子第一次去女子家登門拜訪的時候,都會備上禮。
他第一次見江言鹿的親人,自然也不能空手而來。
剛巧他這裏就有幾套有些年歲的名貴茶具。
就順手將其中最好看的一套,送給對方。
祈樾這一送,直接送到了扶玥的心坎上。
她雖沒打算表露出來對面前這一對白玉茶盞的喜愛之意,但一雙鳳眸卻已經忍不住時不時地看向它們了。
與此同時,她對祈樾的滿意度,也比先前又提升了很多。
若是祈樾對鹿鹿不上心,便不可能花心思注意她喜歡什麼。
扶玥壓住想要上手摸一摸茶具的心,淡聲道:“有心了,放在那吧。”
……
江言鹿在外面等了許久。
終於,茶室的結界消失,緊閉的兩扇大門從裏面被打開。
祈樾擡腳跨出門檻,擡眸看向了坐在鞦韆上的江言鹿,眉眼帶笑。
江言鹿迅速從鞦韆上起身,腳步很快走了過來。
“你們在裏面聊什麼了?”江言鹿壓低聲音問道,“小姨母她沒有爲難你吧?”
祈樾搖搖頭:“沒有,小姨母很好。”
江言鹿點頭:“小姨母確實很好。”
扶玥剛一出來,就聽到了江言鹿誇她的話,她瞬間又將江言鹿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跟她貼在一起,笑容滿面:
“你是我親外甥女,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你今日還有其他事情嗎?若是沒有,留下來陪小姨母用一頓膳吧,你還沒喫過咱們鳳凰族正宗的菜餚呢。”
江言鹿點頭應下:“好啊!”
扶玥脣角笑容再度放大:“我讓它們去做。”
她自江言鹿在鳳凰蛋中的時候,就很是喜歡對方。
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親自把她養大。
即便江言鹿如今已經出落的如此水靈了,她心中還是有虧欠感。
是以,她能抓住機會投喂江言鹿一點,便儘量多投喂她一點。
但扶玥是不會下廚的。
她在族中也是嬌生慣養長大,本來獨自一人到這鳳岐山來守山就已經夠苦悶的了。
若是這些瑣事還要她親力親爲,那她必然要發瘋。
江言鹿在偌大的庖廚中,看到了裏面七八個人。
說是人,他們眼中卻沒有任何神采,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切動作看起來都異常機械。
就像是被輸入了指令,按照指令來完成任務一般。
江言鹿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些都是傀儡人。
是神域專門用來伺候神域血脈高貴之族的奴僕。
雖然都是傀儡人,但他們跟大白還是有些不同。
大白就只是一個白骨架子。
他們除了沒有自己的靈魂,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跟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都是在活着的時候,被做成的傀儡。
養傀儡也要消耗不少資源。
一般只有地位崇高的大族,才養得起如此多的傀儡奴僕。
江言鹿跟着扶玥在庖廚裏轉了一圈便很快出來。
而後又在她的帶領下,將整座園林轉了一圈。
扶玥:“這裏就是你的家,可有喜歡的院子?日後你再回來,就住在那裏。”
這裏每一處地方,都有着充盈的靈氣。
江言鹿對住的地方不是很講究,只要靈氣足,不耽擱她修煉,那便一切都好說。
她隨手指了一間跟扶玥居住的主院落較爲接近的一處院落,開口道:“這裏吧。”
扶玥點點頭,而後又去問一直跟在她們身後,落後半步的祈樾,聲音明顯沒有對江言鹿那般熱情了,但也不冷漠:“你呢?”
她能主動去問祈樾,其實心裏便已經算是接納他了。
祈樾自然也能感覺出這一點。
是以,爲了穩住自己在扶玥心中的印象,他那句“不必如此麻煩,我跟鹿鹿住在同一處院落就好”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下,迅速改了口。
——但改得也不多。
他把選擇權拋了出去,語氣乖順:“我住在哪裏都可以。”
江言鹿順口接話:“他跟我住在同一處就好,橫豎那處院子裏有不少屋子。”
祈樾還是謝祈的時候,他們在清露苑中,就是這樣住的。
後來他承認自己是魔尊,夜裏偷偷來清露苑的時候,更是直接在她屋子裏待一整夜,陪她修煉或是畫符、煉丹到天快要亮再走。
她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扶玥見江言鹿眼中坦蕩蕩,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既然你有決策,那便按照你說的辦。”
……
江言鹿跟祈樾在這裏陪了扶玥幾日,才提出辭別。
邪魔或許還在修真界四處猖狂,他們不便久留。
江言鹿道:“待到我們完成了宗門任務,徹底剿殺了那羣邪魔,再來陪您。”
扶玥心中一萬個不捨,可還是沒有再開口讓她留下。
她將一枚精緻的芥子戒指遞到江言鹿的手中。
裏面放着鳳凰一族的各類術法卷軸和五花八門的神階法器以及各種世間難尋的高階丹藥和珍稀靈植。
隨便拿出來一種,都足以令大半個修真界眼熱。
扶玥:“小姨母除了這些小玩意,沒有其他能給你的了,你可不要嫌棄啊。”
江言鹿手握“沉甸甸”的令她一躍成富婆的戒指:“……”
她哪裏敢嫌棄這些“小玩意”……
江言鹿沒有拒絕,乾脆將戒指收下,笑道:“多謝小姨母。”
她想到還在血凰潭中修煉的玄清真君等人:“小姨母,我師父和師兄師姐他們,還在鳳岐山中,他們恐怕不知要如何才能離開。”
扶玥頷首:“將你們送走,我便把他們踢出鳳岐山。”
鳳岐山是亡靈的歸宿。
若不是江言鹿,他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已然在這裏打擾太久了。
江言鹿起身,抱了抱扶玥:“小姨母,再見。”
-
血凰潭中。
印徵長老等人整在湖水中正泡得死去活來,突然間感受到了一陣強大的排斥之力。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腳,一腳踹在了他們的後背上。
印徵長老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整個人突然踉蹌一下。
旋即,他眼前一花,發現自己站在了某個陌生的山間中。
這裏靈氣稀薄,全然沒有鳳岐山中濃郁,一看就是他們修真界。
印徵長老喃喃自語:“老夫這是…離開鳳岐山了?”
思及此,他迅速判斷了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而後身影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往鳳岐山現世的地方飛去。
他想看看,鳳岐山是不是還在。
印徵長老這般想的,其他幾個宗門的長老也是如此想法。
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一羣剛分別沒多久的人們,就又聚在了一起。
印徵長老看着已然恢復到最初模樣的一片偌大的平原空地,輕嘆了一口氣。
鳳岐山果然消失了。
跟它突然現世一般。
他們不知它是何原因出現在了修真界,也不知它爲何又突然消失。
印徵長老同其餘幾人擡手辭別,剛準備往太玄劍宗的方向趕,突然記起蕭珏。
蕭珏不知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
他渾身經脈已廢,無法動用半點靈氣,又因手筋腳筋被挑,走路都是難題。
他現在幾乎不能自理,若是被傳送到了荒山野林之中,遇到了兇猛的妖獸,必然會死於妖獸口中。
印徵長老連忙傳音於宗門其餘人,讓他們留意蕭珏的位置,若是見到他,務必要將他帶回宗門治療。
趕路期間,他還遇到零星幾個修爲較低的邪魔和魔物,順手將其滅掉。
但總體來說,他這一路上見到的邪魔,比之他進鳳岐山之前,少了許多。
印徵長老猜測,或許是他們進到鳳岐山尋找祕寶的這段時日裏,各個宗門又派出了大量人手下山剿魔。
他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回到了太玄劍宗。
先是去看了蕭珏的本命玉牌,通過玉牌確定了蕭珏的位置,吩咐了兩個宗門管事下山去尋他。
而後又去面見了太玄劍宗的宗主。
太玄劍宗宗主一眼便看出印徵長老面色紅潤有光,渾身充滿力量,修爲也大有提升。
他忙對此發問:“如何?那片山脈是否同神域鳳凰一族有關?”
印徵長老點點頭:“宗主果然料事如神,那山脈的確同神域鳳凰一族有關……不知宗主可還記得鳳岐山?”
太玄劍宗宗主:“鳳岐山?神域鳳凰一族的埋骨之地?”
他眼眸一擡:“你是說,那片突然出現在修真界的山脈,是鳳岐山?!”
印徵長老點點頭:“正是。”
太玄劍宗宗主急道:“展開說說。”
這一路上發生了太多的事。
印徵長老一時竟不知先從哪件事開始說起:
“有幾個好消息和幾個壞消息還有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宗主,您先聽哪些?”
太玄劍宗宗主被勾起了好奇心:“先從壞消息說起吧。”
印徵長老手掌一擡,玄溟真君的屍體便出現在了太玄劍宗宗主的面前。
後者見狀,心頭猛得一跳:“玄溟?”
他的視線落在玄溟真君胸口的大片早已乾涸的血跡上,神色驟然冷下來:“誰幹的?”
印徵長老聲音悲痛:
“雲卿,她幾年前就跟影魔有所勾結,不僅破開了百魔窟的封印,還帶着兩個合體境邪魔,企圖在鳳岐山中圍堵我們。”
“多虧了江言鹿和祈…謝祈,我們才僥倖從它們手中逃脫。”
“但玄溟,卻是死在了雲卿的手中。”
“不僅如此,就連蕭珏,也被她震碎了全身的經脈,挑斷了手筋腳筋,至今下落不明。”
太玄劍宗宗主此時已經怒火沖天:“她是不是當真以爲老夫不敢動她!”
他正欲往外走,親自去捉拿雲卿。
印徵長老連忙攔住他:“雲卿已經死了!”
太玄劍宗宗主腳步一頓,瞬間扭過頭來:“什麼?”
印徵長老:“江言鹿親手將其擊殺,屍體也當着其他一衆宗門修士的面,燒得乾乾淨淨。”
太玄劍宗宗主臉色仍舊冷然:“她罪惡滔天,早就該死了!”
而後目光又落在了玄溟真君的屍體上,嘆了口氣:“將玄溟厚葬了。”
印徵長老又點點頭,差人將玄溟真君的屍體先擡了出去。
太玄劍宗宗主眉頭緊鎖着:“不是還有好消息嗎?好消息是什麼?”
玄溟死,蕭珏殘。
一個是他們宗門的化神高手,一個是他們宗門的首席大弟子。
這兩則消息對於太玄劍宗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太玄劍宗宗主神情懨懨,坐回到靠背椅上,似乎好消息再好,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了。
印徵長老清了清嗓子:“江言鹿在鳳岐山中,現出了鳳凰真身。”
太玄劍宗宗主垂着眸,淡淡地“哦”了一聲。
空氣寂靜了片刻。
他猛得從背靠椅上跳起來,滿臉震驚,幾乎是喊出了聲:“你說什麼?!!!”
印徵長老早就度過了那個驚訝的時期,相比於崔宗主,他淡定許多:
“江言鹿現出了鳳凰真身,她雖是玄清當初從人界帶回來的,但她的身世並不是我們先前所知曉的那般,而是神域鳳凰一族的後裔,擁有鳳凰血脈的鳳凰!”
太玄劍宗宗主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一震驚消息:“難怪我瞧她不凡……”
他心中的悲痛和憤怒終於被這一消息沖淡了一些。
“這麼說,我們宗門豈不是唯一一個擁有鳳凰血脈弟子的宗門了!”
他先前還在擔憂玄溟和蕭珏出事,讓他們宗門處於劣勢地位。
江言鹿就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幸而玄清眼光好,當年搶先一步把江言鹿帶回他們宗門。
他不用問,都能猜到其他幾個宗主在得知此事之後,有多羨慕嫉妒!
太玄劍宗宗主越想,心情越舒暢。
他又緩緩坐回去,端起桌上的杯盞:“不是還有一件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嗎?說來聽聽。”
印徵長老神色複雜:“玄清的那位關門小弟子,謝祈,您還有印象嗎?”
太玄劍宗宗主點點頭,語氣輕鬆:“那也是個乖巧的好苗子。”
印徵長老一口氣不停:“他是魔域那位魔尊。”
“噗——”
太玄劍宗宗主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的一口靈茶,盡數噴在了印徵長老的臉上。
他直接破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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