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威壓剎那間自祈樾身上迸發席捲開來。
半空中的一羣邪魔胸口一震,兀地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地被壓至地面上,爬都爬不起來。
若不是他們這次死在祈樾手中的邪魔太多,其中不乏大量的化神境邪魔,他們也不會聽取先生的建議,對魔域發起反擊和報復。
誰知還沒來得及徹底展開報復,他們甚至連魔宮的門還沒進,就被折斷了脊樑骨。
一羣邪魔艱難擡頭,看到了驟然出現在此地的人。
而後瞳孔驟然一縮:“魔尊!”
怎麼是魔尊!
怎麼會是他!
即便祈樾這段時日沒有戴那象徵着身份的青面獠牙面具,但他的氣息一出現,便不會有人認錯。
除了祈樾之外,無人能夠調動如此龐大的魔氣,將他們這羣合體境邪魔壓得動都動不了!
方纔那個腦袋被祈樾一劍削掉,脖子還在往外汩汩冒着綠血的邪魔早就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他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兩圈,還沒來得及閉上的眼睛剛巧正對着那羣被威壓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邪魔。
彷彿在說,我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一羣邪魔臉上寫滿驚慌。
祈樾不是在修真界嗎!!!
難道情報有誤?!
可這情報是那些僥倖從修真界逃回來的人親口說的,怎會有假?!
情報自然沒有錯誤。
這羣邪魔想破了腦袋,這輩子也不會想到爲了能夠跟江言鹿多些見面的日子,祈樾早就派言微暗中搭建了聯接修真界和魔域的快速傳送陣。
再加上言微同祈樾之間有些獨特的聯繫方式。
祈樾自然能在收到言微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回魔域。
他雖對魔尊這個位置的本身沒多大興趣,殺掉老魔尊代替他成爲新魔尊,也只是爲了讓自己少聞些血臭味。
但現在,魔尊之位對他的意義不同了。
這是他同江言鹿門當戶對的根本。
魔域魔尊和太玄劍宗親傳弟子,這兩個身份搭在一起,豈不是絕配?!
他們想要他的魔尊之位,那就是在拆散他和江言鹿。
豈不是找死!
少年立在言微身前,身形修長削瘦,黑眸冷冽。
他着一身墨色錦袍,領口胸前處繡有銀線暗紋,衣襬袖袍處泛着光影,好似月華流轉。
看一眼便知這是一件極好的法衣,通常情況下只會出現在頂級拍賣會里被炒出天價的那種。
而此刻周遭所有活着的生物都無暇去欣賞這件華貴大氣的法衣,所有注意力全部落在了祈樾這個人的身上。
方纔還對着那羣合體境邪魔嘴硬堅韌的言微,在看到祈樾的那一瞬間,鼻子就開始發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要掉不掉。
“尊上……”言微忍不住開口,“屬下就知道您一定不會拋下我們,您一定會來!”
那羣內裏受創負的傷長老見狀,也忍不住情緒激動起來:“尊上!您可算回來了!您若是再不回來,我們——”
祈樾側眸,就看見滿臉綠血臉上還散發着腥臭味的言微和一羣老臉往他跟前湊。
他眉心瞬間擰起,眼中的嫌棄之意明顯地快要溢出來,就差一腳踹上去:“都離本尊遠些!”
賣慘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人訕訕地縮回了脖子,雙手迭放在腹前,排成一排,安靜如雞。
看着祈樾一人大殺四方。
祈樾在,他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只配在一旁看着,不然上去也是幫倒忙。
言微還悄悄捻了個訣,將自己臉上的髒污去除。
合體境邪魔們逼至魔宮的時候,言微有一瞬間的絕望。
他就算再厲害,不過也纔剛邁入合體境不久。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要一個人應對如此多的合體境邪魔。
言微本以爲自己今日就要死在魔宮口了,沒想到幾個長老竟同他一起,抵擋至現在。
剛開始他還是不敢相信的。
畢竟當初祈樾逼宮殺死老魔尊的時候,這幾個長老倒戈的不是一般快,膝蓋跟沒有骨頭一樣,看到祈樾的第一眼,立刻雙膝跪地,自地喊他魔尊。
言微以爲這次魔域遭變,這幾個牆頭草也會跟上次一樣,棄他和魔宮於不顧,轉頭去認新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幾個長老在那領頭的合體境邪魔的蠱惑下,竟難得的沒有動搖意志,選擇了同他站在一起,堅定等祈樾的到來。
言微心中着實是好奇,便悄咪咪傳音給幾位長老,一探究竟。
幾位長老聞言,接沉默了一番,而後其中一人道:
“言微,此事的真相…你還是不知道爲好,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
言微看他們神神祕祕的,知曉問不出來,便不再問了。
幾位長老鬆了口氣。
這羣長老骨子裏依然是利己主義,邪魔拿好處蠱惑他們的時候,他們心中不是沒有動搖。
但一想起,祈樾並沒有死,他只是去修真界了,保不齊哪一日就會再回到魔域。
他們就瞬間打消了背叛祈樾的念頭。
祈樾實力高強,乃三界至尊,目前能敵得過他的人恐怕還沒出世。
若是他們當真拋下言微,投靠了那羣邪魔。
祈樾歸來的那一日,保準就是他們的死期。
還是死狀極慘的那種。
這種限定富貴,他們不要也罷。
而且,他們都已經待在祈樾手底下百餘年了,當初祈樾修爲那般高強,他們都不怎麼信服他。
這羣邪魔實力最高不過才合體境,他們更不會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
最起碼,下一屆魔尊的實力,要比祈樾高強亦或者是同他差不多的。
否則根本就沒有任何說服力。
當然他們這些內心真實的想法只能在心裏想想,不便說出來。
尤其是面對言微這種對祈樾絕對忠心的人。
但他們這種屈服於祈樾實力本本分分不敢造次的,亦算得上是一種別樣的忠誠。
幾個合體境邪魔壓根不是祈樾的對手。
尤其這些邪魔,魔氣虛浮無力,徒有其表,完全沒有合體境強者的凝練,像一隻憑藉外力吹起來的氣球。
從數量上來對付言微這些同樣爲合體境的容易。
但面對祈樾,就完全沒有任何優勢了。
祈樾看着沒有絲毫掙扎之力,就死在自己手中的合體境邪魔,臉色微凝。
這羣邪魔的修爲,同樣也是短時間內強行提升上去的。
由於時間太短,他們還沒有完全掌握這力量。
化神境及以下的境界是可以通過磕丹藥提升上去的。
但從化神境到合體境不行。
不過也不是隻有勤懇修煉這一種法子。
無蒼海海底那中心宮殿中,就有被四個宮主吸收了修爲而死的小妖們。
上古時期同樣被鎮壓在四象生殺符陣裏的妖皇,也是憑藉吞噬修爲,實力大大提升,致使兩域無人能敵。
祈樾和江言鹿在聽到大量化神境邪魔入侵修真界的時候,就猜測暨朝可能也掌握了這種通過邪術提升修爲的法子。
否則要如何解釋,不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那羣邪魔的修爲增長得如此快?
祈樾下手狠辣,沒有絲毫憐惜之情,不過片刻,現場就只剩下了一個邪魔。
最後那個邪魔駭得眼珠子都在發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卑微地匍匐在地上:
“別殺我!求求您別殺我!我可以爲您所用,我可以永生永世追隨在您身後,誓死爲您效忠!”
祈樾冷嗤一聲:“被遺棄的東西,也配待在本尊的身邊?”
暨朝活了幾千年,還能在修真界中完美隱身這麼久都不被發現,自然不是愚笨之人。
他不可能天真的以爲派出幾個合體境邪魔,就能將魔域收入囊中。
暨朝做這一出,無非就是爲了噁心他,給他添堵罷了。
否則他怎麼不派出一個真刀實槍的合體境邪魔前來?
無非就是這羣邪魔於他而言沒什麼價值,都是一羣可以快速打造出的一次性用品罷了。
這種破爛貨還妄想跟在他身旁?簡直妄想!
祈樾手臂一擡,修長好看的手指虛空一握,擡手慢慢上移。
就見跪在地上的邪魔仿似被掐着脖子,高舉在了半空中。
他不斷伸手抓在自己的脖子上,離地一米遠的雙腳胡亂地等着,吸進口中的氣越來越少,臉色由紅轉紫,看上去痛苦萬分。
祈樾半握的手指忽然猛的一收,只聽咔嚓一聲脆響。
那邪魔的脖子便硬生生歪了九十度,當場沒了氣息,軟綿綿地落在了地上。
言微也在此時緩過神來,吩咐守在魔宮外面的魔軍上前擊殺那羣邪魔軍。
領頭的幾個邪魔主將都死得透透的了,羣龍無首,剩下那羣邪魔沒了主心骨,怕得要死要活,哪裏還有想要衝進魔宮的士氣?
一個個哆嗦着腿就要四散逃開。
魔域幾個長老一掃方纔的憋屈,重振旗鼓,帶着魔軍就衝了上去:
“一個不留!殺!”
言微聞了聞自己,確保沒什麼可疑味道後,上前一步,同已然收手的祈樾:“尊上,不只是魔宮,魔域其他不少地方也慘遭淪陷。”
魔域的合體境魔修總共就這些,壓根分配不過來。
他們便只好先捨棄掉魔域其他地方,先保魔宮。
祈樾惦記江言鹿,蹙眉道:“速戰速決。”
*
修真界。
太玄劍宗的議會堂。
江言鹿和無相宗宗主將四象生殺符陣和扶桑樹下那黑色石碑上刻着的是生陣符文,以及他們打算破陣的幾件事,同在座的另外兩位宗主詳盡說了兩遍。
兩遍。
他們出生成長並且生活的修真界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符陣這件事,本就是一個極其離譜且難以令人接受的一件事。
再加上太玄劍宗宗主和金鼎宗宗主都沒有修習過符術,對符陣的瞭解並不多。
即便江言鹿和柯宗主刻意避開了符術專用名詞,全部用大白話來解釋這兩個符陣,他們也被繞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金鼎宗宗主心思比較細膩,雖聽懂了江言鹿的話,但還沉浸在他們被暨朝欺騙了的悲痛當中。
曾幾何時,暨朝是他心中最爲敬仰的人。
他創立了修真界,讓世人得以求仙問道,創建了四大宗門,讓修士們擁有了一個可以安心修煉的容身之處,尋到了大量修煉資源,創辦修真界大比,讓大家盡情切磋……
暨朝說扶桑樹是神樹,那他就認真護着那棵樹,就連扶桑樹掉落葉子都得心疼好久。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暨朝一手創造出來的假象,是騙局!
他創立四大宗門,不過是爲了掩護扶桑樹下符陣!
金鼎宗宗主面露頹然:“那什麼是真的,什麼纔是真的……”
長桌會議。
四人兩兩一邊,相對而坐。
金鼎宗宗主剛巧就坐在江言鹿身側。
江言鹿聽到了他的呢喃低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清冷的聲音貫入他的耳中:
“最起碼,你的修爲是真的。”
金鼎宗宗主聞言,眼皮忽然一擡,眼睛都亮了一瞬。
江言鹿說的對。
最起碼,他的修爲是貨真價實的。
對於修士而言,最重要的便是修爲。
其他一切都是過眼雲煙,錦上添花。
只要修爲不是假的,那一切就都不是什麼大事!
他一掃方纔的頹然失落,重新振作起來。
“何時去我們金鼎宗拔樹?”
江言鹿搖搖頭:“拔樹暫時不急,還沒到時機。”
她還有符籙沒畫完,若是此刻再拔一棵樹,保不齊會徹底激怒暨朝。
到時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不如先消停一段時日,休養生息,做好完全準備,再着手拔樹一事。
江言鹿從玉鐲中拿出一份卷軸來,推到無相宗宗主身前,提醒道:
“這裏面是控傀符的符文記載,畫這符籙會消耗較多靈識和靈氣,於金丹境修士而言,有很大的難度,保不齊會傷到識海。”
“柯宗主最好還是尋一些元嬰境之上的符修來畫此符。”
“能畫多少便畫多少。”
金鼎宗宗主道:“我們宗門別無長物,就只會煉製些丹藥,若是你們有任何需求,儘管同金鼎宗提,必定滿足。”
太玄劍宗宗主看向江言鹿:“那咱們宗門呢?”
江言鹿:“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爲和劍術,保護他們。”
一番安排下來,三宗各司其職。
金鼎宗宗主問道:“你們覺得,那生陣的陣眼裏會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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