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深在謝宅的書房和在天鷺華府給凌伊準備的書房風格差不多,不過色調不一樣。
她在天鷺華府那間是白紫爲主的暖色系,而謝錦深在謝宅的書房是以黑白簡約系,但書房裏沒什麼東西,想來是把重要東西都搬到天鷺華府了。
凌伊起初只以爲謝錦深是帶她來參觀書房,可謝錦深讓她在軟椅上坐下,給她倒水,然後關上書房門時,凌伊察覺到了不對。
不過她神色依舊,謝錦深在她對面坐下時,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水,清凌的瞳眸輕閃了一下。
放下水杯,凌伊麪色凝重了些,率先問:“你想單獨和我談什麼?”
趁着爺爺做檢查的時候單獨和她說,肯定不是什麼簡單事。
凌伊的病對謝錦深來說確實不是簡單事。
謝錦深凝視着她開口:“婚禮前你說過婚後會和我說你的病,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凌伊眼睫毛輕顫,有些啞然,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這些天他沒提起,爺爺也從未問過她,她以爲他們不記得了。
原來他一直在等着。
聯想這些天他的行爲,凌伊宛若雷擊,猛的擡頭看向他,清冷的聲音帶着質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現在想來,回老宅之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天天跟着她,粘着她,寸步不離,還不讓她碰刀子,不讓她獨處一室,如今看來都是疑點。
若說原因,除了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凌伊想不出什麼別的來解釋他的突變行爲。
謝錦深坦蕩點頭,交疊雙腿,面不改色的說着,“是,我前天我不小心看到你丟的藥瓶了,然後簡單搜索了一下,這才知道你的大致情況,但並不全面,所以我想讓你告訴我全面,這樣纔有利於給你治病。”
捂了那麼多年的祕密還是被他知道了。
凌伊泄氣,靠在了軟椅上,難堪之餘眼底藏着警惕。
她每次吃藥都很小心翼翼,丟的那個空藥瓶,爲了不被發現特意丟到了廚房垃圾桶裏,還丟了別的東西掩蓋。
但還是被他發現了。
這些天謝錦深在她心裏一直是粘人心細的形象,如今看來她還是沒有全面瞭解他。
能坐上謝氏董事長位置的人怎麼可能簡單。
凌伊捂住了臉,揉了一把,想明白後,她重新坐直身子,淡聲將她這三年受的折磨和痛苦一筆帶過,“我之前有中度抑鬱症,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
“婚前我就和你說過我有病,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不過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如果要離婚我隨時配合。”
離婚?
謝錦深不解的擰眉,她以爲他知道了她的病,今天來找她離婚的?
謝錦深氣極反笑,他現在真想把這女人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麼。
他舌尖抵了抵上顎,壓着氣又重申了一遍,“我剛剛和你說了,我要了解你的病情是爲了更好的給你治病,你從我那句話中得到了消息說我要和你離婚?”
“凌伊,你告訴我,嗯?”
男人銳利冰冷的黑眸直直盯着她,幽深,陰翳,低沉壓抑的聲音裏蘊含着極度危險的信號,宛如尋到獵物的野獸,給人極大的壓迫力。
在商場沉浸許久的公司董事看到謝錦深這副模樣都會被嚇得話都不敢說一句,別說第一次被謝錦深這樣看着的凌伊了。
她逃避的移開目光。
凌伊這副不說話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就觸動到了謝錦深,他像是開了情緒的閘門,眼底浮出薄薄悲涼,冷聲問道:“還是說你迫不及待想和我離婚?”
從兩人領證到現在,他從凌伊口中聽到離婚這個詞不下兩次。
他真的非常厭惡聽到這個詞,現在卻一次次提起,還誤會他的心意。
就當謝錦深壓制不住想問個明白時,凌伊擡起了頭,壓着眸底的害怕,聲音堅定輕緩,“我沒有,我只是害怕你後悔,我的病有反覆的可能,以後還可能有很大麻煩。”
輕飄飄一句話澆滅了謝錦深胸腔中所有的怒火。
他頓時熄了氣焰,沉寂着。
就當凌伊以爲他不會和她說話時,他突然開口了,聲音悶悶的,“不會後悔,我說過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婚前我就和你說過謝家不缺錢,什麼病都能治好。”
“凌伊,你總是不相信我,是我沒有給你大步向前的勇氣才讓你這麼畏手畏腳嗎?”
“我說過娶你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你,可以包容你所有的缺點,你就不能聽進去一次?”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語調沉了些,恨鐵不成鋼的同時還有些無力。
凌伊不是不信,她是害怕自己沒有相信別人的資本。
三年前她爲自己套上了一層保護殼,下意識的抵制所有人進入。
她怕再次被拋棄,只要不投入感情就不會被傷,所以要從源頭切斷所有。
但三年後的現在,有人在悄悄撬開她的保護殼。
聽他這樣說,凌伊總有種自己是玩弄別人感情的不識好歹的惡人的感覺。
她現在腦子很亂,甚至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捫心自問,和謝錦深結婚後,他對自己很好,也很細心,普通丈夫該給妻子的愛護和關心一樣不少。
她甚至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感,這種情緒她說不清道不明,只能先把這種情感定義在愛情和親情之間。
凌伊想的腦子亂糟糟的,她索性不想了。
事情將來會發展到那一步誰都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他願,任事情發展,她隨心而爲。
“好,我聽你的,以後也不會無緣無故再提離婚。”
只簡單的一句話,雖不是山盟海誓的承諾,但足以成爲謝錦深情緒的枷鎖。
他氣場不再那麼冷厲,輕嗯了一聲,“病好沒好你說了不算,明天就去看醫生,以後也不準煩我,我會時刻關注你的情況。”
“不用,我有心理醫生,我的病也確實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可以帶你去見他了解我的病情。”
“我會給你找最權威的醫生重新診斷,別人我不放心。”
謝錦深聲音篤定,面上的表情無一在表示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凌伊想了想嘆了口氣,“好,謝謝。”
自己不能給他相應的情感迴應,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對自己好,這讓她不安。
所以不管三年前他對自己的態度如何,他現在既然說了他喜歡她,那她就當作他喜歡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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