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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涉谷站地下,內部結界內。

五條悟與咒靈花御展開了束手束腳的纏鬥,還要時不時提防着脹相所釋放的【赤血操術】。

一開始,五條悟這邊顧及着人質的安危,而咒靈這邊則是顧忌着若是殺了太多人質,會導致五條悟不顧殘餘人質的安危來盡力消滅他們,因此,雙方打得都很剋制,堪稱是有來有往的珍惜場面。要是讓別的智慧型咒靈知道了這種事,說不定會對花御它們高看幾分。

那可是五條悟啊。

不過隨着戰鬥的持續進行,在以一對二的局面裏明顯佔據上風的五條悟,也是打得越來越順手了。就算沒有用咒術進行攻擊,光憑身體素質和搏鬥的技巧,他也能擁有秒殺絕大多數咒靈的實力。上一個跟他如此密切纏鬥的,還是從虎杖悠仁身上覺醒的兩面宿儺。而現在,對面的這連個特級加起來,連兩面宿儺10根手指的威力都不到。

要不是因爲顧及到這些人質……五條悟的視線中飛快地閃過那些因爲他莫名其妙的打鬥舉動,而用驚恐與不解的眼神看向他的普通人。

“真是太麻煩了。”他嘴裏嘟囔着,也不知道說的是對面的咒靈,亦或者是那些受他保護的普通人。

而就在這時,本來就在人羣當中渾水摸魚的脹相卻不知怎麼地愣了一愣。那幾乎是微秒之間的猶豫,卻讓五條悟瞬間就突破了咒靈花御的防禦,直接打斷了它的一條臂膀——是最重要的那隻左臂。

“什麼呀?也不過只堅持了這麼一會兒,太無趣了。”五條悟嘴上大加嘲諷,手上動作不停,持續向花御逼近。

脹相連忙回身補救,但五條悟看也不看他,繼續朝花御逼近。他那隻罪惡的大手一伸,探向了花御的腦袋。

雖然和這些咒靈暫時算是共同的夥伴,還臨時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脹相此刻心中升起的更多是對於五條悟殺完花御,馬上就過來解決掉他的顧慮,而不是對於花御的擔憂。儘管如此,他還算是敬業地繼續使用他的【赤血操術】。

只見他臉上的血紋出現了變化,從臉頰的兩端向上伸出兩條貫穿了眼睛中部的豎直血痕。

【赤鱗躍動·載】——被強化的【赤血操術】在咒力的變化中,被他操縱的更爲得心應手。

在生死關頭,咒靈一方也顧不得什麼收斂不收斂的顧忌了。花御下意識地想要解開咒術延展,從而換取施展咒術的機會——或者,至少讓它重生出那隻左臂,回到原來的水平。

血液懸浮在脹相的身邊,一滴一滴地冒出來。【百斂·穿血】在他的延展技能下,由單獨的一滴血變成了數十乃至極限可達上百的數量。血液被壓縮在他的掌心之中,然後形成了圓滾滾的血珠,從他兩掌相抵的指尖浮現在空中,微微地震動。

脹相專心致志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掌。當五條悟將右手壓上咒靈花御的腦袋時,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

【赤血操術·超新星】!

只見匯聚在他身邊的血液霎時間萬彈齊發,朝着四面八方,如□□一般迸射而出。

與此同時,五條悟的手下燃起了驟然而生的一團火,攜帶着咒力所賦予的極大壓強,在牆上錘出了裂紋,將解除領域延展之後變得分外脆弱的花御碾壓成灰。

不妙!

正像看到花御落敗的那一刻,脹相瞬間就躲進了人羣之中。

五條悟轉身,被阻擋在【無下限術式】之外的血液飛濺在他臉上,將他渲染地宛如方從地獄破門而出的惡鬼。

被咒術所擊傷的無辜人羣倒下一片,其他沒有被擊倒的人,也自然而然地向外後退。在看到五條悟以如此兇殘的模樣走近他們,驚懼的人們互相推着擠着,想要從他前進的道路上推開——這反而讓脹相有了更好的躲藏空間。

五條悟正要追去,但是轟隆隆的聲音從隧道深處傳出。是列車進站了嗎?

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停住了追擊的步伐。

——從隧道深處傳出的是,不遜於剛纔的咒力。

*

涉谷站,地面。

早川秋和姬野追尋着笨蛋三人組的步伐,跑進了涉谷區的結界之內。但是那三個傢伙實在跑得太快了,一眨眼便甩脫了他們的追蹤。於是,早川秋和姬野修改了計劃,決定當即清掃起目前的區域,看看是否有辦法能夠解開將普通人封鎖在其中的結界。此時的結界之內,人流量比平時還要大,他們預感這些被敵人當作是人質的普通民衆,勢必會在接下來的襲擊當中遭遇到嚴重的生命威脅。

“所以說,爲什麼不乾脆取消今天的行動呢?”姬野沒好氣地抱怨道。早川秋安慰着她:“沒有辦法,是要以免打草驚蛇吧?而且,如果造成民衆恐慌的話,我們也應付不過來啊。”

儘管他心中也埋怨着咒術界的死板規矩,想着怎麼就不能找一個看得過去的理由將人員提前疏散掉呢?眼下可好,還有好幾千人被封在裏面,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可不是他們一個對魔特異課能夠扛得起來的事故。

結界之內,暗地裏隱藏着佈下結界,封鎖區域的詛咒師。他們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可惜,自從進入結界之後,所有的電子設備便失去了效果,無法再進行聯繫。早川秋和姬野判斷,按照電次、帕瓦和畢姆的性格,他們肯定是直擊中心,去解決埋伏在那裏的敵人。那麼,作爲這支團隊的“家長”,他們最好還是配合隊員們的行動,爲他們掃除隱患。

早川秋舉着右手掃視了一圈。他的手指捏在一起,圈成了狐之窗的形狀。通過這種半召喚的狀態,他可以藉助狐狸惡魔的優秀嗅覺來及時感知咒力的流向。雖然比不上五條悟的“六眼”,但在眼下的這種情境當中,也比普通的咒術師要快上不少。

順着早川秋的手勢,姬野也操縱着幽靈惡魔悄悄地跟了上去。然後,他們發現了裝扮古怪,嘴裏還唸唸有詞的詛咒師。

那名陌生的詛咒知道被看不見的幽靈惡魔捆綁在手心之中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咒術師給包圍了。

“有什麼要交代的嗎?”一向溫柔的早川秋,此刻露出了典型的惡人臉。

但是這名被招攬過來的詛咒師顯然並不害怕這種涉及到生死的威脅。像他這樣的人,做事情已經不在乎什麼金錢利益,而是更在意能否滿足個人破壞的慾望。

眼見什麼都問不出,早川秋和姬野也沒有把時間浪費在拷問上,而是把人一捆以後,又帶出了最外面的結界,然後把他交給了駐守在附近的咒術師小隊。

正好,在那裏是駐守JR涉谷站新港口的,是日下部篤也和熊貓——這還是早川秋和姬野第一次見到與他們的同事相同姓氏的,來自咒術界的“日下部”。

“你們是從裏面出來的?”熊貓驚訝的問道。

隨後,他想到對魔特異課根本就不需要聽從咒術界的指揮,人家自然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

“那麼請問,裏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熊貓立刻問道。

“五條悟已經進去了。他去的應該是中心,中環圈沒有發生大幅的襲擊,狀態處於穩定之中。”早川秋對他解釋道。

“好了秋,我們得趕緊回去了。”姬野看到,隨着他們把那名咒術師捉出“賬”外,最外層封鎖民衆的的“賬”已經被解開了。

雖然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擅長結界術的,但是,這不還有物理方法嗎?日下部篤也把被打暈的詛咒師扛在肩上,打算交給來接應的輔助監督。

早川秋和姬野則是在趕時間。裏面不知道還有幾層結界,還等待着他們繼續解決。

與此同時,率先闖入的電次、帕瓦和畢姆的小分隊,則是立刻就順着咒力的指引跑進了中心。只不過,由於結界的特殊性,這一道只放五條悟一人進去的結界將他們三個都鎖在外面。三個人想盡了辦法,都沒能錘開最裏層的結界。

“可惡,就差一點點。”帕瓦在上面狠狠地錘了一下。他們三個人無所事事地等在外面,其他逗留在這裏的所有人,都被他們驅趕着離開危險的中心。

也不知等了多久,帕瓦感應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站起了身體。

“帕瓦,怎麼了?”電次奇怪地問道。

“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帕瓦撓着腦袋,想了又想,但是把頭髮都抓亂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最後總結道:“感覺,裏面好像有什麼我很熟悉的東西。讓我想一想……這種感覺,就好像京都校的那個沒眼睛的傢伙。”

笨蛋三人組裏面沒有一個人記得帕瓦嘴中所說的對象,雖然另外兩人的腦海裏,都隱約浮現出了帕瓦口中那個沒眼睛的男學生——那是京都校的三年級生加茂憲紀。

“難道他們已經進去了嗎?可惡,我們晚了一步。”帕瓦的攀比心還是很嚴重的。

電次往結界上錘了一拳。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結界“嘩啦”一下,就突然地碎了。

“哇,不愧是電次大哥!”畢姆識相地吹捧,而帕瓦也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狠狠地拍着他的背說:“不錯嘛,電次,這次乾的真好。”

“等一下,不對。”電次沒有冒領這份功勞,而是老實地說:“剛纔這下不是我乾的。應該是有誰解決了佈置結界的人,解除了結界吧。”

“那就是本大爺。”帕瓦挺了挺胸:“一定是剛纔本大爺的心波意念實施成功了,和裏面溝通了一番,解除了這個結界。”

電次習慣性地接受了帕瓦的胡言亂語,然後熟練地安撫,哄着她道:“好了好了,既然結界解除了,那我們就繼續進去吧。”

他的眼裏閃着光:“如果能幫上五條悟,那瑪奇瑪小姐一定會爲我們驕傲的。”

“走吧。”帕瓦揮了揮拳頭:“本大爺要幹掉最多的敵人!”

而在笨蛋三人組找到中心區域之前,更早一步就埋伏在內部街道的吉田寬文和蕾塞,就已經在“帳”佈下的瞬間,衝進了落下的結界之中。

他們的行爲簡單而粗暴,直接地衝進了地下通道之內。只可惜,他們的站點與最中心的站點並不是同一個,兩個人於是乾脆隨着軌道繼續前進。

在“帳”出現之後,結界之外的地鐵調度室就經由咒術界的指揮,暫停了所有途徑的列車。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一輛地鐵會不守要求地通行在隧道之中——除非那是敵人的手筆。

吉田寬文坐在了章魚惡魔的身上,而蕾塞則是控制着爆炸的力度,讓自己飛在隧道之中,她點燃的焰火成爲了這黑漆漆地隧道之內唯一的光亮。

他們飛行着穿過寂靜的隧道,然後聽到了人聲鼎沸的聲音。只不過這個中心的“賬”限制似乎是十分嚴格,深入地底,將他們隔離在了結界的外面。

吉田寬文摸了摸看不見的屏障,判定這是阻止咒術師進去的“賬”。

而當貫了間諜的蕾塞心思比他更爲細膩一些,雖然她看上去纔是那個更爲暴力的人。

“你確定只有咒術師進不去嗎?如果內部阻止普通人出來,外部又阻止咒術師進去,那麼這些人質封鎖過來又有什麼意義?敵人總不會是以此作爲要挾,想要跟咒術界進行談判吧?”

吉田寬文讀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思考了一番後回答:“難道敵人的目的是要佈置一個陷阱?”

“恐怕這個陷阱是極爲有針對性的。”蕾塞下意識地進行了換位思考:“如果是我的話,在這場襲擊行動當中,唯一有能力可以阻攔‘我’的就是五條悟。”

“這個結界既然阻止了咒術師的進入,那麼與此條件做爲交換的,可以是五條悟可以進入這個結界。”吉田寬文接上了她的思路。

“並且,只有他可以進入。”蕾塞補充上了這一點。

“那我們該怎麼辦?”吉田寬文問。他並不是熱血上頭,有勇無謀的青年,還是很樂意接受他人的意見的。

“要麼留在這裏等待,相信五條悟的實力,等待結界被打開;要麼另外再找入口,或者嘗試打開結界。”

吉田寬文默默地的後撤了幾步,指揮着章魚惡魔往後退。他讓開了相當大的空間,然後一攤手道:“蕾塞,現在你可以試試了。”

蕾塞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笑了笑,說不出她的笑容之間到底蘊含着什麼樣的意味。她接受了吉田寬文的提議,然後站定身體,伸出了一隻手。屬於她自己的惡魔之力運轉起來,那隻手的食指尖上亮起了一抹火光。

“呯——嗙——”的一聲,結界外的隧道震動起來,落下了撲簌簌的碎石。

“咳咳。”吉田寬文捂着口鼻,章魚惡魔貼心的伸出了幾條觸鬚,擋在他的面前,彈開了那些崩裂的碎石。

吉田寬文問:“有用嗎?”蕾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個結界很牢固,我們只能選擇讓熟悉的人來處理。”

就在他們躊躇的時刻,吉田寬文和蕾塞的身後卻傳來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讓開,讓我來。”

兩人紛紛轉頭看去,看到的是有着一頭銀白長髮的光熙,還有躲在她背後,被牢牢護住的洞察魔人屏翠。

男生和女生聽話地將舞臺讓給了這位成熟的大人。屏翠聽到這裏不再有動靜,才大膽地走了出來。

她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脯:“光熙大人,就交給我吧。”

只見她黑黝黝的馬尾辮末端睜開了一隻眼睛。那眼睛眨了眨,然後這馬尾辮就像是另一種生物,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從後面伸長轉到了屏翠的前面。馬尾辮末端的眼睛變成了一個大孔,像是鏡框一般貼合在屏翠的右眼上。

透過馬尾上的空洞,在屏翠的右眼中則是展現出諸多信息流一般的場景。當然她所解讀的對象僅限於被那些被她所註釋的有咒力的目標。

也不知道她眼中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其他人看着屏翠認真地解讀着上面涌動的咒力信息,不禁心生好奇。

只見屏翠在結界的屏障之前走來走去,看上又看下。然後過了一會兒,她指着一處地方,轉頭對光熙說。

“光熙大人,我找到了!這裏是最薄弱的一點,只要您用力敲擊這裏,就可以打碎屏障。”

“這是真的可以實現的嗎?”吉田寬文雙手抱在胸前,對此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光熙是所謂的“天與咒縛”,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了極其強悍的境界。那麼以其當前的力量無視咒力的限制,能夠與咒術師產出同等級別的力量來解釋,這樣的說法吉田寬文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僅靠身體素質就能夠擊潰結界,這怎麼可能呢?這是人類可以辦得到的嗎?

他的懷疑並不是因爲之前曾經與光熙的交手而結下的宿怨,而是合理地提出質疑。

吉田寬文下意識地看向了蕾塞。蕾塞的面容是間諜一貫的撲克臉,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

吉田寬文忍不住在嘴上嘟囔着:“如果這樣就能成功的話,蕾塞的爆炸不是威力更大嗎?”

“笨蛋!笨蛋!笨蛋!”一聽到有人質疑她的光熙大人,屏翠便忍不住雙手插着腰反駁。

“光熙大人如果運用“天與咒縛”的性質,隔絕咒力的話,她可以直接進入這個限制咒術師進入的隧道。”

“什麼?”吉田寬文和蕾塞一起驚訝地出聲。

他們的目光回到了光熙的身上,看着這位強大的惡魔獵人手握成拳,在看不見的屏障上輕輕敲打着,似乎在估算一會兒要用力的程度。咒力正在她的那隻手上涌動,而她身上的其他地方卻是毫無咒力的痕跡。

“光熙小姐,你真的可以做到嗎?”蕾塞問道。

光熙轉過頭瞥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這種事情,不是很簡單的嗎?”

說完,她就熄滅了手上的咒力。然後,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下一秒立刻成爲了一名徹底的無咒力者。

光熙伸出了右手,再次摸上剛纔的結界。正如屏翠所說的那樣,她的手輕而易舉地就穿透了有限制的結界。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進去呢?”吉田寬文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問出口。

而他剛問出這話,便覺得有什麼不對。只見他身旁的蕾塞已經忍不住暗暗地翻了個白眼,似乎是因他的疑問感受到多餘的愚蠢。

“那當然是因爲,我要守護我的女人啊。”光熙輕笑着,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曠的隧道里迴響。

“光熙大人~”屏翠雙手捂着通紅的臉頰,盪漾的聲音在隧道中起起伏伏。

吉田寬文忍不住感到牙酸,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心想:我爲什麼要問出這種多餘的問題啊?

浪費了那麼一會兒時間之後,光熙似乎終於確認那個薄弱點。只見她收回了手,右手握拳,左手收在腰側,做出了蓄勢發力的狀態。

“呵——哈!”光熙的拳頭快速地出擊,重重地錘在透明的壁障之上。她的拳頭以看不見的速度不斷撞擊在上面,震盪起陣陣波紋,讓人感到下一秒這裏又要出現出地動天搖的盛況。

但是,這一次被震裂的並非是磚瓦碎石,而是由咒力構成的結界。光熙手下不停,連速出拳,呯呯作響,聽得讓人都覺得手疼。但她卻恍若不覺,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下去。

似乎有“嘩啦”的碎裂聲音響起,吉田寬文和蕾塞也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自己的幻聽了。只見光熙的咒力之火從落拳的地方蔓延向結界被震裂開的縫隙,然後遍佈了整個洞口,印出了輝煌的玻璃裂紋。

那藍瑩瑩的玻璃裂紋閃爍了幾下,然後便消失了。

“可以了。”光熙停下了手。她長臂一攬,把等候在一旁的屏翠牽在手裏,然後帶頭向前走去。

吉田寬文將信將疑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觸碰着原先的那道結界。他能夠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掃描着自己,但是這東西並未真正阻攔住自己。

吉田寬文腳下一踩,跨過了那條線。

通過了!

不必提醒,蕾塞也小跑幾步,穿過了結界。只是那結界並未徹底消失,僅限於在這個洞口被打碎了。隨着幾人的快速通過,結界又恢復了原有的姿態。

蕾塞在身後囑咐道:“大家要小心,那個佈置結界的人還在操控着這裏。”

“啊,多謝提醒,我已經看到敵人了。”

光熙沒有被眼罩遮住的那隻眼睛目光如炬,像鷹一般銳利,透視過層層的迷障,看到了通道末端掩藏在迷霧當中的詛咒師。

如果她的眼睛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傢伙的額頭上……似乎有一道縫合線。

“備戰。”光熙反手從背上抽出了她的刀,將屏翠推向了身後。

吉田寬文雙手往前一指,章魚惡魔就從他身後涌了上來。蕾塞則是將手搭在了自己脖子上的choker上,食指已經拉住了上面的圓形勾環。

“是。”兩人齊聲說道。

*

地面,明治神宮前站。

雖然之前嘴上說着“我們從2號口下去”,但實際上,只有天使真的下去了。沒有下去的瑪奇瑪正帶着科斯莫在地面的站臺位置內兜圈子。

“科斯莫你感受到了嗎?”瑪奇瑪突然腳下一停,轉頭問道。

科斯莫嘴上回答着:“萬聖節。”,但貼心地點了點頭作爲回覆。

“那麼,就是在這裏了。”瑪奇瑪低頭看下去,鎏金色的眼睛映出詭異的光芒。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的幽深,彷彿穿透了地表直面地底的景象。

停頓了幾秒之後,她說:“內部結界已經破除,可以下去了。”

瑪奇瑪囑咐道:“科斯莫,做好準備。”

科斯莫繼續乖巧地應聲:“萬聖節。”

瑪奇瑪閉上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像是在瞄準。她的右手和左手疊在了一起,比劃出了一個兩指並列後形成的大口徑□□的造型。

“呯——”瑪奇瑪張開嘴,輕輕吐息。

然後是“轟隆”一聲響,火紅的顏色在空中閃現了一下,接着是直擊內心的震動與響亮。黑漆漆的煙霧瞬間就隨風而起,直衝雲霄。“轟隆隆”的聲響深入地底,不知貫穿了多少層,但是瑪奇瑪及時釋放出咒力,穩定住了顫抖的邊緣,沒有讓餘震波及到其他地方。

她的腳下陡然被炸開了一個貫穿的大洞,彷彿是有火箭炮突然穿透了這裏。在咒力的控制下,所有的危險信號都瞬間消失,只留下了餘熱未消的大洞。

“好了,我們下去吧。”瑪奇瑪看向了身後的科斯莫。科斯莫慢慢地走上來,然後被瑪奇瑪握住了右臂。瑪奇瑪轉頭看向地上的大洞,伸出了一隻腳,接着,她的另一隻腳輕輕一跳,整個身體微微朝前躍去。

被她帶着的科斯莫無動於衷,只是跟着她飛快地墜入黑漆漆的地下洞窟。

光與影在飛快地交錯,他們一層又一層地飛快墜落,像是要墜落進無間地獄。但是在即將抵達最深處的第五層時,瑪奇瑪調整身體,微微屈膝。

“呯——”她下蹲着身體,穩穩地站定在地底的站臺上。身邊的科斯莫被咒力構成的生物立場所護住,沒有受到一絲傷害,彷彿剛剛那些高度於她而言只是一階臺階罷了。

如果現在擡手網上看,就會發現,瑪奇瑪開的這個直貫地底的洞,居然邊緣格外的整齊,宛如被激光切割的一般光滑,形成了一個直上直下的井口。對於力量的控制,這個女人已經做到了堪稱可怕的精準。

瑪奇瑪站起身,朝站臺的光亮處望去。

那裏有人驚懼地叫喊着,紛紛擠上了敞開着門的地鐵。而他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異着——腦袋膨大,肢體扭曲,比上帝擲骰子還要隨意地變化着,甚至根本不符合生物的機體形態和發展規律。

唯一讓他們活着的理由是尚未來得及的死亡和殘餘的咒力——與其說是這是驚人的頑強與可怕的“仁慈”,不如說就是殘酷的折磨。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那些轉變的人類嚇到了正常的人,又驅趕着他們繼續慌亂無措的逃跑,可他們無處可套。巨大的絕望與死亡的威脅讓他們看到了那個穿行在人羣中的罪魁禍首——縫合臉的藍長髮咒靈正在人羣裏快樂地奔跑。可除了它詭異到極致的興奮,它的外貌和人類無異,甚至正符合萬聖節的打扮風格。

在如此緊張慌亂的情況下,也無人有心思分辨誰是那個罪魁禍首,忙着逃命尚且還來不及呢。

“該走了,該走了!”它笑着,跑着,驅趕着它的改造人,將人們鞭策得如羊羣般奔走。

“科斯莫,阻止他們。”瑪奇瑪的眼睛盯住了穿行的咒靈。它正邁開步子,大搖大擺地順着人流上車。要不是它還沒學會開車,恐怕得上車頭過過癮纔好呢。

科斯莫上前幾步,默默地看向了涌動的人海。再往上兩層,咒術師冥冥小姐,她的弟弟憂憂,虎杖悠仁,還有從底下兩層跑下來的天使惡魔都在急速往這裏匯合。冥冥小姐和天使惡魔正在急速砍殺着遊蕩的改造人。

科斯莫的眼睛對上了無意間往她看去的視線。

瑪奇瑪伸出右手,打了一個響指。

“啪!”

那聲音極其清脆,響亮,穿透了大喊,哭叫,哀嚎,和竊竊私語的祈禱,直接傳遞到人們的耳畔,乃至於心上。就連那些被改造的,狂性大發的改造人,此時此刻也一齊回頭,齊刷刷地看向了站臺空落落一角的瑪奇瑪小姐和科斯莫。

這詭異的一幕沒有嚇到她們中的任何一人。瑪奇瑪鎏金色的圈圈和科斯莫掉出眼眶的心心眼,都靜默地回望着他們。

一條銀光閃閃的鎖鏈不知什麼時候從瑪奇瑪的腹部伸出,穿過白襯衫的衣角下襬,然後蜿蜒曲折地向前,連接到科斯莫的腰部,藏在了她的粉紅衣衫的裏面。

科斯莫張開嘴,對着成百上千回望着她的眼睛喊道:“萬聖節!”

宇宙在他們的腦海裏展開。他們行走在黑暗中,漫步於璀璨的星河,見到了無邊無際的世界,看到了高無止境的書架和羅列的書籍。突然間,一切都變得渺小,那喧囂的世界離他們遠去了,慌亂的情緒也消失了。在所有人的頭腦中,個人的思維都陷入了臨時的停滯,失去了一切的意識和反應。

只有一個東西在不斷地灌輸着:

知識、知識、知識、知識、知識、知識、知識……

瑪奇瑪看向了同樣看着自己和科斯莫,陷入了停滯狀態的咒靈真人。

她招了招手,彷彿在招呼自家的小貓小狗一般。要是再加上乖狗狗的吆喝聲,那就更像了。

但是,真人在她眼中並不比一隻活潑的哈士奇更加可愛。它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危險的,必須要被收在手裏的,有時候也許會變得趁手的工具吧。瑪奇瑪的招呼聲中只有下對上的指令,毫無任何的喜愛之情。

而她正在說:“你該回來了,真人。”

真人的雙眼中重現亮起了光彩,但與其說這是他個人的意志,不如說這是瑪奇瑪的蠱惑。

這隻惡犬可沒有家的意識。

真人是從人類對人類的惡意當中誕生出來的咒靈。以此類推,他對於身爲自己同胞的其他咒靈,並無類似於家人的情感——從這個角度而言,致力於讓咒靈成爲世界主宰的,併爲此踐行理想,且犧牲得無怨無悔的花御和漏瑚,堪稱是感天動地的世界好咒靈模範了。

而真人,它甚至都不想要按照羂索所說的那樣,與裏梅合作,幫助他解放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來增加咒靈一方的實力。

兩面宿儺,這名咒靈中的王者能以壓倒性的實力戰勝大多數的咒術師——那跟它真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它自信,就算沒有兩面宿儺,咒靈一方也會逐漸取得上風。

這樣毫無合作意識,說背刺就背刺,說合作也背刺的傢伙,也不知道誰能真正降服得了它,讓它心甘情願地聽令於自己——就算是羂索也沒這個自信。

但是現在,瑪奇瑪做到了。

她不需要它的忠誠,只需要聽話。科斯莫磨滅了真人的一切意識,這樣的真人反倒更令瑪奇瑪放心。

只見又一條銀閃閃的鏈條從瑪奇瑪的襯衫下襬中探出,蛇行一般地爬向了咒靈真人。而真人則是一步一步的向瑪奇瑪走近,聽話地俯下了身子。

那根鏈條纏上了它的腰部,然後伸了進去,連接到了真人的身體上。

瑪奇瑪眨了眨眼,屬於真人的意識被真正地連接到了她腦中的意識網絡中。在上一次真人被科斯莫降伏,並最後被捕捉的過程當中,瑪奇瑪曾經試圖真正地操控它。

但不知道是否是因爲真人是匯聚了人類之惡而誕生的獨特咒靈,屬於它自己的意識一直在反抗着。於是,瑪奇瑪趁着它的思維被萬聖節的詛咒所迷惑之時,植入了一個束縛。

這個束縛的條件,就是當瑪奇瑪再一次見到真人之時,咒靈將無條件地向她臣服。然後,就像所有都心思縝密的人一樣,瑪奇瑪讓咒靈真人忘記了這一切。

於是,在真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它定下了一條必須臣服的束縛,以它的咒力,術式和存在作爲宣誓的保障。

瑪奇瑪不喜歡意外,也不喜歡不聽話的下屬。她沒有給真人逃脫的機會——對方要麼聽話地存在,要麼就自由地消失。

瑪奇瑪對視上真人的異色雙瞳,透過它的眼睛翻閱它的記憶,在真人的大腦裏搜刮着有關羂索的任何信息。果然,它們這批咒靈背後有羂索在指揮。或者說這,是一種釋放咒靈本性的合作。

羂索真人在這裏儘可能多地轉變列車上的人,在約定的時間讓改造人乘車前往自己所在的澀谷站,爲咒術師帶來混亂。

是爲了對付五條悟吧,想要靠車輪戰來消耗他的精力嗎?真人手機有不少的存貨,算上一列車的人確實是個大麻煩。但這還遠遠不足於打敗五條悟。在這一方面,瑪奇瑪還是很信任五條悟的實力的。

更何況,面對改造人,五條悟可不會有任何心軟的想法。這隻會加大他認爲值得用有限的犧牲來換取最大程度的安全的想法。

那麼羂索所尋覓的時機,就是在五條悟精疲力竭的鬆懈之際嗎?

雖然這樣的計劃並沒有被羂索透露給真人,但是同爲佈局者,瑪奇瑪對此有了一定的預感。

現場,再一次確定了那班列車目前並沒有開過去,沒有被轉變的列車員此刻也在萬聖節的知識海洋中暢遊,停止了發車的指令。

似乎時間也差不多了。瑪奇瑪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錶。秒針正在一格一格地旋轉着,成爲了這詭異靜止畫面當中的唯一動態。

瑪奇瑪想了想,這班列車如果不出發的話,似乎也無法引誘出羂索呢。那麼看來,虎杖悠仁那裏需要暫時交給天使,來擔當重大的責任了。

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從樓上站臺奔跑下來的天使和冥冥小隊,一路狂奔而下,一起來到了她的面前。

瑪奇瑪收回了鎖鏈,那些還沒被改造的思維活躍的人羣,似乎又開始躁動起來。

“居然有這麼多人?”虎杖悠仁環視一圈,視線一轉到真人這裏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手上已經捏緊了拳頭。

對待如此兇惡地殘害同胞性命的咒靈,虎杖悠仁心中很是憤慨,但他並沒有莽撞地衝到真人面前,而且先警告了瑪奇瑪。

“瑪奇瑪小姐,當心!這個咒靈非常危險。”

“多謝你的提醒,虎杖同學。”瑪奇瑪說:“不過,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們大人來處理吧。”

她轉過身,手上拎着斧頭,遲疑着不知道該是繼續拿起還是放下的冥冥小姐說:“科斯木的能力,其原理和【無量空處】類似,可以暫停現場這些人的思考能力。”

冥冥顯露出來的那隻眼睛忍不住瞪大了,看向那個不說話的女生。這個長得像咒靈的女生,居然有着接近五條悟的能力嗎?這難道是公安方面特意開發出的?他們是要對咒術界出手了嗎?

“不過,科斯莫的能力有限。發動能力之後,她自身的安危就要依靠其他人的保護了。”瑪奇瑪主動透露了己方弱點,然後對着天使說。

“這裏和科斯莫就交給你了,我得趕緊前往澀谷站。”

“可是……”虎杖悠仁還想勸阻,卻想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話語。

是啊,瑪奇瑪小姐可是公安警察。同咒術師一樣,這是她的責任。甚至,她更有理由站在咒術師的面前。

“不必擔心,虎杖同學。你不如多關心一下五條老師吧。”瑪奇瑪勸慰着他——雖然虎張悠仁此刻並不知道自己無敵的老師即將走入陷阱當中。

瑪奇瑪對着真人說:“上車。”然後,這狡猾的特級咒靈就真的乖乖走上了列車,站在裏面不動了。

看到瑪奇瑪小姐用實力演繹着她的控制力,就算虎杖悠仁再怎麼擔心,似乎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了。

隨着瑪奇瑪的指揮,所有的改造人都乖乖地走上了列車,而瑪奇瑪小姐是最後一個上車的。

她跨門而入,轉過身,面對着大家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麼,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懷疑敵人還有後手,還請大家小心。”

“是!”接到任務後,虎杖悠仁再次打起了精神。

冥冥小姐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瑪奇瑪,然後接受了這一切。

畢竟,這裏也需要她這個成熟的大人。

冥冥在心中想:瑪奇瑪可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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