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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霍域和澳然

這段時間是K國首都利達最熱鬧的旅遊季。

爲了能更大限度的將遊客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市區附近開發了不少新的遊玩項目。

其中符合年輕人口味的站大多數,這些遊玩項目在一定程度上創收不少。

爲了彰顯自己對客人的歡迎程度,澳然直接帶着葉斐和霍域到了高空跳傘俱樂部。

這地方是在利達最近的大山裏,從乘坐直升機上山開始,便都是驚險刺激的項目。

年輕人都很喜歡這些項目,過來體驗的也都是年輕的面孔。

站在玻璃棧道上,葉斐低頭看着下面蜿蜒而過的河流和蔥鬱的樹木。

站在這裏真的有種失重感。

“怎麼樣,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澳然半靠在圍欄邊上看着她,眉眼中滿是挑釁。

葉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站在橋上吹風。

“你可真是幼稚。”

澳然差點沒跳起來,“跳傘敢去嗎?”

“去啊,來都來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霍域將他們的對話聽進耳中,這兩人看上去像極了小孩子之間在賭氣。

眼看着兩人上了直升機,霍域在觀景臺上選了個位置坐下。

剛落座,電腦上就收到了幾條消息。

他看着頁面上的信息,沉思幾分鐘之後撥通了電話。

“你確定要這樣嗎?”

那頭的男人語氣冷淡,“我說過,你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我也說過,我不想走你的路,從商對我而言很好。”

他不想頂着父親的光環走他走過的路,不想每天警言慎行如履薄冰。

“你是我的兒子,你沒得選。”

那邊傳來的話冰冷無情。

從小到大,霍域都知道他自己是沒得選擇的,未來的路要怎麼走,似乎從一出生就被定了下來。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爲了延續某人的榮耀,讓這份榮耀一直存在下去。

沒有人問過他到底想要什麼,到底想要走什麼樣的路。

“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平時玩玩就行了,今年九月份之前必須了結清楚。”

那邊的人下了最後通牒。

霍域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我不會關閉公司,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那邊的人沒說話,半響之後開口。

語氣只剩冷硬。

“你沒有選擇,這是你唯一的一條路。”

電話掛斷,霍域坐在原位,看着遠處緩緩上升的直升機。

一旁的遊客看了眼,不免有些奇怪,明明是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少年。

怎麼坐在那裏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死氣沉沉的。

幾千米的高空之上,葉斐和澳然頂着呼嘯的大風探出了腦袋。

她戴着護目鏡,穿好了設備之後站在直升機門口前。

下方能得到綿延百里的水泥城市,和此起彼伏的大小山脈。

澳然拍拍她的肩膀,對着她比了個手勢。

葉斐從他的眼神裏能夠看得出來挑釁。

下一秒人就直接從幾千米的高空一躍而下,張開手臂,一副自由坦然的模樣。

葉斐檢查完身上的裝備之後,跟着跳了下去。

呼嘯的風和身上的衣服摩擦碰撞的聲音不斷,失重感越來越往下。

她張開手臂,打開了降落傘。

原本澳然以爲,這樣的高度跳下來,這丫頭起碼也要嚇的臉色發白。

可人不但沒什麼事情,還看上去有些興奮的樣子。

他偏偏就不信這個邪,帶着人往更刺激的項目去了一圈。

什麼蹦極跳水滑行,這麼一圈下來,她的臉色不但沒變,還越來越紅潤。

反觀澳然,有種被掏空了的虛脫感。

從跳臺上下來之後,葉斐麻利的摘掉身上的防護繩走到癱軟在椅子上的澳然身邊坐下。

她擰了瓶水遞過去,“還繼續嗎?”

澳然接過水喝了口,喘了口氣擺擺手,“算了吧,我玩不過你。”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這身體素質比他的強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強悍的可怕。

“葉斐,你從前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她這身體素質,除非是個運動員。

“不是我身體素質好,是你太缺乏鍛鍊。”葉斐毫不留情的戳破。

他這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除非他願意,平時哪裏能拎超過五斤的東西。

況且他還是老侯爵最疼愛的孫子。

光是這點上,他就已經擁有了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家世。

“你還真是會說。”

澳然喝了半瓶水下去,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休息。

葉斐看向高臺上一臉漠然的霍域,“你兄弟貌似心情不太好,你不去看看?”

澳然倒是因爲和她賭氣將所有的刺激項目都體驗了一把,可霍域一個人在那待了好半天了。

“不用管他,他自己排解了就好。”

澳然擡頭回了句。

這人這麼多年都是這樣的,因爲那層身份,壓抑了不少的天性。

可最後都能找到自己排憂解難的辦法。

“明明都是不大的少年,他身上的氣質可要比你沉着冷靜多了。”葉斐說了句。

澳然不甘示弱的回擊,“可不是嗎,你還大我們兩歲,他看着都比你要成熟穩重。”

葉斐沒有和他吵架的意思,只慢悠悠的起身往霍域的方向去。

澳然將最後半瓶水喝乾淨,精準的將空瓶子投入了對面的垃圾桶內之後跟上了葉斐的腳步。

人不都說,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總是會產生惺惺相惜的親切感。

他們倆這麼上高臺走了一遭,澳然反倒是對葉斐刮目相看。

不知不覺的就靠近了她很多。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霍域身邊落座,他這會兒正在看書,一本比字典還厚的外語書。

周邊的環境嘈雜,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全神貫注。

“你還真是能靜得下心來。”葉斐挑眉說道。

霍域修長的手指翻過書頁,“鬧中取靜,只要心靜,在什麼地方都能安靜下來。”

好吧,葉斐承認這小子真的是活得跟個老幹部一樣。

年輕人這麼死氣沉沉的,是真的不好。

“我聽說利達有整個北洲最大的地下拳場,能帶我去看看嗎?”

澳然眼中一亮,“你想去?”

他正好也想去很長時間了。

霍域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潑水滅火。

“你敢去拳場?不怕老侯爵打斷你的腿?”

老侯爵對子孫的要求嚴格,不允許他們出入酒色場所,這地下拳場也在其中。

澳然指着葉斐開口,“既然是招待客人,當然要讓客人感覺到賓至如歸啊。”

葉斐提了要求,他必須滿足。

到時候就算祖父怪罪,也能用葉斐來擋槍,多好。

“你們倆還真是我見過的,活的最自由,卻也是最中規中矩的富家子弟了。”

葉斐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對比起她身邊的荊楚和星墨,那兩人雖然沒有霍域和澳然這樣的家世。

但是生活的要遠比這兩人自由,起碼享受了同齡人應該有的肆意張揚。

“走唄。”澳然對着霍域開口,“反正這兩天我們也沒打算談工作的。”

誰不知道現在因爲公司的事情,元首和霍域鬧得不是很愉快。

趁着這個機會散散心也是好事。

三人上車走遠之後,跟着霍域的人將消息彙報回去了。

K國首都有整個北洲最大的地下拳場,這兒匯攏過來的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這裏的比賽是實打實的以命相搏,這裏出來的拳手問鼎洲際拳王的比比皆是。

所以也有洲際拳手看利達的說法。

這兒的拳場比江城的南皇大出了一倍還不止。

距離十里之外都能夠看到探照燈在空中交錯,車子在拳場前停下。

霍域和澳然下車之後不約而同的擡頭看着眼前的建築物。

葉斐在兩人身後下車,注意到他們略帶迷離的眼神,她好笑道。

“進去啊,站着幹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爲那房頂上有什麼好東西呢。

“你確定我們沒來錯?”

澳然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這真的是整個北洲最血腥的地下拳場嗎,怎麼和他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樣啊。

既然是最血腥的地方了,難道不應該是最黑暗陰鬱的建築物嗎。

眼前這華麗明亮富麗堂皇的地方,是怎麼回事。

“這個地方是以命相搏,掙一條出路,靠的是體力,你們所在的地方哪怕沒有肉體相博,也是刀光劍影,靠的是腦力。”

本質上來講,這沒什麼不同的。

霍域看着身邊的女孩子,不由得贊同她的說法。

爲了不讓這兩人的身份惹出什麼麻煩,葉斐讓他們戴上了口罩。

澳然還好,沒什麼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現在霍域已經開始活躍在公衆視線裏,這樣的地方不適合他的身份。

所以在口罩之外,葉斐還給戴上了帽子。

“本來在這兒的人無論身份高低貴賤,出了這道門都互相不認識,可你的情況特殊,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三人一起進了拳場。

這裏和南皇的模式不同,南皇有不斷加碼的PK制度,靠的不光是拳手的實力,還有金主的鈔能力。

但是這裏就不同了,沒有金主開場砸錢的模式,要想殺出重圍,只有依靠過硬的實力。

最大的擂臺上,已經開始了廝殺。

葉斐沒有要包廂,特地帶着兩人進了最熱鬧的內場。

挑了個位置坐下,距離擂臺的位置不遠不近。

澳然露在口罩外面的眼中滿是好奇和興奮。

哪怕在國外唸書的時候,他都沒來過這樣的地方。

祖父安排的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他,衣食住行都有特殊的要求。

他其實和坐牢也差不多。

也是因爲那樣的高壓政策,他纔會玩命唸書,爭取早點修夠學分畢業回來。

回來之後祖父對他的看管不是那麼嚴密了,但也還是不會讓到這個地方來。

葉斐將傳遞過來的平板遞給了兩人。

“你們倆可以選擇給臺上的拳手投注,這場是一賠五。”

澳然看了眼起投金額,躍躍欲試。

“我要是贏了會怎麼樣?”

葉斐看着他的樣子翻了個白眼,“會死。”

澳然眨眨眼,盯着手裏的東西不知所措。

倒是霍域看了半天之後,精準的選定了自己看重的拳手下了注。

“你身手怎麼樣?”葉斐忽然看着身邊的人問道。

霍域手裏的東西翻了個面,似乎在認真的思考她的問題。

“還行。”

一旁的澳然頭也沒擡得說了句。

“他可不是還行啊,從小教他防身術的就是軍中數一數二的一把手,從散打到空手道哪個不是師從高手。”

霍域這樣的身份,不光出入有保鏢,自己也要有能自保的能力。

“學過散打?”葉斐看着他思索道。

霍域隱約覺得的有些不對,下一秒葉斐直接按動了他座位扶手上的按鈕。

很快顯示屏上就出現了有他的畫面。

“你這是要幹什麼?”澳然眨眨眼。

葉斐擡手推推他,“光是看着,是沒辦法緩解你的壓力的,能打出來是最好的。”

澳然不由點頭同意,霍域從來都是隱忍剋制的性子。

但這情緒積累的太長也不好,總是需要集中爆發出來對身體纔好。

這爆發的契機不就來了。

霍域聽着耳邊的歡呼聲,和沸騰的人聲,沒有任何動作。

“臺上不會有任何錄像設備,這裏的人哪怕認出來你是誰,也會守口如瓶。”

這是暗場的規矩。

“去唄。”澳然伸手捅捅霍域。

“人難得瘋這麼一次,我們能遇見也是緣分,但這緣分可不會隨時隨地都在。”葉斐開口道。

最終在一應歡呼聲下,霍域解開外套起身上了臺。

如果看客看的情緒激動也是能上臺打一場的,這是這兒不成文的規矩。

但是隻要上了這擂臺,那就是生死自顧了。

“你說我給霍域下一千塊怎麼樣?”澳然衝着葉斐問道。

可下一秒,霍域對面上臺的人脫下上衣露出健碩的肌肉的時候。

澳然低頭默默的將一千換成了五百。

他現在思索着,要是實在不行就上臺把人給拖下來帶走。

臉丟了就丟了,要是人在這兒傷了。

他沒辦法和元首交代啊。

祖父那邊也難交代。

葉斐倒是沒什麼着急的,一副氣定神閒等開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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