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打開了那木盒,裏面是一個玉質的平安鎖,頂部祥雲圖案,中間刻着繁複花紋,精緻復古,看着不凡。
接着打開文件夾,她大概瀏覽了一遍,看到最後才明白,這是淩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老太太要把股份給她。
只要她簽字,這份轉股書就立即生效。
見凌伊不說話,老太太又說,“我準備了兩份,等你姐姐出嫁也有,你安心收下就行,你爸爸那邊我已經和他溝通過了。”
“好,謝謝奶奶。”凌伊道謝,但沒簽字,具體的還是等她問過凌父凌母再說。
“應該的,謝家那小子也算是個好孩子,你嫁過去和他好好的,受欺負就和我們說,我們幫你討回去,咱們凌家也不是喫素的……”
老太太簡單交代了幾句就下了樓,有什麼說什麼,但不說什麼虛話,利落灑脫。
除了凌家的一些親朋好友外,白明夏也來了,還帶來了愛德華。
愛德華靠着他那張臉,再加上會說的嘴,把凌母和凌家一衆親戚鬨笑的合不攏嘴。
一個年輕帥氣的混血小夥子夾坐在一衆貴婦人中間談笑風生。
白明夏在三樓看臺處看的直咋舌,哀嘆道:“伊伊,我算是看錯愛德華了,原本我還以爲他是隻對我們嘴甜,現在看來我們只是他衆多魚塘裏的一條小魚,他這是老少通喫啊!”
凌伊倒樂得其見,說明愛德華性子活潑,前些日子也沒有因爲她的事傷心,挺好的。
婚禮前一天就在親朋好友的恭賀和各種忙碌中度過。
晚上的時候凌伊去書房找凌父說了老太太給股份的事,凌父說他知道,讓凌伊收下,態度堅決。
凌伊只能收下。
臨睡前,凌母去了她房間說了很多話,說着說着甚至哭了起來,說他們對不起她。
凌伊安慰了凌母一會兒,勸了她幾句,就把人送回了房。
凌伊回房後打開了之前從英國帶回來的行李箱,從夾層裏找出了一個小型首飾盒。
從中拿出了兩個小珍珠髮夾,同明日需要佩戴的首飾珠寶放在一起。
那兩個珍珠髮夾是她三年前最後一次回雲縣杭母給她梳頭髮時給她戴上的,後來杭母說這髮夾是她之前在市場上親自給凌伊選的。
凌伊三年前出國時把它帶到了國外,如今又帶了回來,中途卻沒戴過一次。
明天戴上,也算能看着親眼看着她結婚吧。
想到明天要面對很多人,凌伊晚上有些睡不着,在飄窗前抽了幾根菸才睡。
她抽菸這事沒想瞞謝錦深,他既然抽菸,那她抽也沒什麼,不過都是消愁的方式罷了。
——
第二天天不亮凌伊就被凌悅叫了起來,簡單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做妝造,直到謝錦深來接親時她都是恍惚的。
她這邊的伴娘是白明夏和她在英國的華人同學,就是謝錦深在英國給人遞請柬那個女生,那個女生是她後來在英國交的爲數不多的朋友。
謝錦深那邊伴郎是凌伊不認識的兩個人,但很帥,應該也是富二代。
從堵門遊戲到她被謝錦深抱下樓拜別凌父凌母再到坐上婚車去酒店,凌伊只有拜別凌父凌母的時候情緒波動大了些,其它時候她都是用湊熱鬧的心思看待。
反觀謝錦深全程嘴角帶笑,能看得出來是真的因爲娶媳婦高興。
在凌家的時候氣氛太過熱鬧,坐上婚車後,凌伊才覺得腦子清淨了些。
凌母知曉凌伊的性子,怕她面對那麼多人緊張,特意爲她做了和婚紗相配的頭紗。
原本是蓋着頭的,上車後凌伊嫌煩自己掀開了。
謝錦深倒也不在意那些禮節,甚至還幫凌伊整理頭飾和頭紗。
凌伊早上起的早,再加上剛剛鬧得那一出,又累又困,但也沒敢睡,用手支着下巴側頭看窗外的風景。
謝錦深見她累,也沒鬧她,塞給她了一把糖,時不時幫她整理裙襬。
凌伊確實有些餓了,吃了一顆,想起自己沒有口袋把剩下的糖還給了謝錦深。
之後就側頭看窗外的風景,看着窗外凌伊才知道這場婚禮有多盛大。
婚車經過的地方都掛着彩色氣球和綵帶,後面的車隊還有人在後面撒紅包,路邊全是看熱鬧和撿紅包討彩頭的市民。
凌伊看的頭皮直髮麻,真不愧是財團,真有錢。
謝家在京市如今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且擁有千萬粉絲的謝氏集團董事長謝錦深今早發了他的第二條微博。
謝錦深v:去接謝太太回家。
配圖是他和凌伊的一張婚紗照遠景圖。
經此一遭,京市就沒有人不知道謝凌兩家今天的這場盛世婚禮。
凌伊更不知道的是舉行婚禮的酒店門口還有很多報社和媒體盯着他們。
謝家之前雖提前聲明婚禮現況不外露,但總有些要錢不要命的記者想試一試。
還是那句話,年底了該衝業績了。
舉辦婚禮的酒店是京市最大的酒店——啓越大酒店。
謝家爲保證婚禮能完美舉行,酒店當天只爲參加此次婚禮的賓客開放。
本以爲婚禮能這麼順利進行下去,可變故出現了。
起因是凌伊看到了一個身影。
婚車即將到達酒店門口時,凌伊坐直了身子,剛擡手準備將頭紗蓋上,往窗外隨眼一瞥,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伊臉色驟變,她微張着脣,僵硬的盯着那個身影一眨不眨看着,然後焦急的讓司機停車。
“停車,快停車!”
謝錦深看她面色蒼白以爲是她不舒服了,也說道:“先停車。”
車子停下後,凌伊直接開了車門,不管不顧的提着婚紗裙襬跑了出去。
正值冬季,車內開着暖氣,車外蕭風瑟瑟,寒風打在她裸露的胳膊和臉上,刺的皮膚直髮疼。
凌伊毫無反應,追着視線中那道身影跑了起來,頭紗也因爲奔跑隨風飄落在了地上。
上婚車後謝錦深擔心凌伊累,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平底鞋讓她換上,說等到酒店再換鞋就可以。
現在看來平底鞋倒成了她逃婚的助力。
沒錯,在衆人眼裏,新娘當衆下婚車提着裙襬跑路,除了逃婚他們想不到什麼。
謝錦深沒想到凌伊會跑,所以在凌伊跑出去幾步後他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下車追了過去。
新郎追着新娘,新娘追着不明人士,因爲兩個主角莫名其妙的舉動,長長的婚車隊就這樣堵塞在了公路上。
衆說紛紜。
凌伊下車後沿小路跑着,或許是他們這邊動靜太大,驚動了她視線中捧着花束的少年。
那人沒回頭,也跑了起來。
酒店旁是商業街,少年繞到了商業街的一條小巷子裏。
凌伊身上的婚紗沉重繁瑣,她追了一會兒,體力有些支撐不住,加上沒看清路,絆到了一顆小石子。
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側的牆纔沒摔倒。
謝錦深穿着黑色西裝追上凌伊的時候,凌伊正扶着牆,見她還要跑,他拽住了她的胳膊。
男人脊背緊繃,拽着她胳膊的手用了狠勁,打理整齊的髮型因奔跑被風吹的凌亂,漆黑如墨的眸子內蘊藏着怒氣和陰翳。
他雖知道凌伊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但今天是他們的婚禮,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任性妄爲。
他不是沒血沒肉的冷血動物,他也有心,他一次又一次的向凌伊示好,得不到她迴應時候他也會疲倦,會自我懷疑。
剛想將人帶回去,凌伊就開口了,她哀求的攀着他的胳膊,急促的聲音帶着哭腔,幾乎要呼吸不上來,“謝錦深,你幫幫我,我看到杭洛了,他手裏還拿着一束花,你幫我找他好不好。”
“你幫我,讓人找到他好不好,我求你了。”凌伊情難自禁的哭着。
謝錦深火氣頓時消了大半,脫了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將脫力的她半抱在懷裏,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來商業街這邊找個人,動作快點。”
掛斷電話後,謝錦深看了凌伊一眼,精緻的妝發一塌糊塗,髮絲凌亂的打在臉上,妝容被眼淚沖淡,無力抱着他的腰,攀附着他。
見她這副可憐而又依賴着他的樣子,謝錦深剩下的一半怒氣也被衝散。
他胳膊繞過她的膝下,將她打橫抱起。
這裏接近酒店,人多眼雜,謝錦深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讓凌伊把頭往他懷裏埋了埋。
就這樣,凌伊被謝錦深重新抱上婚車,之後有伴娘伴郎上前問情況,謝錦深只說:“沒什麼大問題,一切正常舉行。”
看到凌伊提着裙襬跑出去那一刻,他其實想過無數種可能,但這無數種可能的結果都有一個。
她今天必須老老實實回來和他結婚。
勸解不行就強迫。
但事實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等人走後,謝錦深有條不紊的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安撫長輩說沒出什麼事,讓他們不用擔心。
另一個是打給李朔,又交代了一遍讓他找人並封鎖今天的消息。
凌伊情緒平復了些,抹了抹眼淚,知道自己闖了禍,主動和他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看到那個人的背影我就能確定他是杭洛,我……我就是想……”
凌伊說着說着沒了聲音。
想了三年的人,偶然見到,驚喜傷痛交織之下,她腦子裏根本想不起別的,第一想法就是找到杭洛問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
謝錦深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現在看着她這副慘兮兮道歉的模樣沒忍心責怪。
他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性的回了句:“我知道。”
說到底,杭夫人和杭洛的重要性遠大於他。
但兩者沒有可比性。
等她情緒好些之後,謝錦深聲音嚴肅了幾分,“我知道他們對你的重要性,但你這次確實衝動了,你看到他其實可以直接告訴我,這附近都是我的人,只有我發話要想找到人很快。”
“你現在不管不顧的一追,相當於變相把人趕走了,不說影響今天的婚禮,找人的難度也大了。”
“對不起,我當時沒想別的,只想趕緊找到他。”凌伊不知道怎麼說只能道歉。
謝錦深輕嘆了口氣,說的更明白了些:“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可以相信我,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有消息的第一時間會告訴,等會兒就先安心的舉行婚禮,嗯?”
凌伊點頭。
車子朝酒店緩慢駛去。
到酒店後謝錦深第一時間把凌伊送去了化妝室整理妝容。
凌伊就坐在化妝鏡前任人擺弄,時不時回答幾句凌母和凌悅的問題。
沒多久,化妝室的門被敲響了,謝錦深拿着一束花進來。
凌伊一眼就認出了那束花,那是杭洛手裏之前拿的花。
“這應該是他給你留下的,人還在找。”謝錦深將花遞給凌伊。
凌伊接過,眼裏又有了水光。
雲縣有個習俗,姐姐出嫁時候的手捧花由弟弟親手製作送給姐姐,以表示祝願和祝福。
凌伊手裏這束由紫色滿天星、香檳玫瑰和百合組成,很漂亮。
花束裏面還有一張小卡片,凌伊拿出,上面寫着:新婚快樂。
是杭洛的字跡。
凌伊擡頭,用手擦了擦眼角將眼淚逼了回去。
——
婚禮的一切流程都進行的很順利。
婚禮接吻環節時,謝錦深輕觸即離。
新娘丟捧花環節時,凌伊換了束花,杭洛送給她那束被她精心呵護了起來。
新人敬酒環節時,雖只敬一些關係近的親友,但凌伊沒讓人換酒,也不避酒,甚至還幫謝錦深擋酒。
紅的白的摻着喝,即使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
謝錦深暈不暈不知道,反正凌伊看着已經半醉了。
謝錦深當初給了凌伊五處房產,三處別墅,兩處公寓,凌伊選了離凌家最近的一處公寓——天鷺華府。
五百平方米的大平層。
車子到達天鷺華府的地下車庫,謝錦深將醉的有些站不穩的凌伊打橫抱起,將人一路抱回了新房。
他們其實可以直接歇在酒店,但謝錦深覺得酒店不如家裏舒服,還是帶她回來了。
他將凌伊抱到臥室的牀上放下,幫她脫了高跟鞋,轉身準備去廚房煮醒酒湯,躺在紅色大牀上的雪膚女孩突然就不安生了起來。
她坐起來拽住了謝錦深的手,面色酡紅,那雙水靈靈的杏眸控訴着:“你們爲什麼都不要我,別趕我走,我會聽話的……”
她說着說着又嘟囔了起來,謝錦深聽不清她說的什麼,彎腰往她身邊湊了湊。
這才聽到她低着頭說:“小洛,不準走,別跑啊,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裏,別把我丟掉。”
前言不搭後語的。
謝錦深倒也沒生氣,反而來了興致。
他在凌伊麪前蹲下,拉近兩人的距離,單手擡起她的下巴問她:“看清楚我是誰?”
凌伊瞪大眼睛看他,卻喃喃問道:“你是誰?”
謝錦深故意蠱惑她,“猜對了我是誰就不走,留在這裏陪你。”
凌伊醉着膽子大了不少,和平時清冷的形象半點不符,用手抱住謝錦深的臉,湊近仔細看他,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回答:“你是……是謝老師!嗯……也是謝……哥哥。”
臉被女孩抱着,清甜溫熱的酒氣噴灑在臉上,謝錦深呼吸重了幾分,還算得上沉穩的聲音帶着淺笑,“也算答對了。”
他誘導她:“再叫聲哥哥?叫了就陪你。”
凌伊乖巧的叫他:“哥哥。”
“嗯。”謝錦深聽得身心愉悅,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臉,“那你想要怎麼陪你?”
凌伊轉了轉眼珠子,放開他的臉,微微嘟着脣,想了想,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軟綿綿說着:“這裏很悶很疼,想抽根菸。”
難受的時候抽菸,抽完了就不難受了。
抽菸嗎?
謝錦深從她胸口移開目光,哼笑了聲。
算了,先慣着她,以後再慢慢戒。
謝錦深起身去外面拿了根菸,在她面前點燃。
女孩看到點燃的煙就想去拿。
謝錦深手一閃,將煙放進了自己嘴裏,他輕吸了口,吞雲吐霧。
凌伊煙癮徹底犯了,擡手就要去搶。
可謝錦深不給她機會,將煙擡高,凌伊見狀想站起來搶,可她暈乎乎的站不起來,嘴一撇,委屈的不得了。
謝錦深沒忍住笑了聲,吸了口煙捏着她的下巴將煙氣給她渡了過去。
凌伊沒反應過來,被嗆了一下,咳嗽着。
“還抽嗎?”謝錦深問她。
凌伊點頭,咳出眼淚的杏眸愈發清澈晶瑩,謝錦深甚至能從她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人面獸心,不像個好人。
不過他確實不是好人,他若是好人就不會讓她今天喝這麼多酒。
他這樣想着,深邃的眸底多了幾分幽暗,輕舔脣角,帶着股女孩脣上淡淡的口紅清香,引人犯罪。
謝錦深半靠在牀頭,頭頂的昏黃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投下陰影。
他指間夾着煙,鬆了鬆領帶,姿態慵懶隨意,朝醉着的凌伊勾了勾手指,“過來,哥哥給你抽菸。”
凌伊現在眼裏都是謝錦深手上猩紅的煙,聽話的過去,不客氣的摁在他胸膛上,妄想奪煙。
她穿着紅色旗袍,開叉有些高,因爲剛剛奪搶的動作,旗袍下襬被捲上去了些,細嫩瑩潤的小腿被完美展示了出來。
謝錦深眸色愈發沉暗,將手擡得更高了些,單手箍着她的細腰將她抱在自己身上,讓她趴在自己胸口上,用手禁錮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他好心給她抽了口煙,喑啞着聲音問她:“是心裏難受嗎?”
“嗯。”凌伊聲音低低弱弱的,跟小貓咪似的。
他引誘她,“哥哥有個比抽菸更好的方法讓你不難受。”
“什麼?”凌伊眨着水潤的眸天真的看他。
謝錦深勾了勾脣角,點了點自己的脣,“親我,親親我就不難受了。”
凌伊盯着他薄而紅的脣看了好一會兒,腦子糊糊的,索性順着他的話親了上去。
軟軟涼涼的,好親。
親着親着,啓脣像咬果凍一樣在他下脣咬了一口。
謝錦深眉心一跳,但沒有動作,就這樣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看着她紅着臉迷戀的親自己的模樣,內心受到了極大撫慰。
察覺到她想向自己的上脣發起攻勢,謝錦深不忍了,等她再進一步可能要等到地老天荒。
新婚夜的時間可不能浪費。
他主動漲‖了嘴,反客爲主。
凌伊被親的更迷糊了,口紅已經不見蹤影,脣水嘟嘟的,趴在男人身上細細喘氣。
連男人問他願不願意嘗試其它方法消愁,她都毫不猶豫的點頭。
之後一切順理成章。
……
刺痛感傳來那一刻,凌伊有那麼一刻清醒,但男人輕拍着她的背,溫柔的吻她,有意安撫她,凌伊就又沒意識了。
……
可清晨醒來時,凌伊瘋了,尤其是看到牀上那一抹暗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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