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海燈節（三）

佳節至將，缺月下的璃月港掛滿了燈籠顯得燈火通明，港口一個巨大的雙翼燈籠吸引了派蒙的目光，“欸？那個大大的燈籠代表的是什麼啊？”

瑤瑤順着派蒙的手指看去，“哦，那是今年海燈節紀念的英雄，鳴海棲霞真君。”瑤瑤思索一二，說道：“聽師傅說，它是一個生性豁達，不拘小節，喜歡收集各種寶物的仙人。”

熒點點頭，鳴海棲霞真君，不久前她們才拜訪過它的洞府，取走了一塊鳴霞浮生石，申鶴的臂力至今想起都還十分震撼……

也不知道羣玉閣什麼時候重建，好像因爲海燈節停工了，凝光的態度也很奇怪，明明之前還很着急的樣子，後來又說：“佳節將至，各位開心地過節吧。”完全搞不懂凝光在想什麼，熒搖了搖頭終止了自己的思緒。

邊走邊聊的幾人已經來到了玉京臺，瑤瑤忽然回頭說道：“啊！師父，我想去和師傅打聲招呼，可以嗎？”衆人一起點頭。

隨着一陣腳步聲，聽見動靜的萍姥姥回頭嗔怪道：“慢點跑，慢點跑。姥姥又不會走，你這孩子……”瑤瑤撒嬌，“瑤瑤好幾天沒見到您，想您了嘛。”

萍姥姥慈愛地說道：“好，好…就屬瑤瑤最會說話嘍，欸，是你們呀。”她看向熒和派蒙，目光又落到後方的德沃沙克身上“這位是？”

“萍姥姥好！”熒和派蒙一同說道，派蒙偷笑着說道：“萍姥姥說對了一半哦，我們還在幫這位大叔的忙。”德沃沙克自我介紹道：“您好，我是從楓丹來的音樂人德沃沙克，也是虹色巡迴的主辦人之一，不知您是否聽過這個名字。”也算是稍微打聽一下虹色巡迴在璃月的知名度了。

瑤瑤高興地跟萍姥姥解釋道：“師父師父，虹色巡迴是個很厲害的音樂盛典哦！”萍姥姥喜悅地說道：“呵呵…老婆子我還沒見識過這樣的事，音樂盛典，聽着不錯。”就是沒聽說過了，德沃沙克有些氣餒地想。

這邊熒試探着問道：“如果在海燈節上添加一些音樂因素……”派蒙也附和道：“對哦，萍姥姥怎麼看？”派蒙又補充道：“您是老前輩，又對璃月的各種傳統文化了如指掌，有您的意見，大家做起決定來也會更有方向！”

隨後，派蒙有些遲疑地問道：“所以說…萍姥姥會不會覺得太新潮了？或者，還有沒有別的顧慮？”萍姥姥搖了搖頭說道：“哪裏會呢，音樂即是歷史與人文的證明，也是不同文化之間的橋樑。隨着時代變遷，今天年輕人們熱愛的音樂，或許跟我那時不同啦，但好東西，總是有吸引力的。”

最後萍姥姥欣慰地點了點頭：“應該說…我很期待。”德沃沙克此時已經把之前的氣餒拋之腦後，感慨地說道：“哦！除了我的外祖母之外，您是我見過的最有智慧的老婦人！”

萍姥姥慈祥地笑着說道：“大家的嘴都跟抹了蜜一樣甜，瑤瑤，你下次要少給大家喫甜食，記住了嗎？”瑤瑤也開心地說道：“師父今天心情真好，都有興致跟我們開玩笑了。”萍姥姥說道：“好啦好啦，都還有事要做吧？快去忙你們自己的，別耽誤了時間。”

熒點點頭：“好的，祝您海燈節快樂。”派蒙也開心地說道：“謝謝萍姥姥，我們之後有機會再見啦！”隨後衆人便走向月海亭，還能聽到萍姥姥說了一句話，“放手去嘗試吧，不過，別有什麼心理壓力。唉，就像那個傢伙一樣……”

後面的話已然聽不清楚，但派蒙還是好奇地問瑤瑤：“瑤瑤，萍姥姥說的是誰啊？”瑤瑤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是歸終姐姐吧，平常師父經常提起她。”

熒聽到這話心中一凜，歸離原上的石碑似乎提到了這個名字，塵之魔神，在一場差點毀滅歸離集的大戰後再不出現在世人眼中，莫非這位魔神還存在於世？

不等熒發問，衆人已經來到了月海亭門前，即使過節，月海亭裏依舊忙忙碌碌的，德沃沙克有些拘謹地走了進去。

除德沃沙克外，幾人都是月海亭的常客，很快便找到了甘雨的辦公室，門一如既往沒關好，只是剛到門口便聽到甘雨正叮囑百曉，“和總務司交代海燈節事宜時，務必提醒他們一句，切不可因節日而心生怠惰。”已經補足睡眠的百曉點了點頭“明白了，甘雨小姐，那我就先行告退了。”甘雨點了點頭。

百曉走出門時，也對衆人打了個招呼，隨後便急匆匆地走掉了，看起來好像有點忙碌。瑤瑤從還未關上的門走了進去，“甘雨姐姐——”

甘雨有些驚訝地看向瑤瑤，“瑤瑤，你怎麼跑這邊來了？”平時瑤瑤也會送東西到月海亭，但因爲不想打擾到她工作，都是寄放在守衛那裏的，來她的辦公室還真是頭一回。

派蒙一眼就發現甘雨換了身衣服，應該說大家都發現了，派蒙好奇地問道：“甘雨怎麼換新衣服了？”熒差點一拳砸在她腦殼上，這種問題還用問嗎？這是什麼鬼問題？

甘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瑤瑤打斷了。

瑤瑤放下身後的木筐一邊拿東西一邊說道：“我把甘雨姐姐前些日子想要的草藥都採齊了，喏，還有一包甜甜花的種子。還有還有，這束曬乾的清心葉子給姐姐拿去泡茶喝，對身體有益處。”

甘雨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接過瑤瑤遞來的草藥，瑤瑤一邊遞東西一邊叮囑道：“瑤瑤知道你最近工作繁重，但也不能太操勞哦，小心別又在草叢裏睡着啦。”一旁的派蒙默默跟熒吐槽道：“怎麼搞的，這兩人簡直是懂事妹妹和糊塗姐姐…”熒默默叉腰看着派蒙，似乎在說你會不會說話……

不大的辦公室加上派蒙不小的嗓門，甘雨顯然聽了個一清二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咳、咳咳…”

無奈的熒安慰道：“派蒙口無遮攔，別往心裏去……”甘雨轉身說道：“謝謝你，熒，不過派蒙批評得在理，我在工作以外的方面的確容易疏忽，應該改進纔是。”比如，現在才發現刻晴對這種感情很抗拒，也許刻晴只是把她當成有困難的朋友。

甘雨這時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啊，光顧着寒暄，不知這位先生是……？”

派蒙積極地說道：“噢，我來給你介紹吧，這是德沃沙克大叔，他來璃月是爲了找尋在很久之前救過他先祖的一位女子，因爲他還是音樂盛會虹色巡迴的主辦人，我們就提議希望在海燈節慶典上添加音樂節的節目，剛剛萍姥姥也說很期待呢！”

此時甘雨很快投入工作狀態，沉思起來“嗯……”。派蒙有些忐忑地問道：“怎、怎麼了？是我哪裏講太快了嗎？事情是有些複雜啦……如果甘雨有什麼地方沒聽明白，我可以再仔細講講！”

沒想到甘雨忽然說了一句“有點難辦。”派蒙疑惑，“嗯？”。甘雨解釋道：“海燈節作爲每年的重頭戲，不僅要辦得精彩，更要盡力讓口味各異的璃月民衆都能滿意。虹色巡迴在璃月並沒有太高的知名度，大家反響如何…恐怕很難預估。”

甘雨沉思着說道：“如果將所有重點都放在這個慶典上……風險不小。”聽起來甘雨似乎不太贊成舉辦大規模的音樂盛典。

雖然德沃沙克早有預料，但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唉，您說得對，我能理解……”甘雨卻沒改變節奏，說道：“因此，原有的計劃照常推進…但在新提案中，我想將虹色巡迴專場演出申請作爲今年海燈節的壓軸節目。”

甘雨補充道：“在海燈節當晚，以音樂會的形式爲大家增添節日歡慶，舞臺選址…嗯，就在港口好了。”熒沉吟道：“錦上添花。”甘雨贊同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隨後甘雨又說道：“現在，我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儘快完善這份提案……”

最後甘雨沉思道：“只需要剖析重點，陳明利弊…再加上至關重要的，阿萍和熒的認可，七星一定會認真審視這份案子。”隨後甘雨看向德沃沙克，“德沃沙克先生，我需要您的幫助，關於能來璃月港的音樂家人數規模和具體食宿要求……”德沃沙克十分激動地回答：“好，好…我們邊上說。”隨後兩人就坐到了沙發上開始討論具體事項，沙發還是凝光送來的。

派蒙感慨地說道：“甘雨工作起來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呢。”熒點點頭，“的確如此。”瑤瑤也贊同地說道：“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哦！師傅說過，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所以，甘雨姐姐不必勉強自己方方面面都變得特別厲害。”瑤瑤盤起手臂，有些小得意地說道：“照顧人的事情，就讓瑤瑤來做好了。”

派蒙感嘆道：“哇…瑤瑤也來照顧我好不好？我肚子又餓了！”熒叉着腰無奈地說道：“派蒙，有點出息。”瑤瑤有些爲難地說道：“現在包裏已經空空的啦，但我可以把你的口味記下來，下次就能給你帶你喜歡的食物了。”隨後問道：“除了蓮花酥之外，還有嗎？”

派蒙很沒有出息地說道：“所有甜食！還有史萊姆…”熒無奈扶額頭，這口味也是清奇了。

另一邊，甘雨和德沃沙克的討論已經接近尾聲，“熒，瑤瑤，派蒙，我這就去向七星提出方案，請你們稍等片刻。”隨後又看向瑤瑤說道：“瑤瑤，謝謝你給我帶的東西，我會記得喫的。”

瑤瑤提醒道：“是泡茶哦！甘雨姐姐，不要幹嚼葉子。”甘雨：“呃…好、好……”瑤瑤這才滿意地笑了，“那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出來太久的話，會讓爸爸媽媽擔心……”

熒看了看天色，已經很久了吧……

離開前，瑤瑤還祝福道：“姐姐們和叔叔要放心，一定都會順順利利的，瑤瑤提前和你們說海燈節快樂啦。”德沃沙克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瑤瑤小妹妹，海燈節快樂。”派蒙更是高興地說道：“有空一起喫飯呀！”熒戳了戳派蒙的肚子，“你是在饞瑤瑤做的點心吧？”派蒙嘿嘿地笑了笑。

……

刻晴辦公室，雖然門沒關，但甘雨還是敲了敲門，“請進。”刻晴頭也沒擡地說道，“這是，關於海燈節新節目的提案，請過目。”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刻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擡起了頭，甘雨有些不想直視那雙眼睛，所以她是最後纔來找刻晴的。

七星事務繁重，自然不可能浪費時間來開會決定，所以一般提案都是甘雨收集意見然後直接用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執行的。

七星的意見非常統一，全票通過，刻晴還默不作聲地跟了出去，丟下了寫到一半的方案批語。

……

月海亭門口，德沃沙克自言自語道：“那位甘雨小姐，思考問題非常周到，這也讓我反思起來……會不會就是因爲我們對於意外情況的準備不夠充分，纔會導致那幾次失敗呢……”熒毫不留情地說道：“很有可能。”

……

一個時辰後，天已經完全黑了，還好月海亭裏有飯喫，不然派蒙一定會被餓死的（確信）。

甘雨有些不滿地看着刻晴，雖然這件事上的場地的確屬於她管轄，但這種小事並不需要刻晴親自到場，她本來只需要確認這件事就好，現在卻直接跑了過來，完全不顧桌上一大堆的公文。

刻晴淡定地自我介紹道：“熒，派蒙，德沃沙克先生，幾位好，您叫我刻晴就行。”隨後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全部瞭解了，先說大家最關心的結論，七星通過了甘雨的提案，接下去這段時間，我會代表璃月七星方面協助德沃沙克先生籌備專場演出。”派蒙激動地說道：“哇，太好了！”熒贊同地說道：“超高的效率，不愧是刻晴。”

唯獨甘雨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刻晴，因爲這種事本來是由她來執行的，爲什麼？

……

德沃沙克日記：那位刻晴小姐，做事的效率就像是我一位璃月朋友形容的雷厲風行一樣，今天算是我運氣最好的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