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
凌伊說了這句便上了樓。
她進臥室後鎖了房間門,將肩膀上的外套脫下放在椅子上,轉身去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彎腰,捧了一捧冰冷的水打在臉上,這樣的動作重複了數次她才直起身子,腦子清醒了些。
擦完臉之後從浴室出來,凌伊無神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波瀾,婉約的臉蛋看不出半點情緒,耷拉着肩膀,似乎被人抽了靈魂。
她坐在牀邊,從牀頭櫃深處拿出一個小盒子,瑩潤的指尖從盒子中抽出一根香菸,放入嘴中,熟練的點上。
半靠在牀頭,在溫馨的臥室中吞雲吐霧,眼睛卻看着窗外即將把人吞噬的黑暗夜景。
直到垃圾桶裏堆滿菸頭,凌伊才停了動作,看了眼那堆菸頭,移開視線,走到打開着的飄窗前坐下。
凌伊坐了很久,久到凌家別墅由明亮變得黑暗,整棟樓只有她房間的亮着。
那麼的不合羣。
凌伊看了一會兒,起身關燈,溫馨的房間徹底陷入黑暗,而她繼續靠坐在飄窗前的軟椅上坐着,雙手緊緊環着自己的肩膀。
凌家別墅外,一輛黑色的車子一直佇立在黑暗中。
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靠在椅背上,注視着不遠處剛熄滅燈光的房間,整棟別墅徹底陷入黑暗。
男人帶着淡淡青筋的手捏着一截香菸,燃燒着的香菸在黑暗中愈發猩紅,映紅了他舒展的眉眼。
他將手探出車窗外,輕彈,之後放入嘴中深吸了一口,駕駛室煙霧繚繞。
一根菸結束,他繫上安全帶,剛準備啓動車子,目光一瞥,卻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從凌家大門走出。
男人停了動作,等女人走出一定的距離,他才啓動車子跟上。
——
凌伊睡不着,高價叫了輛出租車,她換了衣服悄悄出門,坐上車後她向司機師傅說:“師傅,去京市最大的酒吧。”
司機見人還是個小姑娘,白白淨淨,長的還很好看,但面色不大好,估摸她應該是受了什麼挫折或者委屈。
想着大半夜不安全,勸了她兩句,“小姑娘,你是心情不好嗎?要我說啊這人還是要看開些好,人生沒有邁不過去的坎,放平心態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一切就變好了。”
“睡不着。”凌伊低聲說着,聲音淡淡的。
司機笑了笑,“睡不着?巧了,我女兒和你一樣,也是晚上睡不着。”
“爲什麼?”凌伊窩在後車座問。
司機臉上的笑淡了些,依舊樂觀,“她生病了,自閉症,白天睡覺,晚上就坐在窗臺前發呆,已經形成了習慣。”
自閉症患者的興趣範圍很狹窄,行爲經常刻板重複,傾向於使用僵化刻板、墨守成規的方式生活。
凌伊垂着的眸子微掀,淡然的眸中多了幾分關注。
她張了張嘴,突然想安慰對方几句,可想到自己糟糕的現狀,還是沒開口。
“不過相比於之前的症狀已經好點了,現在已經能主動開口說話了,我想再過不久她應該就能喊爸爸媽媽了。”
司機繼續說着,渾厚的聲音中洋溢着期待。
“你知道嗎,我女兒兩歲之後就沒開口說過話,但上上個月也就是她八歲五個月的時候,她說了個好字,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我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聽、最美妙的語言,我能記一輩子。”
“只要我現在多努力一點,多賺點錢,就能帶她去看更好的醫生,她以後說的話就會越多,就會越活潑,我相信再過不久,她就能像正常小朋友一樣生活、學習和玩耍。”
司機帶着滿滿憧憬的話落入凌伊耳中,她頓時覺得平靜了一些,“所以你才半夜出車?很累吧。”
“累什麼,一點都不累,只要想到我女兒的病能好,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滿滿幹勁。”
雖處在勞累困苦中,但心裏有期待和渴求的事情,並不會感到辛苦,相反,壓力會轉化爲動力激勵着人們前進。
這應該就是人們說的期待感吧,黑暗的生活中總會射入一道救贖的亮光。
可現在的凌伊對生活並沒有什麼期待感,每天做着差不多的事情,日復一日,她找不到樂趣所在,也沒有救贖。
凌伊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您。”
車子在京市最大的酒吧門口停下,凌伊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到了門牌上的“深淺”兩個字。
深淺酒吧。
現在已經發展成京市最大的酒吧了嗎?
凌伊開車門的動作停住,收手,“師傅,換家酒吧吧,隨便哪家都可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租車師傅載着凌伊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吧,善意提醒:“姑娘,心情好點了就早點回家,外面不安全。”
“謝謝。”
凌伊下車,將一打紅票子從車窗塞進了師傅懷裏,轉身進酒吧。
“姑娘,太多了啊!”
師傅在後面喊着。
明明說好了兩倍車價,他手裏這些比三倍還多。
“辛苦了,我請您和您女兒喫夜宵。”凌伊頭也不回的說着,但在出租車轉頭之前她扭頭看了眼車牌號。
剛剛雖被開解了一番,凌伊還是覺得心裏澀澀的,加上這三年養成的習慣,她還是點了酒。
她找了處卡座待着,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各色酒水,沒找到在英國常喝的那幾款,找服務員問了下,點了比較相近的幾款。
凌伊自回國之後再也沒碰過酒水,就連參加宴會她也是拿的飲料,現在看着桌子上的這些,凌伊有些迫不及待。
她靠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着酒,彷彿灌得越多,心頭的澀意就能越少。
空閒之餘,她還會將目光放在舞池裏狂熱的受壓者。
人啊,都是會有煩心事的,凌伊安慰自己。
中途有人找凌伊搭訕,被她用已婚的理由拒絕,再有些強勢的普信男,凌伊直接摔杯子,對方見她性子烈,只能訕訕離開。
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三年無動於衷、只會躲在家人保護傘下的小幼苗。
凌伊將一滿桌的酒水喝掉了近一半,喝着喝着她便感受到了不對的地方,這酒有點上頭,和她之前喝的不一樣。
她之前可是千杯不醉的。
她想着,和白明夏發了消息。
凌伊和白明夏發消息的同時,酒吧裏迎來了一位穿着單薄黑襯衫的俊朗男人。
樣貌極其惹眼,就是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大有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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