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楚浠的選擇

同樣接收到信息的，除了葉斐這邊，還有元首府。

從雲巔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以穆斯利爲首的人帶着安保人員火速前往了和雲巔約定好的地點。

與此同時霍謄這邊收到了最新的視頻，視頻中切切實實的是霍域和澳然的臉。

威脅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

如果再拿不到NT相關的資料，那麼霍域和澳然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時間越拖越長，霍域的去向依舊不明。

與此同時，有人往元首府前送了一個帶血的包裹。

包裹內放着的是被整齊切割下來的人體器官。

會議廳內打開這東西的時候，一旁倒茶的女祕書直接被嚇暈過去了。

“這！”

穆斯利將蓋子蓋上，遮擋住了盒子內的血腥。

“先生，這應該不會是……”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因爲和盒子一起送過來的，還有霍域的手錶。

那隻手錶是他十八歲成年的時候，霍謄親手給他戴上的。

霍謄不會認錯，穆斯利也不會認錯。

“不會。”

霍謄哪怕有一瞬間的心臟顫抖，也瞬間冷靜下來。

穆斯利明白霍謄，以他的身份，不能有片刻的失儀。

哪怕是他的兒子被抓走了，可他依舊能夠分辨輕重。

只可惜，霍謄能穩得住，偏偏其他人穩不住。

霍家老太太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直接從城外回了城內。

霍謄忙了一天，晚飯都還沒喫上，霍老太太就已經趕回來了。

“霍謄！”

穆斯利看到站在門口精氣神十足的老太太，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退出去。

霍謄揉了揉眉心，疲態盡顯，“您怎麼來了。”

霍老太太在他對面落座，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我孫子呢！”

幾乎認識霍域和霍謄的人都知道，霍家老太太多麼寶貝這個孫子。

當年就是因爲她的寵溺無度，爲了讓霍域能夠成長的更好，霍謄才做主將人送出國了。

就爲了這個事情，霍老太太大鬧一場，最後一狠心直接搬了出去，住在距離元首府近百公里的城外。

“霍域暫時回不來，等他回來了，我讓他過去看您。”霍謄只能開口道。

霍老太太盯着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卻有雙精明至極的眼睛。

“你別想瞞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想用我孫子的命去換你的國家安定，我哪怕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霍謄嘆了口氣，只能繼續哄着，“所有人都出去找了，我保證一定能讓他平安回來，您就放心吧。”

霍老太太伸出手，對着他比出兩根手指，“兩天，我最多隻能等兩天。”

整個元首府的人在知道老太太來到的時候都默默退避三舍。

雖然霍老太太是上了年紀，可是真的鬧起來，可不比年輕人柔弱多少。

得到霍謄的肯定之後，霍老太太出了門。

一旁的穆斯利不由得鬆了口氣，“老太太知道了，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不然的話可有的鬧了。

霍老太太從正廳出來之後沒有出府，而是直接繞路去了後面的小廳。

幾乎在老太太一推門進去，裏面正在工作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個地方，是隻隸屬元首的信息部門。

這年頭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變成了數據存放在電腦中，可總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會深埋起來。

霍老太太在進門之後，就安排了人直接將門堵死。

她帶來的人直接撬開了一旁的小門。

霍謄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霍老太太的人已經找的差不多了。

“媽，您這是在做什麼？”

穆斯利急忙控制住了還在大肆翻找的人。

“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既然對方已經說了，要有關什麼NT的資料，只要那些東西就能換回我孫子，給出去不就行了。”

穆斯利差點被氣吐血了。

老太太這麼多年，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霍域只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因爲他損害整個K國的利益。”霍謄這話說的義正言辭。

老太太冷笑出聲，“你別以爲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我就能相信你的話了。”

霍謄同母親對峙，在她開口之際，直接吩咐人動手。

“請老夫人回去休息吧。”

“好，兩天之內，我必須見到霍域！”

這是老太太臨走的時候，丟下的最後一句話。

工作室內剛剛被打亂工作的人面面相覷。

老太太這麼鬧騰，是真的只考慮到孫子半點沒想到自己兒子。

元首也是很爲難啊。

臨近晚上的時候，由雲禹帶隊的雲巔成員到了元首府門口。

負責接待的是穆斯利，簡單的對接了詳細的情況之後，穆斯利給人能夠再整個首都自由出入的權限。

必要的時候可以對任何地方進行搜查。

“爲了能夠迅速找到霍域先生，請閣下允許我們接入元首府的網絡。”雲禹乘機提出要求。

霍謄沉思一會兒，不等他開口拒絕，穆斯利這邊就已經開口否定。

“切入元首府的網絡，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這裏的系統四通八達，連接了所有K國關鍵的地方，無論是軍方還是保密機構。

放任他們進入在，這不就相當於將最隱祕的部分展露人前了。

哪怕找不到霍域，霍謄也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們不配合的話，我們很難能找回霍域啊。”雲禹開口道。

這完全相當於是讓霍謄做一個抉擇了，穆斯利思索了半天，都只能有一個答案。

先生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最後還是老太太的人過來解了圍。

看到跟着老太太的人走出會客廳的穆斯利，雲禹喝了口水，絲毫不着急的的等在原位。

按照敘白的要求做的，他們都知道霍謄是不會允許雲巔掌控元首府的網絡系統的。

這都不用猜測就能知道。

提這個要求，也不過是爲了讓他能夠退而求其次。

穆斯利去到後面的小廳，主位之上坐着的是面無表情的霍謄。

他面前站了個女孩子，背對穆斯利，黑色的長髮垂落腰際。

而霍謄身邊，還站着老太太身邊最親密的下屬。

是照顧了老太太很多年的。

“先生。”穆斯利開口叫了聲。

隨即他看清楚了站在霍謄面前的女孩子，只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這是誰。

哪怕她比從前更高了，臉上稚氣褪去，可依舊能夠分辨的出來，她的身份。

“阿蒂亞。”穆斯利叫了聲。

楚浠對着他禮貌頷首，“穆叔叔，好久不見了。”

她當年負氣離家的時候也不過十幾歲，容貌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當年她也是能自由出入整個元首府的孩子，只要是在這兒工作多年的，沒有人會認不出來老侯爵家的小姐的。

“都長這麼大了。”穆斯利看着她輕聲道。

這小丫頭的變化這麼大。

“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去侯爵府的，但是在路上聽到了霍域和澳然出事的消息，就想先過來看看。”

霍謄聽着她的話，一直打量她的目光絲毫未變。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穆斯利笑着說。

可從楚浠的眼中，分明能看得到他已經泛紅的眼眶。

當年晉明和穆斯利，是元首身邊最爲得力的左右手。

晉明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這麼多年。

再見好友之女，他當然是感慨頗多。

“先生，或許能幫忙找到霍域的位置。”楚浠看向霍謄。

一直端坐的男人起身，大手輕拍她的肩膀。

“好孩子。”

距離元首府直線距離兩千米的府外。

頂層的花園內，正在高談闊論的幾人顯得這面積寬闊過於冷清的地方都多了幾分人氣。

晉肅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他身邊的男人手指夾着未滅的雪茄。

從周圍的態度就能夠看得出來，晉肅身邊的男人才是這場會議的中心人物。

“這人還需要關到什麼時候去？”

正在揮杆打高爾夫的男人開口問了句。

他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霍域其人，能關一天，但絕對不可能關一輩子。

“澳然咱們姑且不論，那個小姑娘，姓葉的那個，怎麼還沒被處理了。”

那樣的人，留着是後患無窮啊。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東西。

萬一接下來打亂他們的計劃就得不償失了。

“我聯繫過那邊，可付庭說，那小姑娘動不的，他們不敢動。”

不然的話，早在將人抓到的時候，那小姑娘就應該被處理了。

坐在晉肅身邊的男人吐出一口煙霧，白色的煙霧繚繞之間，他的臉色更加冷硬。

“如今馬上就到下任期了，這次如果他就是不挪動位置的話，咱們也是不能再忍了。”

K國的元首任期比較長，只要在位期間不犯錯，不發動戰爭，不被彈劾。

那麼他的任期就能到二十年之久。

如今霍謄也不過坐上了這個位置十幾年的時間，可K國的政壇而已經是分崩離析。

就此已經有人正式向國府提出彈劾，希望能夠在開春的時候重啓元首選舉的事情。

將對國家未來發展的希望，寄託在下一任的元首身上。

“他身上的事情，隨便翻一件出來，都足以讓他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了。”

等了這麼多年，他們總不能無功而返。

霍域在他們手上，並不是一張全然無用的牌。

“晉先生，那邊來了消息了，說是您的侄女直接跟着霍老太太入了元首府。”

晉肅手中擡高的酒杯停頓下來。

“直接去了元首府！”

一旁的任驚呼出聲。

“你這侄女厲害啊，出走這麼些年，回來就直接殺進了元首府。”

晉肅明瞭，能讓阿蒂亞這麼回來，她的目的也不過是查清楚當年晉明的死因而已。

“好啊，所有的人都已經到期了，阿蒂亞就是我們手中，最利的那把劍。”

下面的人瞭然，輕笑出聲。

“我們差不多，也該過去看看了，霍域失蹤快要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如果再不出現，未免過分的了點。”

……

楚浠以阿蒂亞的身份順利的換取到了能夠和霍謄單獨聊天的機會。

對於這個自己曾經看着長大的孩子，霍謄心裏也不由柔軟。

“霍域沒事。”

她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

霍謄愣了愣神，可眼前的小姑娘臉上笑容依舊。

“我保證，他現在很平安，我也能保證，只要您答應我接下來的條件，我就有一定有機會能讓他平安歸來。”

霍謄看着和自己提條件的小姑娘，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多年前在花園中一起捉迷藏的孩童。

有些人，不會永遠都是小孩子的。

“你想要什麼？”

“我父親的死因。”

整個利達，只要認識楚浠知道她身份的人都瞭解，她當年到底爲什麼會負氣出走。

是因爲她問過元首，作爲元首左右手的父親晉明，到底爲什麼會身死異鄉。

哪怕冠以勇士之名，也不足以寬慰她痛失父親的傷痛。

可元首沒有回答她，只說了一句，她的父親會是整個K國的榮耀。

他守護了國家的安定。

事實的真相她卻是一無所知。

老侯爵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勒令她不許再提。

可既然是年少，那就有肆無忌憚的權力。

楚浠反駁了祖父，並且在祖父房門前跪了三天三夜之後，離開了侯爵府。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微弱，那麼在還不能有充足的力量能夠翻天覆地的時候。

她不會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看到她堅定的眼神，霍謄最終鬆口。

“我會將你父親的案子所有的卷宗資料都給你。”

楚浠點頭，“多謝元首成全。”

穆斯利站在遠處，看着那個個頭直逼元首的女孩子。

如果晉明還活着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自己的女兒出落的如此優秀。

“穆祕書，元首網絡密鑰給了阿蒂亞。”

助理小聲道。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比起雲巔，將整個國家的核心祕密交到無法掌控的雲巔手裏。

阿蒂亞哪怕居心叵測，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是K國人，比起雲巔更好掌控。

一旦出了問題，也更容易悄無聲息的處理了。

祕密哪怕泄露給了死人，只要不被傳播出去，也依舊會是祕密。

穆斯利轉身，握緊的拳頭輕輕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