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墅出來,葉斐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低着頭往前走。
月光輕柔,不如陽光灼眼,卻能在一片漆黑之中照亮腳下的路。
一邊想着林伯的事情,一邊步行,大概率是要出問題的。
所以葉斐走出一段路之後,成功的撞到了頭。
她回過神來擡頭,順着那雙版型端正的鞋子往上,就看到了男人那張俊美邪氣的面容。
“你來了。”
郅淮伸手將人攬入懷裏,給她順了順有些混亂的髮絲。
“帶你去玩啊。”
葉斐眨眨眼,盯着他半響沒說話。
郅淮帶她去了南皇,挺長時間沒過來了,她站在門口不由感嘆。
“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腿受傷,現在來這兒是手傷了。”
身邊的男人輕笑,“按照你的說法,你第一次來這兒是單身,現在有老公了,也不算毫無進步。”
葉斐瞥了他一眼,這是重點嗎,這不是。
郅淮牽着她的手往裏走,也都是老熟人了,李經理笑着迎了上來。
“郅先生,郅太太。”
葉斐在這兒的包廂一直都在,雖然這段時間沒過來,但包廂也依舊保留。
這也是會員制的一個好處。
兩人來到的時候擂臺上已經開始打拳了,血腥澆灌之下,下面圍着的人瘋狂吶喊嘶吼。
“不下注嗎?”
郅淮在她身邊落座。
葉斐看了他一眼,“我最得意的拳手都沒上場,就不浪費這個錢了。”
郅淮輕笑,沒說話。
不過兩人來的時間段似乎有些正好,這會兒擂臺上奮力搏擊的是兩個女孩子。
男女比賽的場次每天晚上是不同的,男的要比女的多。
男女拳手在這兒的地位原本就不平等。
女拳手能夠帶來的經濟效益不如男拳手,所以在這裏,每天晚上比賽最多的就是男拳手。
但這其中也有例外的情況,畢竟這地方的性質不同,隱藏規則也不同。
男拳手有受衆,女拳手肯定也有,當然也得是長相出衆的纔能有受衆。
這會兒臺上正在奮力搏擊的女孩子一個青春靚麗,另一個則肌肉健碩。
葉斐光是看這兩人幾乎都能猜得到,到底誰身上積累的獎金多。
身材較爲纖細的那位頭髮在腦後盤成丸子頭,燈光閃爍之間,她容貌清秀,雖然不算是及其美麗。
但站在這樣搏殺的的擂臺上,卻有種清麗脫俗的大氣婉約。
懸掛高處的顯示屏上兩張照片放着,兩張圖片之下的金額赫然不同。
“那是新來的?”葉斐看着照片問道。
一旁的李經理看了眼,將隨身帶着的平板電腦打開調出了她的資料投放在包廂內的屏幕上。
“一個星期以前來的,已經連着打了七場了。”
“七場?”葉斐來了興趣。
南皇的規定裏沒有要求拳手打幾場的,但是要有觀衆下注的這些都是中端拳手才能上場的。
底層拳手能打的就是些普通的表演賽,也有真材實料的,就是報酬低了些。
“她挺缺錢的,說只要能上場賺錢的無論是而和誰打她都行。”李經理開口道。
葉斐看着她照片下獎池內積累的所有獎金,這些錢根據拳手的等級劃分。
底層拿百分之三十五,中層能夠到百分之五十,高層則是百分之七十。
七天七場,幾乎是其他拳手不願意上臺的她都接了。
按照提成提下來的也就一兩萬塊錢。
“不過這一場,獎池內積累的獎金挺多的。”李經理說了補了句,“畢竟這擂臺上還從來沒出現過容貌這麼清秀好看的女孩子。”
上面那些可不都跟瘋了似的開始下注啊。
郅淮這邊已經很長時間沒上臺了,李經理也沒敢開口問。
畢竟上次的事情還是歷歷在目,郅家兄弟的內鬥可差點成了整個俱樂部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兩人都是喜歡玩的性格,李經理當然要照顧客人的感受。
“今晚上B場區的彩頭是這個。”
李經理手裏攤開的照片上是個十分漂亮的翡翠鐲子,水色極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大手筆啊。”
葉斐眼中一亮。
她好歹是個珠寶設計師,對寶石有種純粹的喜愛。
這鐲子的價格怕是已經超過七位數了。
“今晚的彩頭是俞總出的,自然是不會差的。”
每隔一段時間俞瑞東就會給拳賽定彩頭,當晚獎池內積累獎金最多的拳手能夠拿到這個獎勵。
不過以前都是些什麼古董字畫之類的物件,也從來沒出現過女人的東西。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女孩子的珠寶首飾。
注意到她的眼神,郅淮探頭看了眼,下巴正好抵在她的肩膀上。
“想要?”
葉斐盯着屏幕回了句,“這東西挺金貴的,我之前設計翡翠手串的時候研究了不少資料,也經手不少鐲子,但這可是個老物件了。”
價值先不說,是少見。
“明白了。”郅淮起身揉揉她的腦袋,“等着老公給你拿。”
人說着就已經去換衣服了。
李經理見狀輕笑出聲,“您兩位感情還真挺不錯的。”
還沒等葉斐說什麼,擂臺上的比賽結束了。
那位身材纖細的女拳手贏了。
葉斐居高臨下看着擂臺上被裁判高高擡起左手的女子。
燈光從頭頂灑下,能夠將她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怎麼有種眼熟的感覺。”
葉斐眉頭微皺,最近怎麼老是有這種感覺。
見誰都是似曾相識。
李經理聞聲詢問,“您要見見她嗎?”
葉斐搖頭,“不必。”
郅淮已經準備上場,幾乎是他的號碼牌亮起來的一瞬間,獎池內的數額就瘋狂往上升。
以他如今在南皇的名聲,幾乎只要三十九號的燈牌亮起來,就是個活招牌。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郅淮是對着整個江城媒體召開過記者招待會的人。
誇他頂級神顏的新聞都還掛在熱搜上。
半個江城都知道他的長相,估計這次是瞞不住的不。
果不其然,助理拉開包廂門到了李經理身邊開口。
“好幾位客人問三十九號的身份,而且已經開始給他進行大金額投注。”
李經理對着葉斐頷首,退出包廂去處理這個問題。
光憑郅家這個名號,郅淮哪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站上那個擂臺。
也有人排着隊給他送錢下注,只爲了能在他面前刷個臉熟的。
看着獎池內積累的數字,葉斐感嘆一句,“權勢逼人啊。”
就在下面歡呼雀躍的時候,包廂門打開,進來的侍應生推着餐車,擺上餐食。
“這是葉先生請每位客人的。”侍應生取了開瓶器打開紅酒。
“葉先生?”葉斐看了眼荊楚,隨即問道,“哪個葉先生。”
侍應生禮貌妥帖的在酒杯內注入紅色液體,“是葉氏集團的葉清遠先生,他這段時間是我們賭場的常客,今晚上似乎開了把大的。”
葉斐掃了眼他手裏的紅酒,雖然她不太懂,但能在南皇的酒架上有一席之地,就不會是便宜貨。
包場了,葉清遠最近是玩的有點花啊。
“老大,他好像是連着輸了一個星期了。”荊楚開口道。
他可是好好盯着葉清遠呢。
聽到這消息葉斐樂出聲來,“我們去看看唄。”
她這個二叔從來都是精於算計的人,女人不斷是常事,但貌似不是個好賭的。
這是拿到公海項目之後開始飄了。
荊楚緊隨其後出了包廂門,整個南皇的佔地面積超過七八個足球場。
分出了拳場俱樂部和地下賭場的還有賽車場三個部分。
賭場就在整棟大樓的地下兩層,裝修豪華奢靡,紙醉金迷。
同樣是只有VIP客人才能進入的地方,也是出了名的銷金窟。
葉斐毫不避諱的走在最前面,出了電梯往前就能看前方衆人豪賭的盛況。
站在旋轉樓梯上,她大老遠的就看到了最中間的桌子邊上坐着的人。
正是快要一個月沒見的葉清遠。
他正攥着紙牌查看數字,認定自己會贏之後毫不猶豫的將面前堆着的小山似的籌碼推出去了一半。
穿着暗紫色束身長裙的女人巧笑倩兮的靠在他的手臂上,時不時湊近耳語,引得男人低頭吻她。
“玩的挺開啊。”葉斐挑眉。
荊楚在她身後環胸而立,“那個女人是最近回國的,以往葉清遠身邊的那些小明星小模特都是隻能待一個星期就走了,這女人已經待了快一點個月了。”
而且絲毫不見葉清遠有任何不耐煩的跡象。
荊楚說到這裏一臉神祕的湊到葉斐面前,“老大,你猜猜那個女人是誰。”
葉斐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我看是你飄了吧。”
感覺到威脅的人老老實實的開口,“那女的就是葉炆的親生母親。”
這節骨眼上葉炆的母親回來了,可有意思了。
“當年老太太應該處理的挺乾淨的吧,也難怪這兩天二嬸聯繫我的頻率都高了不少。”
荊楚看着美人在懷的葉清遠,冷嗤一聲,“三個孩子三個媽,這葉清遠可真的不只是渣的一星半點。”
葉清遠此刻牌桌上的籌碼都輸光了,他身後信步而來的俞瑞東大手一揮,侍應生便拎了一箱籌碼送了過來。
“俞瑞東。”葉斐眼眸微眯。
這人是蓄謀已久,還是見縫插針。
奈何調查的背景似乎都挺乾淨的,俞瑞東名下就沒有產業是和葉家掛鉤的。
“老大,要不要我親自跟這人兩天?”荊楚看着俞瑞東問道。
葉斐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再跟恐怕也跟不出什麼。
“這人藏得挺深的,你不用管他。”
藏得再深,最後不是都要露餡兒嗎,也藏不了多久。
兩人從賭場出來,荊楚跟在葉斐身後發問。
“老大,他都連着輸了這麼些天了,葉家那點家底估計也不夠了吧。”
葉清遠這爹當的還挺輕鬆的,葉言夏那邊因爲公司資金的問題焦頭爛額。
他倒是紙醉金迷美人在懷。
返回包廂的路上,葉斐陷入思索,葉家如今已經是無力迴天。
葉言夏的能力能夠到哪裏她清清楚楚,葉清遠如果這個時候想辦法,他多年積累的人脈,也未必不能替葉家找到一條生路。
不過他這會兒被扣在這裏了,他無暇顧及葉家。
不過葉清遠在還是不在對於葉斐來說,也就是葉家倒臺的時間問題。
兩人轉過拐角,快到包廂的時候前面的人堵住了去路。
兩名保鏢模樣的人正前後夾擊,被圍住的女孩子是剛剛纔在擂臺上打贏的那位。
“這是我們雷總給的。”
葉斐站在原地,這畫面有些似曾相識啊。
“別不識擡舉,我們雷總特地給你下注,站在那個臺上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保鏢說這話的時候帶了幾分鄙視。
這樣的事情在這裏似乎司空見慣,既然都上了臺了被人挑了,還裝什麼清高。
“我只是拳手。”
靠着牆的女孩子語調冷漠。
“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話語,同樣的想法。
葉斐揉了揉肉太陽穴,對着荊楚打了個手勢。
明白她意思的少年上前,單手扣住了準備拖人的保鏢。
“告訴你們雷總,這人我們老大要了。”
被他捏住手腕的保鏢疼的齜牙咧嘴,剛想反駁,可看清楚眼前人之後道歉。
“對不起郅太太,我們不知道這是你的人。”
“再有下次,告訴你們雷總,我會讓人好好和他聊聊。”葉斐瞥了眼他們。
兩人灰溜溜的逃走,只剩下靠牆而立的孩子。
“你沒事吧?”荊楚看着她問了句。
女孩子搖搖頭,擡眸看向葉斐,十分鄭重的對她鞠躬道謝。
“以後如果他們還敢來纏着你的話,你就到前面那個包廂去,我會吩咐李經理。”葉斐開口道。
她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但也不是個冷漠的人。
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生存法則,她不會過多幹預,但如果人家真的不願意,強迫就是無恥的。
“謝謝你。”她擡眸道謝。
這個距離葉斐看得清楚,她的眼睛很漂亮,是灰褐色的眼睛。
葉斐帶着荊楚越過她直接回了包廂。
走廊上的女孩子擡頭,定定的看着合攏的包廂門。
半響之後,她眼眶泛紅,眼尾染上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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