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的國土

次日夜

至冬，原來至冬宮的所在地，一座由冰組成的宮殿內，冰之女皇正坐在還原度百分之九十的王座上，下方是緊急趕回至冬的十一位執行官。

首席，丑角，身材高大的老人，此刻俯身，冰之女皇也看不清他在陰影中的眼神。

第二席，博士，此時已經換了一副身軀，很難想象，他竟然可以將意識儲存在機械中，就連世間最古老的魔神也被他騙了一回。

第三席，少女，嬌俏的面容上帶着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眼睛似乎一直沒有睜開，給人的感覺像是睡着了。

至於更後方的富人，女士，散兵，隊長等人姿勢和丑角如出一轍，只是將頭埋到和身體平行的地步而已。

冰之女皇揉了揉眉頭，“之前的事都知道了吧？”下方一起點頭，“這次的事情算是一個提醒，爲了我們崇高的目標，不可失去盟友。此次之事，維繫者親自出面調解，來去匆匆，似乎有要事在身，但祂已經能分神觀察這個世界，對我等不利，此後行事需低調謹慎，都去吧。”冰之女皇在說完簡短的話語後就將急匆匆趕回至冬的諸多執行官打發走了。

但執行官們對此毫無怨言，他們知道，女皇陛下這次是認真的，這次巖神不計後果的大動干戈和天理維繫者的注視反映了很多重要的事。

其中最重要的不過兩件事，巖神的底線和維繫者的目光。

摩拉克斯此次出手，不僅是報復，還有威脅，威脅他們至冬，不要試圖在璃月的地盤上動歪心思，一但觸犯到他的底線，他現在似乎可以無所忌憚地開戰。

……

璃月港，在人口衆多的璃月，幾百人的慘案雖然讓人驚心動魄，但並沒有過多影響璃月的繁榮，只是在這件事過後在璃月境內很少看見愚人衆罷了。上次出兵援助層巖巨淵積攢的一點好處和口碑被這次的事情敗了個乾乾淨淨。

幾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只是多一些人戴孝，多一些人悲傷，多一些人哭泣罷了。但，有人不這麼認爲，比如，今天的七星。七星的會議上，天權星凝光主張在商業上讓至冬大出血，而玉衡星刻晴主張直接把至冬打到大出血，天樞星主張在外交上壓制至冬……

最後七星達成一致，搞至冬國，這次必須讓他們大出血，無論哪個方面！

……

往生堂

一位穿着褐色華服的男子，半夜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感受着又一次磨損，嘴角掛着一絲苦笑，那位叫博士的愚人衆說的沒錯，璃月人這麼多，到哪去了？遭受了什麼樣的待遇？他不可能第一時間都知道，權柄爲巖不代表他可以讓世間的岩石都作爲他的眼睛。這一次如果不是歸塵和胡桃被他們在璃月港內光天化日之下綁走，他也不可能這麼早插手此事。

與其說他發火是因爲子民受到慘無人道的待遇，倒不如說他在痛恨自己在之前的無力。他能在殘酷的魔神戰爭中殺出一片安寧，能帶領一羣熱血男兒守護璃月，還有璃月的人民。但現在，和平了，他反而守護不了這些追隨他數千年的人民了。

歸終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一雙纖纖玉手有力地按壓他的肩胛，一如當年一場大戰結束後。

他千年來第一次生出這個想法，他是否還適合管理璃月，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很難看到最底層的人民，他們或許現在不需要神明的統治，而需要一個人來管理，需要組織起來保護自己，神明對他們來說，應該更多是信仰。

……

至冬和璃月尖的矛盾並沒有擴大影響，至少走在前往蒙德的道路上，胡桃和歸塵就沒感覺到，她們此時正坐在從飛雲商會租來的馬車上，胡桃正在馬車裏寫信，歸塵不解地問:“這是寫給誰呀？”胡桃笑了笑，“當然是寫給鍾離，讓他把賬結了，我當面出錢行秋肯定會推辭，所以還不如讓鍾離去付錢。”歸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呆萌的眼神不由得讓胡桃放下筆揉了揉她的臉。糟糕，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待胡桃寫好信，歸塵已經在顛簸的馬車上睡着了，由於此次路途遙遠，她們是跟着商隊前行，抵達蒙德大概要半個月，胡桃不能放開歸塵的手，所以只能掀開車簾，把信遞給車窗外負責守夜的保鏢，讓他們轉交給負責飼養信鴿的人。

……

三日後，望舒客棧，鍾離的回信是魈送的，回覆的內容很簡單，“此行之費用已如數結清。”

還有一大篇叮囑事項，胡桃默默略過了，只看到了最下面的一段話，“到蒙德如遇難事，可尋我一故友幫忙，在風起地的神像旁拿出我送過來的信物，他就會出現。”魈遞過一塊看上去不凡的菱形石塊，隨後消失不見。

忽然，一直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歸塵忽然拉了拉胡桃的手，一隻小手指向天空一顆金色的流星，“快看！胡桃，有流星！”胡桃擡頭看了兩眼，拍了拍歸塵的頭，“知道啦知道啦~”口氣裏的逗弄和笑意完全不帶掩飾。

歸塵也不說話，只是咬着手指頭，看向那顆金色的流星消失的方向。

與此同時，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一臉迷茫地睜開了雙眼。

從此刻開始，原本被藍白色光芒影響的命運星空，更加的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