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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那你下手輕一點

她這一巴掌沒有收力,化神邪魔的臉上瞬間鼓起幾個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腦瓜子也跟着發懵。

他捂着自己的臉,神情恍惚怔然:“你打我臉?”

他這一生,被人踹過前胸,打過後背,傷過胳膊斷過腿,惟獨沒有被人打過耳光。

被打耳光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比將他按在地上朝他吐唾沫都還要令他難以接受。

江言鹿:“???”

現在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化神邪魔精神都比剛纔振奮了很多,據理力爭:“你難道不知打人不打臉嗎?!”

江言鹿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魔嗎?這話跟你有什麼關係?”

眼前這個邪魔,並非由人類入魔,而是天生的魔。

他根本就不是人。

哪來打人不打臉這一說?

化神境邪魔臉上的憤怒一怔。

對哦。

堅持了這麼多年的原則開始坍塌。

他漸漸把捂住臉的手放下,想了想,又道:“那你下手輕一點。”

話音剛落,又是重重一掌落在他臉上。

打得他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程星闌收回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可沒讓我輕一些。”

化神境邪魔:“……”

程星闌沒再理會對方,他主動蹲在江言鹿身側,同她開口道:

“這種小事日後都包在師弟的身上,用不着小師姐親自出馬。”

他目光瞥在化神境邪魔那仍舊帶血的手上。

就是這隻跟滷失敗的雞爪一樣的手,在江言鹿沒來之前,剖出了很多人的心臟。

若非江言鹿還有話要問,他此刻早就將人殺死一萬次了!

……

程星闌下手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只要邪魔沒及時開口說話,掌風就立刻落了下來。

被打成豬頭的化神邪魔終於在程星闌換氣歇息的檔口,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並沒有什麼天道干預,也不是受天道指引而來,是先生讓我們前來的。”

“他將你們太玄劍宗的管轄範圍告訴了我們,准許我們任意殺掉這裏的修士,而後將一切罪責嫁禍給你們太玄劍宗。”

“說這一切都是因爲太玄劍宗動了修真界的神樹,天道震怒,纔會降下懲罰。”

“屆時會有人將拔出神樹的提議,是江言鹿你說出的,讓所有人的怒火精準轉移到你的身上,使你成爲衆矢之的。”

程星闌火氣騰地一下涌上腦門:

“好歹毒的心思!這樣做於他而言能有什麼好處?!”

他看向江言鹿:“小師姐,他爲何如此針對你?”

江言鹿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冷聲道:“大概是他心眼小吧。”

她開口引導對方將暨朝說就來:

“你們口中的先生,是何樣貌?”

化神邪魔自打開了口,便毫無負擔地賣着合作隊友。

他搖搖頭:“只遠遠見過一次,他臉上戴着銀色面具,看不出相貌。”

江言鹿又問:“你們向來心高氣傲,怎麼如今卻甘願委身在他手底下做事?”

那邪魔下意識回道:“自然是先生可以助我們提升修爲。”

江言鹿眉心一蹙:“助你們提升修爲?”

化神境邪魔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當即抿了一下嘴巴,迅速轉移話題:

“我已經同你說了這麼多,你該放我走了吧。”

江言鹿知道無法再從他嘴裏問出別的有效信息。

她將手中一直在錄影的留影石收起來,認同點點頭:

“是時候放你去黃泉路排隊了。”

化神境邪魔反應過來:“江言鹿,你誆我?!”

江言鹿神色淡淡。

她可從來沒說過要放他一條生路的話。

她手起劍落,一劍解決了還沒來得及發怒的邪魔,而後站起身。

鮮紅的血液順着九天劍的劍身往下滑落,最終自劍尖處滴落下去,劍身乾淨如常。

伴隨着“咚”一聲響,邪魔後腦勺着地,再無生息。

與此同時,玄清真君也帶着太玄劍宗餘下的弟子們,將一衆想要逃跑的邪魔斬殺殆盡。

聽聞程星闌說,太玄劍宗管轄範圍內的其他地界也有邪魔在作祟,他當機立斷,改了要返回宗門的念頭,帶着他們繼續前往其他方向,斬殺邪魔。

兩波人分道揚鑣。

程星闌跟隨江言鹿和祈樾返回宗門,打算跟印徵長老彙報今日在桃溪鎮發生的事情。

他們宗門背了這麼大一口鍋,這幾日遭受了不少謾罵,當然要儘快跟宗門稟報此事,將身上這口鍋摘掉。

太玄劍宗。

太玄劍宗宗主聽聞江言鹿幾人回宗,此時正在議會堂候着,連忙同印徵長老一起趕了過去。

到了議會堂,他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被邪魔擄走被江言鹿救回來的玄清真君,也不是江言鹿。

而是站在江言鹿身旁的祈樾。

魔尊祈樾。

這四個大字咣噹一下砸進腦袋裏的時候,崔宗主踏進廳堂裏的腳步都頓住了。

這是祈樾自暴露身份以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以往雖說也見過不少次,但那時候,祈樾都是以玄清真君的弟子的身份出現的。

他也只當祈樾就是宗門裏一個天賦極高的親傳弟子。

別的也沒多想。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

原先的謝祈搖身一變成了魔域魔尊。

不再是他們宗門的親傳。

他們二人,一個是修真界的一把手,一個是魔域的一把手。

相見都不能說見面,得說會晤的程度。

那他是不是得好好招待一下祈樾?

若是招待不周,會不會怠慢了他,落了魔尊的面子?

但他發現他的顧慮完全就是多餘的。

他謹慎想了一大圈,擡頭髮現人家就“施捨”給了他一個淡漠的眼神,而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他。

全程就那麼鬆弛的站在江言鹿身邊,比他這個東道主還要氣定神閒。

彷彿這宗門是他的。

太玄劍宗宗主:“……”

行吧。

那他也不拘泥於那些表面功夫了。

最起碼祈樾今日看他的眼神沒有像那日在百魔窟旁那樣嫌棄了。

太玄劍宗宗主又往一旁看了一圈,沒看到玄清真君的身影,他好奇問道:

“玄清呢?怎麼沒同你們一起回來?”

江言鹿道:“師父聽聞有邪魔在這一帶作祟,遂帶着師兄師弟和師姐師妹們前去殺魔了。”

提起此事,印徵長老便一臉愁容:“你們已經同他們打過照面了?”

江言鹿點點頭:“路上遇到一個化神境邪魔,我們從他那裏得到不少消息。”

太玄劍宗宗主剛見到祈樾時的那點尷尬已然消失,連忙問道:“什麼消息?”

江言鹿擡手,將靈氣注入掌心裏的留影石上。

剎那間,如幕的光影便出現在衆人眼中。

留影石裏的影像是江言鹿自邪魔開始說話時錄的。

是以畫面一展開,邪魔那張鼻青臉腫的臉,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投放在半空中的畫面徹底結束,留影石在江言鹿手中碎成幾塊毫無價值的石塊。

崔宗主黑着一張臉。

他現在已經完全認同暨朝和崑崙宮的花宗主不是什麼好人了。

江言鹿上次傳音給他,讓他注意修真界的輿論走向時,他便上了心。

奈何此事如雨後春筍一般,發酵的太快,一夜之間就傳遍了大半個修真界,根本阻擋不住。

印徵長老分析道:“他們將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八成是爲了阻止我們破開扶桑樹下的陣法。”

太玄劍宗宗主大手一揮:“管他們如何說,那扶桑樹下的陣法,本宗還真就破定了!”

他們越是阻攔,他就越要對其動手。

他倒要看看,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如此緊張!

他看向江言鹿:“那陣法你研究的如何了?”

江言鹿回道:“已經有些眉目了,想必過不了幾日,就能找到破解之法。但這期間,弟子可能要去一趟無相宗。”

太玄劍宗的藏經閣雖說藏書衆多,涉獵範圍是整個修真界最廣的一個藏經閣。

但這畢竟是一個劍宗的藏經閣,裏面就算有涉及到陣法的典籍,也不會有太多深奧的內容。

她先前在無蒼海的海面上,同柯唐的師兄紀聞聊起關於符陣和陣法時,曾聽他提起過,無相宗的藏經閣關於這一類的藏書乃是全修真界最全的。

她那時便想着若是得了空,定要去無相宗拜訪,在他們宗門的藏經閣裏泡上幾天幾夜。

奈何一直沒得了空閒。

眼下倒是個機會。

太玄劍宗宗主點了點頭:

“本宗自然是同意你去無相宗的,就是不知柯宗主若是知道你前往無相宗,是爲了破解陣法,會是何態度。”

江言鹿道:“弟子先問問柯唐。”

柯唐已經許久沒見到江言鹿了。

如今山下不太平。

他作爲柯宗主唯一的寶貝兒子,被責令留在宗門中提升自己。

整日裏不是修煉,就是畫符。

過慣了跟着江言鹿經歷心驚肉跳險象迭生的歷練日子,他實在是對現今的生活提不起什麼興趣。

但沒關係。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既然他出不去,那就喊人進來。

唯一一個接收了他的邀請的,就是爲了來無相宗蹭靈氣的沈藍誠。

當時他還滿心感動,問沈藍誠爲何如此迅速的就答應了他的邀請。

沈藍誠是這樣回的:“別問,知道的多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他當時感動就散了大半。

但來都來了,他也不能把人趕走。

沈藍誠就這樣在無相宗的扶桑樹下愉快地蹭起了靈氣。

但他也無法每日都待在無相宗。

自鳳岐山回來後,他就在幾位長老的推舉下,成爲了寂月劍宗的新一任首席弟子。

剛剛交接新身份,還比較忙。

他只能隔三差五去一趟無相宗…蹭靈氣。

是以,柯唐收到江言鹿的傳音,詢問是否可以跟祈樾一起前來拜訪時,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甚至還想親自開着飛船來接他們。

江言鹿果斷婉拒,決定御劍前去。

半道上二人再度遇上邪魔在林中追着一小圈人的情形。

這邪魔同樣也是化神境。

江言鹿暫緩了前行的速度,俯身而下,一劍將邪魔劈成了兩半。

她至今仍舊不知暨朝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多殺掉一個邪魔,尤其是修爲較高的邪魔,一定是有好處的。

江言鹿沒打算在此停留,剛收了劍,準備繼續前行。

人羣中突然有人開口,喊了她一聲:“江言鹿?”

聲音很是熟悉。

只不過許久沒有聽到了。

江言鹿轉過身來,垂眸看向林中那羣人,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男子。

她詫異挑眉:“簡玉泉?”

一段時間沒見,他氣質成熟了,人也看起來老了不少。

不怪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簡玉泉心中也五味雜陳。

他斷然沒有想到,他會有被江言鹿救下的這一日。

方纔若不是江言鹿趕來,他們必定會因爲體力不支,死在那邪魔的手中。

同時又很感慨。

他們大概有一年多沒見。

她又變強了。

江言鹿同簡玉泉沒什麼話可說,看他一眼就收回視線。

簡玉泉倒是見她要走,倒是急忙開口,又喊住了她。

江言鹿神色淡淡:“你有什麼事?”

簡玉泉問道:“雲卿死了?你當真殺了雲卿?”

他雖去了鳳岐山,但沒有進到裂縫之下。

自然沒有親眼見到那日在血凰潭裏發生的事情。

不過他後來聽同門師弟提起過江言鹿的真身乃是鳳凰,她恢復血脈後的第一時間就殺了雲卿。

他大爲震驚。

雲卿先前說得那般信誓旦旦,他一直以爲雲卿纔是。

原來真正的鳳凰,是江言鹿。

可令他更震驚的,還是雲卿身死道消這件事。

江言鹿眉毛一挑,往前動了一步:“怎麼,你下去陪她?”

簡玉泉條件反射倒退好幾步,握緊手中的佩劍,回絕的飛快:

“不用!”

雲卿都同他斷絕關係了,他何至於把自己的佩劍拋下,去尋一個身死道消的人?

江言鹿看了他兩眼。

他立刻移開視線,不同前者對視在一起。

雲卿死後,他收斂了一些,也正常了一些。

但這些同江言鹿都沒什麼關係。

二人沒有在原地停留,緊趕慢趕,一路到了無相宗所在的山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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