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郅家的人都知道,老爺子自從大兒子過世之後就變得有些迷信風魔。
他老人家開始喫齋唸佛,每天抄寫佛經焚化祈福。
就連江城華鼎寺的佛像都被他老人家連着塑了好幾次金身。
因爲害怕厄運降臨到郅淮的身上,甚至要求他也每天抄寫佛經祈福。
就連給郅淮挑選妻子,老爺子也是選定了不少名門望族的名媛的八字。
八字不合的,在他老人家這裏就率先剔除了。
可好不容易纔選中的孫媳婦,進門第一天就發生這麼詭異的事情。
只怕老爺子不會太高興。
可是沒等到老爺子的反應,反倒是當事人坐在池子邊上開始評頭論足。
“最中間那條太胖了,不應該排在那兒,左邊那條花色都和它們不一樣,應該往後挪。”葉斐十分認真的盯着池子說道。
她身邊的男人緊跟着蹲了下來,和她保持一樣的高度看着池子裏的魚。
“這麼看來排的真的不是很好看。”男人贊同的點頭。
“是吧。”葉斐隨即側目,臉上笑容燦爛,“我們院子裏魚我要都換成花的,白的和黑的單獨挪到一個池子裏。”
“那樣不會太單調了?”
葉斐挑眉,“這樣的話等到下次它們也開始排隊的時候,我就不會看着那麼不舒服了。”
既然都這麼整齊了,乾脆將花色和胖瘦都統一了。
一旁圍觀的人看熱鬧的心情都被兩人聊天的內容給嚇跑了。
這時候,還有興趣說這些。
難道不應該關注這樣詭異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葉言夏站在距離他們十米之外的臺階上,也能夠將兩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這麼點小把戲,還真是黔驢技窮了。”郅淮只冷漠的說了句。
“可不是,在南州都沒人玩這種東西了。”葉斐說着打了個手勢。
那邊聽到招呼的荊楚走了過來,少年毫不客氣地穿過人羣到了葉斐身邊。
只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顆黑色的膠囊,像是塑料的東西丟入池子裏。
在膠囊落入水中的一瞬間,原本還整齊排在一起的魚兒瞬間散開,擺動着尾巴歡快的遊動。
楚浠眯眼,“這魚剛剛是被點穴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池偃,兩人站在一起看着遠處。
人羣中引起一陣騷動,荊楚收回手,轉身的時候目光掃過眼前一衆精英。
“不過是利用電磁波的手段干擾魚類的正常活動,讓它們的動作停下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
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葉斐肩膀碰了碰身邊的男人,眼中是飛揚的得意。
“以後我教你啊。”
郅淮偏頭靠過去,陽光落在兩人耳畔,形成的光暈迷離。
“回去就換魚。”
遠處的人將一切盡收眼底,握着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這妹妹,是真的挺厲害的。”郅泊慢悠悠的走到她身邊,“也難怪你要與我合作。”
這樣的角色,真的借了郅家的力往上爬。
最後整個葉家怕是都會落在她的手裏。
看上去是挺純良無害的,也是隱藏的挺深的。
“沒想到郅總也會用這樣的手段。”葉言夏回了句。
郅泊沒搭理她語中的諷刺,“我做事情不看手段過程,只要結果。”
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合同已經送到郅總的辦公桌上了,希望這次郅總別讓我失望了。”葉言夏開口道。
只要能夠和郅遠銀行簽訂貸款協議,再加上郅泊手中的合同。
保證了葉氏接下來的資金毫無問題,她就有了能夠和洲海國際談判的籌碼。
“放心,我既然承諾了會和葉小姐合作就不會的臨時反水。”
郅泊手中的酒杯同她相碰,這一瞬間,兩人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
既然老爺子已經認可了這位的存在,那麼該有的禮數和介紹還是不能少。
畢竟是郅家嫡系這一脈之中唯一娶進門的孫媳婦。
將來的地位會怎樣還未可知。
所以沒一會兒葉斐的輪椅前就聚集了不少前來攀談的婦人。
鄭伯安排的女傭十分貼心的一個個同葉斐介紹這些人的身份。
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堂兄表親一大堆。
這些人的數量比起葉家可是多了不少。
郅淮被池偃拖走纏住,她自己一個人應付這些親戚的同時,還收了一堆禮物。
重重疊疊的摞起來,葉斐不由兩眼放光。
這些人送的東西,可都不便宜。
“夭夭啊,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以後有空多找二嬸玩啊。”
“這兒也沒個和你同齡的女孩子,要是無聊了就告訴表嫂,我陪你去逛街。”
葉斐面前圍着的人在同她說話的時候都不敢聲音太大。
畢竟都是帶着任務來的,可不能嚇壞了她。
看到這樣的畫面,葉斐不由奇怪。
老爺子疼愛郅淮,可在郅氏掌權的人卻是郅翰柯父子。
這些人應該也是看得出來老爺子的偏愛,纔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討好她。
但卻在看到郅淮的時候,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不說其他,她現在可是十分好奇,郅淮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這些人對他充滿了恐懼。
“夭夭。”葉言秋隨即走到了她身邊。
看到她出現,原本就在恭維葉斐的人還想開口就被打斷。
“我還得帶夭夭去換衣服準備晚宴,各位嬸嬸嫂嫂,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葉言秋笑容滿面的推着人離開。
兩人之後的人愣了愣,緊跟着說了句。
“葉家姐妹的感情挺好的啊,是誰傳的她們不和的。”
這不是挺合得來的。
葉言秋將人推到了相對安靜一些的地方,“看我多聰明,你是不是快被那些人煩死了。”
“還行吧。”葉斐回了句。
這些人再怎麼煩,也沒有這幾天纏着她的葉言秋煩。
她也快習慣了。
反應過來的荊楚追了過來,他雖然知道葉言秋不敢對老大做什麼。
但也保不齊有什麼意外。
“夭夭,你剛剛拿的那個能讓魚停下來的東西能讓我看看嗎?”
葉言秋蹲在輪椅面前,看着葉斐的眼神認真。
“你對這個感興趣?”葉斐挑眉。
葉言秋眼中一亮,風狂點頭,“對!”
荊楚坐在一旁的欄杆上,偏頭看了眼下面游來游去的魚。
再看看對面一臉虔誠和葉斐討東西的人。
這人設變得也太快了點,快的他都快反應不過來了。
葉斐將東西遞給她,下一秒人就跑到了荊楚的位置去做試驗了。
看着下面的魚停下又遊動的樣子,葉言秋開心的笑出聲來。
“這麼對我們家的魚,我這個做主人的可是要來討公道了。”
一身淺藍西服的郅源從旁走出來,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
聞言葉言秋收了手裏的東西。
“郅先生。”
她禮貌的打了招呼,人緊跟着站到了葉斐的輪椅旁邊。
“言秋小姐好點了嗎?”郅源看着她關心道,“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葉言秋點頭,十分禮貌,“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注意到眼前人對自己的疏離,郅源也沒有放在心上。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以後我就要叫你一聲弟妹了。”郅源看向輪椅上的人。
一個月的時間不到,葉斐就真的成爲了郅家的人。
這世間的事情還真的是很難說。
“緣分使然,我也沒辦法。”葉斐聳聳肩,緊跟着伸出手,“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畢竟郅源這柔和的性子,從第一次見面她就不排斥。
以後要生活在這裏,與人爲善總是好的。
郅源同她手掌交握,笑出聲來,“你心裏倒是一點疙瘩都沒有。”
外面傳的流言蜚語是一點都沒聽進她的耳朵裏,那就是好事。
“我們倆只是一起吃了頓飯,又不是愛的刻骨銘心,不需要那麼多意淫的故事。”葉斐說了句。
郅源愣了愣,緊跟着臉上綻放出笑容,“是我狹隘了。”
人家小姑娘都沒什麼,他一個大男人總是揪着這件事情不放,未免不太妥。
“這是給你們的禮物。”郅源將帶來的禮盒遞過去。
葉斐雙手接過,衝着他笑問,“這是訂婚禮物,還是結婚禮物?”
“放心吧,等到婚禮的時候還會有的。”
兩人之間的談話十分和諧,像是多年認識的老朋友一樣。
絲毫沒有外界傳聞的那種相親失敗的尷尬。
“言秋小姐還是沒想起來我是誰嗎?”郅源看向葉言秋問道。
這兩天因爲她失憶的事情,整個葉家亂成一團。
葉言秋起身,禮貌回答,“我聽說了一點。”
剩下的話她沒再往下說。
葉斐擡眸就看到了遠處亭子內目不轉睛盯着她的男人。
只一眼,葉斐好像看出些不滿。
她眉眼微挑,對着人揮了揮手。
看到她的動作,男人身上的冷意降了幾分。
“我先過去了,那就麻煩二哥照顧她了。”
葉斐一句話,就將葉言秋丟給了郅源。
荊楚推着葉斐離開,走出幾步之後他好奇出聲。
“老大,他們倆之間的氛圍不對。”
葉斐抱着禮物沒有回頭。
能對嗎,一個救命之恩一個芳心暗許。
如果葉言秋沒失憶,那可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站在圍欄邊上的葉言秋向前走了一步。
兩人的身高正好差了一個頭,葉言秋微微擡眸,看着眼前人,問的認真。
“郅先生,我們以前,是不是戀人?”
郅源皺眉搖頭。
葉言秋眼中暗淡下去,“我以爲我能捨命救你,那我們應該是戀人關係纔對……”
人只有對自己在乎的人的時候,纔會以命相搏。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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