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空中萬丈光霞。
已經過去整整一夜,被圍住的辦公樓內一片安靜。
龔恆將自己掌握的霍謄的把柄最後一次丟了出去,這也是最後的警告。
只要天一亮,他就要聽到霍謄的卸職宣告。
只可惜,霍謄沒有聽他的話。
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他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處於最有利的地位,什麼時候能夠提出要求。
幾乎在天一亮,他就知道自己反擊的機會來了。
龔恆送過來的東西中,還有被挾持的霍域等人的視頻。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淡漠,像是什麼東西都提不起她的興趣一樣。
哪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身首異處,似乎在她的臉上也只看得到冷漠。
“我勸你還是識相些吧,你已經沒有機會了。”龔恆盯着他開口。
如今將整個元首府團團圍住,佔據主導地位的人是他。
他纔是有資格提條件的人。
霍謄背對着他,站在窗戶前面看着外面忽然增派的安保人員。
“龔恆,你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都輸給我嗎?”霍謄忽然問道。
龔恆聽着他的問話,心中略有警惕。
“你這個人,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萬無一失。”
霍謄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不小的騷動聲。
龔恆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急忙衝到了門口。
只見院子內巡邏的人已經被卸下了武器裝備,牢靠的捆綁在了一起。
龔恆瞪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也知道,厲川回來了嗎。”
厲川只要在利達,是不會允許元首府內出現任何問題的,所以龔恆纔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可是厲川哪怕真的收到消息,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返回。
除非他根本就沒離開利達。
想到這裏,龔恆擡頭,“你算計我?”
霍謄看向他,臉上依舊波瀾不驚,“是你自己大意了。”
龔恆也是因爲臨近大選,再加上晉肅出事之後就病急亂投醫,硬生生的將計劃提前了。
身穿筆挺軍裝的男人將所有的人都肅清之後,大步進入了室內。
“閣下。”
他站姿筆挺,擡手敬禮。
“你給龔部長選個好去處吧。”霍謄開口道。
厲川看向他,常年的軍旅生活讓他身上氣勢迫人。
“請龔部長隨我來,有些問題需要問您。”
龔恆半點沒有被抓的恐懼感,只站在原地沒動。
“你老婆和兒子,你不要了?”
霍域如今還在他們的手上捏着呢。
霍謄聞言看向厲川,後者神色微動,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龔恆臉上是有恃無恐的笑意,“兩個小時之前他們就已經離開了城東,至於如今在什麼地方,只有我知道。”
防患於未然,這是最基本的。
他提前做出防備,這也無可厚非。
“他們突出重圍走了。”厲川只說了一句。
所以當時他的人並沒有攔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帶走。
“霍謄,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龔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一次搏輸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他必須將免死金牌緊緊的握在手心裏。
“找不到人了?”霍謄看向厲川。
後者冷着臉搖頭,他們的速度太快,厲川的人根本就追不上。
且龔恆原本就將重點放在那裏,他們措不及防也是有原因的。
“先將他關起來。”霍謄開口道。
隨即下一秒,門口傳來的動靜便讓龔恆變了臉色。
霍謄和厲川同時擡頭,看到了門口被簇擁而入的霍域等人。
霍域攙扶着的女人依舊氣質溫柔嫺靜。
他急忙迎上去,兩人相擁在一起。
澳然和霍域對視一眼。
“你們是怎麼來的?”龔恆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按照計劃,現在他們應該在東山內纔對。
“您千算萬算,可是算漏了我這個不穩定因素。”楚浠看着他輕笑道。
龔恆望向楚浠,他的確忘記了,楚浠這個人的存在。
“你怎麼可能是幫着他的!”
晉明的死,是永遠橫在楚浠心裏的那根刺。
哪怕是自己父親的死亡,楚浠都不可能會幫助霍謄。
這也是他們如此放心將楚浠找回來的原因,可沒想到,她居然是幫着霍謄的。
“我這個人,幫理不幫親。”楚浠挑眉道,“但這事兒的確不是我做的,我也不能搶功。”
隨着楚浠的話音落下。
霍謄安撫妻子的情緒,確定她沒受傷之後看向霍域。
“是雲巔的人。”
因爲上次霍域被綁架的事情,才邀請了雲巔入利達境內。
可是以雲巔素來的行事風格,他們不會干涉任何一個國家的內政。
無論這個國家發生什麼樣的叛亂,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雲巔的死規矩。
這次他們會出手幫忙,如果沒有委託,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霍謄根本就沒有委託過。
雲禹帶着人直接大搖大擺的直接進了大廳,身後跟着的人身上明晃晃的穿的都是雲巔的制服。
半點沒有避嫌地意思。
“閣下。”雲禹禮貌開口。
霍謄看着他沒沒說話。
“原本我們是不該干涉您的家事的,但受人之託,所以自作主張將夫人救下,在這裏爲我們的冒失道歉。”
雲禹說話十分有力度,沒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而霍謄身爲上位者這麼多年,自然也練就了自己的一套處理方法。
很快敏銳到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詞。
“受人之託?哪位?”
雲禹笑着看向楚浠,楚浠也明白爲什麼雲巔會出手幫助。
但有些話總不好現在就說出來。
“我之前聯繫了葉斐,她看出來出了問題,所以她委託了雲巔的人。”
霍謄顯然對她的話持有懷疑。
“葉斐?”
一旁的雲禹點頭,“葉斐小姐同我們首領是故交。”
這關係不能說的太近了,否則的話容易節外生枝。
“既然這樣,我應該好好的謝謝葉斐小姐纔是。”霍謄開口道。
一旁的清姨贊同的點頭,“我們能脫險也多虧了葉斐小姐,聽說她和阿域也是朋友,我們應該好好謝謝她。”
楚浠聞言看向她,女人神態依舊鬆弛自然,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既然人已經平平安安的送回來了,那我們便先走了。”
雲禹帶着人禮貌退了出去。
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龔恆和霍謄等人的對峙。
“我會以危害公衆安全泄露國家機密的名義逮捕你,你的所作所爲,應該在監獄裏度過下半輩子。”
龔恆不服的掙扎起來,“士可殺不可辱,你憑什麼給我安排這個罪名!”
出賣國家,這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羞辱。
“成王敗寇,你沒有選擇的機會。”
霍謄揮手間,龔恆被帶了下去。
楚浠盯着霍謄,哪怕她再怎麼不懂,也知道一個道理。
一旦冠上了出賣國家機密的罪名,龔恆的這條路也就走到盡頭了。
沒有人會選擇一個間諜作爲元首。
“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了?”霍謄扶着妻子的手柔聲安撫。
兩人對面的厲川微微頷首,“我還要肅清外面的叛黨,就不同您多聊了,過後我再同您彙報。”
“去吧。”
澳然見狀跟了上去,“厲叔叔您等等我。”
他可有很多問題要問厲川。
霍謄扶着妻子坐下,盯着面前的兩個孩子看。
“如今也沒什麼外人了,我們一家人談談心。”
楚浠聞言往後看了一眼,她這個外人不就明晃晃的站着呢。
“我就先走了。”
霍謄開口將人叫住。
這顯然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你和葉斐,爲了表達我的謝意,想請你們兩位一起共進晚餐。”
霍謄率先發出邀約。
楚浠想了想,還是開口,“我也不能替葉斐答應,等我回去問問她吧。”
她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和葉斐說這件事情。
如果太貿然的話,她怕是接受不了。
“葉斐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她會答應的。”霍域開口道。
她的性子,霍域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些了。
“等我問問吧。”楚浠低頭。
霍謄伸手輕拍她的肩膀,“這兩天估計你耳朵裏聽到的流言蜚語不少,我也一直沒有正面迴應過你。”
如今能夠確定楚浠是真的站在他這邊,他要確定的就是這一點。
“你父親死在東國。”
並且他對於晉明的死,問心無愧。
楚浠知道從這些人的口中是聽不出來實話的。
“我相信您,我也相信我父親的選擇。”她回答的異常堅定。
霍謄滿意的點頭,只有一旁的霍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先退下了,就不打擾您一家三口了。”
看着楚浠離開,清姨頗爲感嘆。
“阿蒂亞真是懂事,我看着比阿域都要懂事。”
畢竟年歲長一些,看上去要穩重不少。
霍謄看向自己兒子,“害怕嗎?”
霍域搖頭,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自己會出事。
“臨危不懼,這是最好的。”霍謄不帶感情的說道。
只可惜,作爲繼承人來說,霍域要學習的還很多。
光是謀算這一點,他就需要學習很長時間。
“那個葉斐很聰明。”
霍謄冷不丁的開口誇了句。
“你可以和她多往來。”
霍域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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