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髮夾從她掌心中拿出來,輕柔的撫着她手心因用力太大而握出的紅印子。
“伊伊是睡不着嗎?”
剛睡醒的嗓音帶着點啞,更多的是溫柔。
凌伊扭頭看他,清潤的眸聚焦,有了點情緒,伸手撫平他頭頂翹起的呆毛。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吵醒你了?”
都這時候了她還是想着別人。
謝錦深心裏直泛酸,喉頭哽咽了下,站起來抱着她。
“醒來看到你不見了就想找你,沒你睡不着。”
凌伊靠着他的腰身,輕喝道:“什麼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不是壞習慣,沒你在身邊沒有安全感。”
“那我以後多和你待在一起。”凌伊應他。
兩人一站一坐,抱在一起,凌伊看着遠處的霞光,目光淡淡,謝錦深低頭看着懷裏的人,滿是心疼。
“下次睡不着就叫醒我,我陪着你。”
凌伊搖頭,“不用,我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才睡不着,睡得多頭疼。”
還會做噩夢,不如不睡。
頭疼?
謝錦深捕捉到了她話裏的重點,鬆開她,一臉嚴肅的問她:“現在還疼嗎?”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作勢彎腰要抱她回房。
凌伊打斷他的動作,“不用,現在不疼了,可能是房間裏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好些了,現在時間還早,別找麻煩了。”
謝錦深嘆了口氣,繞至她身後,幫她揉太陽穴,“等會兒用完早餐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之前我在英國的時候也會疼,找醫生看了也沒用。”
注意力難以集中,意識模糊,失眠,頭疼,輕微自殘傾向,都是凌伊之前在英國時的病發症狀。
不過這次有人看着好了些。
凌伊現在是真的好些了,不像在凌晨時那麼難受,謝錦深幫她揉了幾下,她就沒讓人再揉。
不經意低頭看,她發現男人和她一樣沒穿鞋,衣服也穿的單薄,只有一件白色襯衣和睡褲。
凌伊秀眉緊鎖,催促道:“你怎麼沒穿鞋啊,快去穿鞋。”
太陽還未升起,正是一天氣溫最低的時候。
她腳放在椅子上沒什麼感覺,他站在冰涼的地板上,最容易感冒。
謝錦深將她攔腰抱起,赤着腳往房間裏走,“你不也沒穿,以後要是睡不着叫我,穿厚點,我陪你去花園散步。”
用完早餐,謝錦深叫了家庭醫生來凌宅,給凌伊檢查身體。
和凌伊說的一樣,頭疼還是因爲心病引起的,疼得厲害可以喫止疼藥,但治標不治本。
謝錦深帶凌伊回凌家本是想着多讓她和家人相處,舒緩情緒,希望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可如今看來,來凌家還多了個頭疼的病症,怎麼看都不是個好兆頭。
可凌悅還在家,凌伊這次回來就是想和她聚聚,也沒有迴天鷺華府的意思,只能在凌家再住幾天。
——
凌悅去白言別墅拿了包包和首飾,在凌家陪了凌伊一天。
第二天就馬不停蹄的跟逃命似的飛去了國外。
她怕再不跑,依照她和白言這天天碰巧見面的機率,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孩子遲早會被發現。
就拿昨天她帶伊伊出去玩來說,她帶伊伊去動物園居然就能碰到白言。
說碰巧她是不可能信的。
送凌悅到機場,謝錦深帶凌伊在凌家住了一個晚上,便帶人回了天鷺華府。
到家先帶凌伊去診室,讓醫生給她做全身心檢查。
等了半個下午,結果出來,非但沒有好轉,還有了細微惡化傾向。
看着男人冷厲的面容,再想起男人上次的反應,醫生起初甚至不敢和人說檢查結果。
但醫德在先,硬着頭皮說了實際情況。
果不其然,謝錦深當場就變了臉色,繃不住情緒,罵人的話剛要說出來。
好在凌伊從內室出來,男人立馬收了情緒。
他雖在極力遮掩壓制,但和他生活了這麼久,凌伊多少看得出點他的情緒變化,加上一旁低着頭的醫生,心底頓時明瞭。
她拉着人的袖子下了樓,回到客廳。
給他倒水期間試着彎脣,練習着如何做出最好看最自然的笑容。
再轉身淺笑道:“醫生給我開了藥,也說了治療方法,是我自己的問題,別怪人家,而且是我生病,我都還沒說什麼,你生什麼悶氣。”
“要是我出來晚點,你是不是還要把診室拆了,多大的人了,跟小孩子一樣。”
謝錦深是真的害怕,上次她拿着刀割自己手的畫面歷歷在目。
代價太大,他承受不住。
他拉着凌伊的手將人按坐在自己腿上,神色肅然,“凌伊,這不是小問題,這關係到你的身體,你能不能放重視一點。”
“我知道啊,我很重視,也看得出你很重視,但你沒必要生悶氣,我和爺爺都需要你照顧,氣壞了家裏的頂樑柱可不行。”
謝錦深無奈嘆息,轉而和她說:“我們明天去看看奶奶介紹的時候那個老中醫吧,說不定中醫真的有奇效。”
“好,去看,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總會好的。”凌伊輕聲說。
凌伊這樣心大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是抑鬱症患者。
可數據卻擺在眼前。
只能說她太會遮掩,太過注重旁人的感受,甚至忽略了自己。
謝錦深有些恨鐵不成鋼。
數落的話說不出口,他默了默,將人抱進懷裏。
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他很擔心,更擔心她是心口不一,失了希望。
若是某一天她真的到了連他都不在乎的程度,那時候真的是連擔心都來不及了。
謝錦深動作很快,翌日一早便帶着凌伊去看了老中醫。
給凌伊看診的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中醫。
謝錦深和人說了凌伊的大概情況,老中醫便按照流程給她檢查。
診了將近半小時的脈,老中醫輕嘆了口氣,聲音極淡,神神祕祕的說了句,“解鈴還須繫鈴人,繫鈴人都不在了,難啊。”
謝錦深悟得醫生的意思,一顆心宛如墜入冰窟,涼的不行。
把坐在椅子上的凌伊拉了起來,想安慰她,尾聲卻帶着不自覺的顫抖,口不擇言道:“伊伊,別聽他胡說,你的病上次是西醫治好的,還是得西醫才能治好,他說的都不準,我帶你去看西醫。”
老中醫見人這樣說,瞪了謝錦深一眼,氣的吹鬍子瞪眼,“什麼只能西醫治,你還是不是個中國人,簡直一派胡言,不信就趕緊走,別在我這兒礙眼。”
“要不是凌老太太,老頭子我纔不給你們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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