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思月

衆人醒來時，周圍的環境變化，他們躺在用石板鋪出來的路上，看起來非常古老。

一行人都在，劉喪的傷也恢復，唯獨慕厭情不見了。

小哥打量着四周，幾乎看不到人煙，劉喪也聽不到除了他們幾個以外的聲音。

天旋地轉，讓衆人站不穩腳跟，一陣熙熙攘攘的人聲傳到耳邊，卻發現他們就站在人羣之中。

他們身着古服，與吳邪他們形成鮮明對比，這樣一看他們就像是異類一般，但這羣人好像完全看不到他們。

黑瞎子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夢”

“是那道金光，那道光出現之後，我們都失去意識，我們現在在一個幻境裏”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在誰的夢裏”

此話一出，衆人都沉默了。

唯有思起說

“阿厭...”

衆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發現了茶樓上那個小小的身影。

那個小傢伙扎着兩個丸子頭，坐在柵欄上，兩個小腿晃晃悠悠好不可愛。

那張熟悉的臉上有着他們從未見過的稚氣。

她好像看到他們了，眼神變得有些新奇，噔噔噔的跑下樓，站到他們面前好奇的打量他們。

黑瞎子腿長，小傢伙纔到他膝蓋，他被她看的心底一片柔軟，想要把她抱起來，可卻碰不到。

“思月”

一道女聲傳來，一個眉眼慈善的女人款款而來。

小傢伙回頭看，立馬撒腿跑到女人懷裏。

“母親！”

鶴雲瀾笑着把她抱起，溫柔的問

“思月在看什麼?”

縮小版慕厭情想了一會

“嗯.....很奇怪的人”

“哪呢?母親怎麼沒看見?”

小傢伙搖搖頭

“他們走了，母親若是想看，思月下次指給你”

鶴雲瀾笑笑，抱着她往回走，小腦袋搭在鶴雲瀾的肩上，就那麼看着他們。

“跟上”

黑瞎子首當其衝，擡腿就走，小傢伙得意的笑了，眉眼彎彎的像兩個小月牙。

在路上，許多人稱這個女人爲雲娘，是離悲城的城主。

“小思月，伯伯這裏有好喫的糖人，剛剛做的，還熱乎呢”

思月看着流口水，但是看了一眼鶴雲瀾，堅定的說

“唐伯伯，您的糖好喫，但是母親說了，思月不能喫糖了，不然會壞牙的”

說罷還怕別人不信，張開小嘴露出牙齒

唐伯被逗的笑了

“咱們思月健康着呢，是不是啊，小思月”

小傢伙點點頭，仰頭看鶴雲瀾要表揚。

鶴雲瀾只是把她抱緊，親暱的蹭她的小臉蛋，把人抱回了城主府。

院子裏，錦娘正給思月試着衣服

“咱們家思月穿什麼都好看”

“是錦姨做的好，衣服可暖乎了，錦姨辛苦了”

鶴雲瀾看着開心的轉圈圈的小傢伙，笑的不甚溫柔。

“雲娘，你當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別光說我，你不也快了”

說起這個，錦姨面露羞澀，她跟青梅竹馬的於夫子於下月成親，兩人幼時就認識，他爲她朗誦詩經，她替他添衣做裳。

“那我一定要生一個跟思月一樣聽話懂事的”

思月眨巴着大眼睛，錦姨越看心中越喜，狠狠親了一口，給小傢伙臉上留下來脣脂。

思月委屈巴巴的說

“母親，擦”

委屈的奶音誰聽了不迷糊，黑瞎子都想直接把小傢伙抱過來親兩口，可惜了，他摸不到。

畫面定格在鶴雲瀾替思月擦臉這一幕。

又一陣天旋地轉，他們還是身處城內。

吳邪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我們現在在阿厭的記憶裏，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當年她的經歷，這些東西就像在電影院看電影一樣，播放完了，觀衆纔可以散場”

這麼一聽，也不是不無道理，衆人接着尋找慕厭情的身影。

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少女穿着一襲白衣，騎着烈馬與他們擦肩而過，那少女正是慕厭情。

她訓停了烈馬，衆人跟着她回到城主府。

“母親！我回來了”

少女蹦蹦跳跳的走進府內，見無人，便去書房找人，果然看到鶴雲瀾在批閱書文，臉上寫滿了疲憊。

“母親”

思月笑嘻嘻的探頭，鶴雲瀾放下手中書文，招人進來。

“母親近日勞累，女兒特意爲你尋來了一樣東西”

思月妄圖賣關子讓鶴雲瀾猜，但是看到鶴雲瀾咳嗽氣虛的樣子，立馬拿出了護心石放至她胸口處，鶴雲瀾頓時覺得氣順了許多。

“母親，這是護心石，可以使人穩定心神的好東西”

“又去哪弄的?”

思月說

“這是我去寒光寺特意爲您求的，你可得一直戴着”

寒光寺的住持一般不輕易見人，寺裏只有他一個，從他那求來的，必定是不易。

“好，母親戴着，思月受苦了”

摸着思月的手，已經粗糙了不少。

夜晚，鶴雲瀾帶着思月上城樓觀風，即將落下的黃昏呈現出三種顏色，天空的藍，落日的紅，還有即將到來的黑。

“母親，你看月亮，好不好看”

思月興奮的指着月亮，又大又圓，鶴雲瀾卻未擡眼半分，而是看着她。

“母親，爲何看我?”

思月疑惑

鶴雲瀾笑着解釋

“月亮就在我身邊，不用擡頭也能看見”

“母親在給我吹笛吧，我老是學不會，是不是可笨了”

“怎麼會，只要有母親在，你就不需要學”

思月是在鶴雲瀾的笛聲中睡着的，她依偎在鶴雲瀾懷裏，母女二人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柔和。

場景變化，過眼之處一片銀白

這年的思月，十二歲

“母親，我不要穿這個，穿這個就不能騎馬了”

思月抱着柱子跟鶴雲瀾繞圈圈

“母親就是給你試試新的頭面，這是差人從京城帶的，獨一份呢，母親答應你試了之後就脫下”

鶴雲瀾哄着她，軟磨硬泡的終於是答應了。

黑瞎子站在雪中，對面就是推門而出的思月，銀裝素裹的，不只是能形容雪，也可以形容人。

銀色的頭面配着月紗裙，美的簡直讓人窒息。

她甜甜一笑，就站在他對面，也不知道是問誰

“好看嘛?”

黑瞎子愣愣點頭，回答

“好看”

她笑了，笑着從他身邊穿過，高興在大雪下翩翩起舞，她的睫毛接住了小雪花，黑瞎子用手輕輕撫去，思月擡眼看他，二人就在雪中對視，彷彿是一眼萬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