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市的黑夜在晚上十點落下了帷幕。
楚浠伸着懶腰到了酒店,她在礦區一直待到了警察調查完畢離開。
整個礦區大大小小就那樣,沒什麼獨特的。
不過在這期間她倒是發現了不少有趣的現象。
譬如在葉斐離開之後,郅源到了坍塌的礦洞。
當時葉言秋看到他的神情,毫不誇張的說,真的跟看到離散多年的愛人是一樣的。
不過郅源詢問了情況之後就離開了,他對葉言秋有足夠的關切,但又不是別人想的那種關切。
楚浠在礦區附近找了一圈,不得不說這次葉言夏辦事比起上次的葉言秋要警惕不知道多少倍。
是真的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放出來讓人詬病。
找不到太多指向性很明確的證據,讓人很難抓住她的小辮子。
調查了一圈之後她回到酒店,剛入酒店大廳迎面而來的男人讓她不由蹙眉。
“喲,我當你這是不願意回來了。”池偃盯着她輕笑。
“千里迢迢從江城過來,你就是爲了諷刺我的。”楚浠說着上下打量他,“還穿的這麼騷包。”
這人真的是半點沒有作爲檢察官的自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班的時候被制服給封印的緣故,私底下每次出門都穿的跟花蝴蝶似的。
今天這一身花襯衫,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來海邊度假呢。
“你懂什麼,這是最新的時尚。”池偃白了眼她。
“你自己慢慢時尚吧,我累的快癱了。”楚浠擺擺手準備上去休息。
池偃兩步並作一步追上她的步子,“等等啊,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
楚浠進了電梯按下樓層,捂着嘴脣打了個呵欠。
“不想知道。”
池偃挑眉,慢條斯理的開口,“查到部長之上的人了。”
當年葉清城的案子,前任司法部長也有參與,是他修改了葉清城的屍檢報告。
如今已經查到了他當年是受了誰的指令。
“誰?”楚浠來了興趣。
池偃調查這件事情,是受了他們內部的命令,也是爲了肅清冤假錯案。
但更重要的是,是想查清楚到底還有沒有手伸入江城司法部。
說白了還是爲了維護權力的純粹,但也是實打實的在調查那個案子。
“喝一杯?”池偃雙手插在褲兜裏等着。
楚浠伸手揉揉太陽穴,“我找葉斐還有事情要商量。”
而且葉斐從礦洞裏出來之後她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人就被郅淮給帶走了。
是個什麼情況她還不知道,就這麼不聞不問的,不是她的風格。
她總是要見到葉斐才放心。
而且最關鍵的是,需要知道在礦洞裏的時候,礦山搖晃的時候,有沒有衝擊到她的腦子。
如果腦子有問題的話,她就得早點開始做準備了。
“你上去纔是打擾她了,人家兩個人正準備過生日呢。”池偃好笑道。
楚浠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葉言秋生日的後一天。”
她一下拍在腦門上,不就是七月二十一嗎。
葉斐和葉言秋的生日只差了一天,這昨天節目組還大張旗鼓的給葉言秋慶生。
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的死死的了。
“我這腦子。”
楚浠一下子清醒過來,重新按了電梯往下。
“不上去了?”池偃好笑道。
這人倒是反應挺迅速的。
“去給葉斐買個禮物。”
去年的生日她就沒能慶生,也沒給送個禮物什麼的。
想到這裏楚浠眼底沉了沉,去年的生日,葉斐就是躺在病牀上過的。
今年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命運多舛。
“你們倆這感情還真是挺不錯的。”池偃感嘆道。
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不對啊,生日禮物難道不應該是提前準備好的。
這兩人還真是塑料姐妹花。
同樣忘記了葉斐生日的還有荊楚,不過這個倒是不能怪他了。
荊楚是今年纔來到葉斐身邊的,哪怕懷着對葉斐的尊重和憧憬,他也沒能記住生日是今天。
如果接到南洄那邊的兄弟打過來的祝賀葉斐生日的電話的時候。
他整個人都有點懵逼。
老大生日當天,她被埋了,這要是讓南洄那邊知道的話,弟兄們不得直接撕了他啊。
這要怎麼辦,他現在跪下懺悔還有機會嗎。
……
葉斐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鐘,她缺失的記憶碎片不斷在夢中重複。
但是這場夢之中還摻雜了其他的人。
便是很久都沒有入過她夢中的洛璨。
拋棄了她離開的母親。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還有點懵。
“醒了。”一直守着的男人走到她面前。
葉斐點點頭,她今天的睡眠未免真的有點太多了。
“起來等着,我給你煮碗麪。”
郅淮將人抱起來放到客廳,這是個複式套房,考慮到很多人不願意喫外面的餐食。
在出門的時候會帶上私人廚師的習慣,所以套房內式配備了簡單的廚具,能滿足做飯的基本要求。
更別說是煮一碗普通的麪條了。
葉斐看着走進廚房挽起袖子開始揉麪的男人,她起身裹着小毯子在他對面落座。
“我還以爲你爲了安撫我受到驚嚇的情緒,會帶我喫大餐呢。”
男人聽着她的話,空出手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明天帶你喫大餐,但今晚上這碗麪你得喫我做的。”
葉斐兩隻手捧着杯子喝了口,由內到外的身心舒展。
“這是個什麼說法?”
郅淮低着頭,將揉好的麪糰擀成面片。
他每次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格外的認真。
這段時間住在郅家,葉斐半夜如果肚子餓了,她不願意打擾廚師睡覺。
所以每次都是郅淮起牀給她做喫的。
不得不承認,雖然是在郅家被衆星捧月養大的,但他也沒有被養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基本的餐食還是會做的,雖然做的不是頂級美味。
“生日,總要喫碗長壽麪的。”
葉斐喝水的動作停了下來,擡頭看着他。
“今天是我生日?”
她好像是想起來了,葉言秋大她一天,好像是這麼個說法。
所以今天是她的生日。
男人指尖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留下一抹白色,語氣寵溺的說。
“睡傻了。”
“我生日啊。”她轉了轉脖子,語氣有些不自然,“很多年都沒過過生日了。”
從葉家離開之後,她過的顛沛流離,溫飽問題都成爲大問題,已經不可能再去想過生日這樣虛無縹緲的事情了。
去年的生日是怎麼過的來着。
葉斐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來,去年她好像是躺在病牀上過完了生日。
她醒過來的時候早就過了生日,看到的只有面容憔悴的溫嶠。
能保住命都不錯了。
“難過了?”郅淮扯出麪條。
他的手指骨節修長,是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適合在廚房的手。
但這些動作他卻做得行雲流水,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沒有,忽然想到我爸了。”葉斐伸手碰了碰他手邊的面坨,似乎有些懷念,“以前只要我們過生日,他無論多忙都會親自做一碗長壽麪。”
她們是誰,郅淮也清楚。
那個無時無刻都溫柔自持的男人,將所有的愛意毫無保留的給了妻女。
郅淮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在麪糰上按出深坑的小姑娘收回了手。
“比起其他的父親,他幾乎給了能夠給你的一切,所以你纔會如此印象深刻。”
葉清城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丈夫。
他毫無保留的愛着妻女,所以纔會給當時不過年僅五歲的葉斐留下了那麼多深刻的記憶。
這點毋庸置疑。
郅淮的速度很快,從下面撈麪到配料一氣呵成。
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麪就放到了她的面前。
“嚐嚐,好不好喫。”
葉斐拿起筷子,似乎很用心的給出評價,“麪條筋道,麪湯也不錯。”
“多謝夫人。”郅淮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葉斐看着他,擡高了手裏的筷子,餵了一口面到他嘴邊。
“嚐嚐。”
男人輕笑,鳳眸微挑,張口吞下了那筷面。
“我過生日啊,除了面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嗎?”小姑娘挑着碗裏的麪條開始挑刺。
“還想喫什麼?”郅淮笑着應下來。
她現在的狀態比剛纔要好了很多,人也有精神多了。
“我看人家過生日都有非常漂亮的蛋糕。”
郅淮聞言拿了手機過來要打電話,小姑娘緊跟着又開口。
“還要是老公親自做的。”
男人挑眉停下了動作。
“上面要有小天使。”
這是最後一個要求。
郅淮俯身湊到她面前,眼眸幽深一片。
可眼前的人擡頭,眼中滿是認真。
“不行嗎?”
男人湊過去,一口咬在她的嘴角,慢慢舔舐。
“行,老公答應你。”
與此同時,推着兩層蛋糕等在門口的星墨收到了自家先生的消息。
看清楚不名單上的東西之後,他盯着蛋糕思索。
那這個要怎麼辦。
這驚喜一下子從成品變成原材料了,夫人這要求挺獨特的啊。
荊楚跟着一起把做蛋糕的原材料送了進去。
在看到坐在廚房琉璃檯面旁邊的女孩子的時候,他笑眯眯的湊過去拿出了禮物。
“老大,生日快樂。”
這再不送禮物今天可就過去了,老大這生日也就過完了。
“楚浠呢?”葉斐接過禮物。
“浠姐好像是和池偃先生走了。”
這兩人自從一起調查沈函和於瑾川的死因之後似乎就結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雖然浠姐不給池偃好臉色,但這兩人相處的似乎挺不錯的。
“和池偃走了。”
葉斐揮手示意他退出去。
荊楚樂呵呵的轉身,離開的時候還看了眼正在打雞蛋的男人。
以前都是看過幾次郅先生在廚房給老大做飯的畫面,郅先生還是挺熟練的。
不過這老婆哄得,現成的蛋糕都不吃了,還得自己親手做。
不過老大的性子,可不是拘泥這些小事的人。
星墨站在門口,看到推門出來的人。
“呼……”荊楚拍着胸口嘆氣。
敘白正好從對面的房間出來,看到守在門口的兩人開口。
“帶下去給弟兄們分一分。”
這麼大的蛋糕總不能浪費了。
“那裏面。”荊楚回頭看了眼,“萬一要是郅先生做不出來蛋糕呢。”
這要是失敗了,是不是得有個備用的。
老大這過一次生日,連口蛋糕都喫不上,未免太可憐了。
“不用了。”敘白笑着說。
葉斐小姐不是作的人,因爲年少的遭遇,她比任何人都能感知到善意。
今天只要是先生做出來的東西,再難喫夫人都不會挑剔。
“那我就送下去了。”
荊楚看了眼蛋糕上精緻的皇冠,這東西好像是個真的吧。
得收起來還給郅先生纔行。
距離葉斐的生日結束還有一個小時,郅淮雖然沒做過蛋糕。
但勝在這男人的悟性還不錯,已經成功的將蛋糕胚給做出來了。
這會兒正準備往上塗抹奶油。
葉斐捧着玻璃小碗走過來,碗裏是早就洗好的藍莓。
“要我幫忙嗎?”她說着往嘴裏丟了顆藍莓。
郅淮擡頭看了她一眼,“小仙女不用動手,等着喫就行。”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別說我不心疼你。”
葉斐往前一步,後背靠着他姿態悠閒的喫藍莓。
“在下樂意之至,鞠躬盡瘁。”
郅淮說着轉了個身拿奶油,兩人相碰避之不及,葉斐正好靠在他懷裏擡頭。
男人無奈的低頭吻了吻她的脣瓣,“聽話,過去坐着。”
“可我想陪着你啊。”她哼了聲,低頭繼續喫藍莓。
從來郅淮都是很樂意她賴着自己的,求之不得,所以也沒管她。
所以接下來的情形,是他走到哪兒身後都會跟着一根小尾巴。
葉斐這人吧,不喜歡你的時候你就算會飛她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但要是真的將人放在心上了,她也能纏着你不放。
人的喜好,從來都是很簡單的。
“郅先生,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葉斐說着往他嘴裏塞了顆藍莓。
男人舌尖舔舐過她的指尖,懲罰性的咬了口她細白的指尖。
“再鬧我,我們還可以再遲一點。”
注意到他眼中的幽暗,葉斐聽話的走到他對面落座,撐着下巴看着他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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